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中的一切都還是太過于原始了。
姜凡能夠感受到，這里的一切與他記憶碎片中的所見并不相同。
只是他也不清楚，究竟是曾經的可怕大戰導致這一片世界變成了如今的原始模樣，還是自己已經脫離了從前所在。
這是一片不同的天地？
石蠻部部落微小，在這大荒之中并不擁有自己的族醫。
大部分時間都只能憑借著一些土方，治療某些常見病癥。
并且是靠著代代相傳的延續方式，真要他們說出某種草藥的藥性來，也是絕無可能。
這藥典之所以珍貴，正是因為其中記載了各種草藥的藥性。
可以讓學會之人知曉醫理。
若是有天賦的人可以靈活貫通的運用，真的可以應付絕大多數常見的病癥。
只怕就是一些從前可以致命的急癥，在今后都有可能治愈。
這讓石勁松如何能不激動？
石蠻部眾人雖然不解，但見得自家族長這般模樣，心中也只有無盡猜測。
必然是祭靈大人給予了他們極其了不得的寶物！
因此此刻也跟著山呼。
對于祭靈的尊重，在每個部落都是基本的，而如今的石蠻部，則更是如此！
甚至是當初黎川部從歸順的眾人中，如今都有不少人虔誠無比。
天荒神塔內，姜凡將大荒靈草錄送出后并沒有任何表示。
他相信依照這段時間給石勁松等人養成的慣例，今后石蠻部的眾人發現了旗上記載的那些靈草，也會第一時間通過祭祀的方式供奉給他。
至于其他，還是靠他們自己慢慢摸索。
姜凡沒有教他們識字的想法。
教他們識字無疑是一個曠日持久的過程，而且十分繁瑣。
姜凡要避免過分頻繁的接觸，維持自身的神秘感。
更何況，太過容易得到的就不會被珍惜。
有這樣一本藥典，已經能夠幫到他們許多了。
最起碼在相當一段時間之內，以石蠻部的實力，還接觸不到那些高品級的靈草。
至于識文斷字。
這樣一本不能夠認全的藥典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動力。
到時候他們自會想辦法去學習文字。
只有這般千辛萬苦所得，才能令他們記憶深刻并且保持敬畏。
這一點即便是石勁松自己，也再清楚不過。
故而他并未在詢問祭靈大人有沒有什么指示。
而是保持敬畏，再三表達感激之情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本藥典離去。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石蠻部之中，也只有他自己有些許條件能夠學習這一本藥典。
而到三日后，石志堅歸來。
只不過這一次，這個平日里十分面容之上總帶著笑意的淳樸漢子面色很凝重。
眉宇之中帶著些許擔憂。
他找到石勁松，語氣頗有些艱澀道：
“我未能走到烏山部。”
他此行一路北上，尋找記憶之中的路線去找尋烏山部。
按照族長的指示，烏山部應當在石村北部二千八百里。
然而他僅僅走到二千三百多里地，便覺察到北方有極其可怕的危機。
“那一片天空都泛黑，恐怕是強大獸王的煞氣……”
石志堅這樣說道。
到他如今這樣的境界，已經基本具備了一般兇獸所擁有的一些本能。
直覺告訴他不能再向前進。
“我聽到了像猛獸一樣的嘶吼……”
“烏山部，只怕已經沒了……”
石志堅這樣說道。
他雖然未能親眼見到烏山部的狀況，但是他卻能夠覺察得出，那煞氣盤桓之地，距離他當時所在絕對不超過五百里。
也就是說距離烏山部的位置十分接近。
若是強大獸王，絕對不會對這樣一個眼皮子底下的人族部落視而不見。
況且這畢竟只是一個小型部落。
即便是偶爾有一兩個部落出事，只怕也不會驚動真正的人族強者。
畢竟要討伐一位獸王，哪怕即便是人族更加強大的部落也不可避免的要付出一些的代價。
恐怕這樣的代價的價值遠遠超過了一兩個甚至數個小型部落……
“還是與那所謂的大荒深處的動蕩有關嗎？”
天荒神塔內，姜凡輕易的便將兩人的對話聽在了耳中。
當下也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
但很快便就將之拋在了腦后。
他并不準備去往北方看一看，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真到了哪一日，自己應付不過來的危機找上門再跑。
主動去找麻煩的必要性不大。
而在一處石屋之中，石勁松聞言不由得有一些沉默。
臉上縱橫的溝壑里，都似乎深藏著某種生存的智慧。
“我或許需要外出一段時間，你帶人守好部落，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外出狩獵了……”
石勁松道，隨后便就開始收理行囊。
石志堅卻有些不放心道：
“族長，要不還是讓我隨你一起……”
石勁松卻搖了搖頭。
“你的實力最強，部落需要你，我還是帶志山去吧！”
然而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卻驟然傳入了二人的耳中。
“這里有我。”
是姜凡。
他雖然不預備自己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可若是石蠻部自己有辦法，他也不介意助一臂之力。
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石勁松聞言一愣，祭靈大人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這意味著部落的安全不需要他們操心。
自己可以帶著石志堅一同外出。
是啊！石蠻部之中的人再強，還能強過祭靈大人？
兩人當即連忙來到了祭壇前，再一次拜倒下去。
到第二日，東方天空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石勁松二人便就出發。
天荒神塔內，姜凡見二人離村之后一路向南，若有所思。
“看來，石蠻部也還有一些別的倚仗……”
可以知曉，石勁松年輕的時候必定是經歷過一些事的。
或許走出過石蠻部見過更遙遠的天地。
否則不會認識一些文字，也不會具備石蠻部人所不擁有的一些智慧。
這并不能夠簡單的歸咎于活的時間夠久。
事實上，活得久并不一定就能夠積累智慧。
是真的要見得足夠多，學的足夠多，才能夠轉化為真正的智慧。
若是長時間困守一地，便是千年萬年也不過井底之蛙罷了。
姜凡自然知曉這個道理，而目前石蠻部眾人就是他的耳目。
這也是他為何主動鼓動二人外出的原因之一。
他只是謹慎了點，不愿意主動涉險，但并不代表他能夠坐視危機不斷放大。
自這一日起，石蠻部進入了一種真正的防御狀態。
然而到第四日，忽然有一小隊人影從西向東而來。
他們的路徑十分明確，很明顯便是沖著石蠻部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