雨點敲打在窗戶上的聲音讓蘇雨晴從設計稿中抬起頭來。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晚上八點四十七分。胃里傳來一陣抗議的咕嚕聲,
提醒她今晚又忘記吃晚飯了。“又到這個點了...”她小聲嘀咕著,伸了個懶腰,
脊椎發出輕微的響聲。25歲的蘇雨晴是某廣告公司的平面設計師,
獨居在城郊的這個一室一廳公寓已有兩年。工作忙碌加上性格內向,她很少社交,
大多數夜晚都是與電腦和外賣為伴。她拿起手機,熟練地打開外賣APP,
在常點的那家餐廳下單了一份牛肉炒飯和紫菜蛋花湯。付款前,她猶豫了一下,
勾選了“無需按門鈴,放門口即可”的選項。
這是她獨居后養成的習慣——盡量避免與陌生人面對面接觸。下單完成后,
蘇雨晴起身走向浴室。鏡中的女孩有著小巧的瓜子臉,皮膚白皙,
一頭及肩的黑發因為整日伏案工作而略顯凌亂。她用冷水拍了拍臉,
試圖驅散工作帶來的疲憊。四十分鐘后,手機提示外賣已送達。蘇雨晴走到門邊,
習慣性地先通過貓眼往外看——這是獨居女性必備的安全意識。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藍色外賣制服的男人,頭盔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讓她意外的是,
對方并沒有按照備注把外賣放在門口,而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手里提著塑料袋。
蘇雨晴皺了皺眉,沒有立即開門。她打開手機上的訂單頁面,
確認自己確實選擇了"放門口"的選項。正當她猶豫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尖銳的聲音在安靜的公寓里顯得格外刺耳。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您好,
您的外賣到了。”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蘇雨晴深吸一口氣,
隔著門說道:“麻煩放門口就可以了,謝謝。”門外沉默了幾秒,
然后是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司規定必須當面交接,麻煩您開下門。
”這個說法讓蘇雨晴更加警惕。她點外賣這么多年,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規定。
而且她清楚地記得,上周同一家店的外賣員就很自然地把餐放在了門口。“我在忙,
不方便開門,請放門口就行。”她盡量保持語氣平靜,但心跳已經開始加速。
“就耽誤您幾秒鐘,”對方的聲音突然變得輕佻起來,“聽說這戶住著個大美女,
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蘇雨晴頭上。她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報警了。”她努力控制著聲音不要發抖。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別這么緊張嘛,我就是好奇。群里那哥們兒說你特別漂亮,身材也好,
我就想親眼看看...”蘇雨晴的大腦飛速運轉。“群里”?什么群?
難道外賣員之間有個群,還在討論客戶的長相?這個想法讓她感到一陣惡心和恐懼。
“我最后說一次,請你離開!”她提高了聲音,同時迅速打開手機撥號界面,
準備隨時撥打物業電話。門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是一聲嘆息:“行吧,我把外賣放這兒了。
不過...“聲音突然壓低,我知道你一個人住,608室,蘇雨晴是吧?我們還會見面的。
”塑料袋放在地上的窸窣聲后,腳步聲逐漸遠去。蘇雨晴貼在門上,
通過貓眼確認那人真的進了電梯,才長舒一口氣,雙腿發軟地靠在墻上。她等了幾分鐘,
確保安全后迅速打開門,一把抓過外賣袋,然后砰地關上門,反鎖,又拉上了防盜鏈。
做完這一切,她的心臟仍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手心全是冷汗。晚餐已經沒了胃口,
但蘇雨晴強迫自己吃了幾口。
回想那個外賣員的話——“群里那哥們兒說你特別漂亮”..這意味著不止一個人注意到她,
討論她。這個念頭讓她食不下咽。臨睡前,蘇雨晴檢查了三次門窗是否鎖好,
甚至搬了把椅子抵在門后。躺在床上,她輾轉反側,總覺得能聽到門外有細微的響動。
直到凌晨三點,疲憊終于戰勝了恐懼,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接下來的兩天,
蘇雨晴刻意避開了點外賣,靠著冰箱里的存貨和公司食堂解決三餐。但第三天晚上加班回家,
饑餓感還是讓她再次打開了外賣APP。這次她特意選擇了另一家餐廳,
并在備注里用大寫字母寫明:“請放門口,不要敲門,不要按門鈴,放下就走。
”外賣比預計時間提前了十分鐘到達。蘇雨晴照例通過貓眼查看,
確認外賣員放下餐盒離開后,才小心翼翼地開門。就在她彎腰拿起外賣的瞬間,
