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景行攤攤手。
“我這么善良的人，怎么會威脅別人呢？”
“我只是在提醒你，要好好考慮自己的選擇。”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
“有些錯誤，是會死人的。”
說完，他真的離開了。
我立刻沖到父親床邊檢查所有設備。
呼吸機運轉正常，心電監護儀顯示穩定，輸液管也沒有問題。
但我不敢掉以輕心。
我給溫以南發了短信，告訴她這里的情況。
然后寸步不離地守在父親身邊。
時間慢慢過去，天色開始變暗。
我點了外賣當晚餐，一邊吃一邊觀察著各種設備的運行狀態。
晚上九點左右，醫院的燈突然閃了幾下。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
然后，所有的電器設備都停止了運轉。
停電了。
“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父親的血氧飽和度在急速下降。
我趕緊按下緊急呼叫按鈕，同時開始人工呼吸。
“護士！醫生！快來人！”
我一邊給父親做心肺復蘇，一邊大聲呼救。
但走廊里也很混亂，到處都是病人家屬的喊聲。
整個樓層都停電了。
“爸，堅持住！”
我拼命地按壓他的胸口，給他做人工呼吸。
汗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手掌都按得發麻了。
“爸，你不能死！我還沒有報仇呢！”
“我還沒有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呢！”
眼淚和汗水混在一起，滴在父親的臉上。
幾分鐘后，備用電源終于啟動了。
燈光重新亮起，我趕緊重新連接呼吸機。
但心電監護儀上的波形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
“不……不可能……”
我顫抖著伸手探向父親的鼻息。
沒有呼吸。
沒有心跳。
“爸！”
我跪在病床邊，緊緊握住他已經冰冷的手。
醫護人員沖進來開始緊急搶救。
電擊，腎上腺素，各種急救措施輪番上陣。
但已經太晚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主治醫生摘下聽診器，搖了搖頭。
我呆呆地看著父親安詳的面容。
他解脫了，不用再承受病痛的折磨。
但我卻永遠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床頭柜上，那個方景行送來的扭蛋玩具靜靜地躺在那里。
我拿起它，用力摔在地上。
塑料外殼碎裂，里面滾出一張小紙條。
我展開紙條，上面用紅色墨水寫著幾個字：
“這只是開始。”
我把紙條撕成碎片，眼中滿含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