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正往公社辦公室走，準備遞交大學推薦申請表。
周默川突然從拐角處走出來，手里拿著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
“給你的。”他把紙袋塞到我手里，指尖有些涼，“別急著拒絕，先看看。”
我打開紙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一疊手寫資料，每一頁都標著重點，邊角還有詳細的批注。
“你…什么時候準備的？”我翻著厚厚的資料。
“從你說想考大學那天開始。”他雙手插在兜里，目光落在我身后的老槐樹上，“每天寫一點。”
我眼眶發熱。
前世這個時間點，我正熬夜幫李尋整理復習資料，而他自己卻和宋英英在河邊約會。
“周默川。”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我真的考上了……”
“那就去。”他打斷我，終于直視我的眼睛，“你該站在更大的地方發光，而不是…”
他頓了頓，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但我知道他想說什么，而不是被李尋這種人耽誤一生。
正說著，李尋吊兒郎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喲，一大早，干啥呢？”他一把搶過我手里的資料，隨便翻了翻，“就你？還想考大學？”
我奪回資料，當著他的面把申請表拍在辦公桌上：“王書記，我來交推薦表。”
李尋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張表：“你認真的？”
“不然呢？”我冷笑，“難道還要把名額讓給你？”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抓住我手腕：“溫婉，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周默川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我都說了，今年肯定答應和你處對象……”
周默川上前一步，李尋立刻松了手。
“我很好。”我揉了揉手腕，“從來沒這么好過。”
李尋眼神慌亂地在我和周默川之間來回掃視：“你走了，我…我們怎么辦？”
我差點笑出聲：“我們？你是不是忘了，這三年是怎么對我的？”
宋英英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挽住李尋的胳膊：“李尋哥，別管她了。”
“人家現在攀上高枝，看不上咱們了。”
周默川突然開口：“她從來就不該看得上你們。”
李尋氣急敗壞地甩開宋英英：“周默川！你別以為有個特派員身份就了不起！”
“確實沒什么了不起。”周默川平靜地說，“只不過能讓真正優秀的人，不被埋沒。”
他沖我挑了半邊眉：“走吧，送你去復習。”
轉身時，我聽見李尋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喊：“溫婉！你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