一種被注視的感覺突然襲來。她猛地抬頭,
看向走廊盡頭的消防樓梯——那里似乎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有人嗎?”她試探著問道,
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回蕩。沒有回應。蘇雨晴快速退回屋內,鎖好門,心跳如鼓。
可能是太緊張產生的幻覺,她安慰自己。然而,當晚洗澡時,
她分明聽到浴室窗外有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輕輕敲打玻璃。她嚇得立刻關掉水龍頭,
屏息凝神——聲音消失了。浴室窗外是建筑外墻,理論上不可能有人能到達那里,
除非...蘇雨晴不敢往下想,匆匆擦干身體,穿上睡衣。當她走出浴室時,手機突然亮起,
顯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紫色很適合你。”她僵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今天她穿的內衣確實是紫色的,而且是在浴室剛換上的。沒有人應該知道這個,
除非...手機又震動了一下,第二條短信:“別害怕,我只是覺得你穿紫色很好看。
身材真好,我很喜歡。”蘇雨晴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她環顧四周,
公寓里只有她一個人,門窗都鎖著。這個發信人是怎么知道她穿什么的?
除非他此刻正在某個地方看著她...她顫抖著撥打了物業電話,要求立即派人來檢查。
然后她打給了最好的朋友林妍,語無倫次地描述了這幾天的遭遇。“天啊,這太可怕了!
”林妍在電話那頭驚呼,“你今晚別一個人住了,來我家吧!
”“不...我不能確定路上是否安全。”蘇雨晴咬著嘴唇,“物業馬上來人檢查,
我看看他們能不能發現什么。”物業保安檢查后表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承諾會加強巡邏。
蘇雨晴勉強點頭道謝,但內心的恐懼絲毫未減——那個陌生人顯然有辦法窺視她的生活,
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當晚,蘇雨晴把所有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關掉了所有燈,
蜷縮在沙發上,手里緊握著一把水果刀。手機放在身邊,已經撥好了110,
只差按下通話鍵。凌晨兩點,手機再次亮起。
又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我能看到你哦。
”緊接著是一張照片——她此刻正蜷縮在沙發上的樣子。照片是從窗外拍攝的,
角度顯示拍攝者就在她陽臺外的樹上。蘇雨晴發出一聲壓抑的尖叫,立刻撥打了110。
警察很快趕到,但拍攝者早已不見蹤影。由于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或財產損失,
警方只能備案并建議她加強防護。“很多獨居女性都遇到過類似情況,”一位女警同情地說,
“我們會加強這一帶的巡邏,但你最好考慮安裝防盜網和攝像頭。”接下來的幾天,
蘇雨晴請了假,在家安裝了全套安保系統,包括防盜門窗、攝像頭和報警器。
林妍也搬來陪她住幾天。安全感似乎慢慢回來了,直到第五天早晨,林妍去上班后,
蘇雨晴在廚房發現了一個不屬于她的咖啡杯,杯底粘著一張紙條:“你朋友真礙事。
不過沒關系,我有的是耐心。”蘇雨晴盯著那張紙條,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
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故意偽裝過,但那個名字清晰可辨——張強。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外賣員,訂單詳情里配送員的名字正是張強。
她終于把一切串聯起來——那個外賣員,那個偷窺者,那個發短信的變態,都是同一個人。
更可怕的是,他不僅能監視她,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她的家,留下“禮物”。
桌子上的咖啡杯是普通的白色馬克杯,市面上隨處可見。但令蘇雨晴毛骨悚然的是,
杯子上沒有任何指紋,干凈得像是被刻意擦拭過。這個細節告訴她,
張強不是臨時起意的變態,而是有計劃、有準備的跟蹤狂,甚至可能具備反偵查意識。
她立刻給林妍發了消息,讓她暫時不要回來。盡管無比害怕,全身都忍不住顫抖,
但蘇雨晴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她做了一個深呼吸,
做出了決定——她不能再當待宰的羔羊了。第一步,收集證據。蘇雨晴戴上廚房手套,
小心翼翼地將咖啡杯和紙條放進密封袋。然后她檢查了整個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