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關(guān)上院門,才從信封里摸出一張折疊的信紙。
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抱歉,一時抽不開身,麻煩你親自買聘禮了。】。
我捏著那張信紙,又看看照片上英俊的男人,一頭霧水。
我特地去了一趟周家,但里面沒有人。
我問了一圈,村里人都說周志斌確實(shí)是個傻子,臉上有疤,丑得很。
拿出照片給他們看,個個都搖頭,說照片上的人絕對不是周志斌。
我只能揣著滿腹的疑惑回家。
算了,就這樣吧,反正以后都是熬日子。
晚上,陸建軍來家里吃飯。
爸媽拉著臉,強(qiáng)迫讓我給他道歉。
奶奶將我護(hù)在身后,指著爸媽的鼻子罵他們一堆豺狼夫妻。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
夜深。
我正睡著,忽然感覺有人掀我被子。
一睜眼就是陸建軍放大的臉,我嚇得一腳踹過去,壓低聲音怒斥:
“滾出去!”
我常年干粗活,我力氣不小
陸建軍悶哼一聲,踉蹌著后退幾步。
“淼淼,你聽我說。”他喘著粗氣,“不讓你高考,是我的錯。我是真心想補(bǔ)償你。”
“我都計(jì)劃好了,明天我們各自成婚,今晚你就懷我的孩子,這樣沒人發(fā)現(xiàn)得了。我保證,以后一定好好照顧你們母子。”
“不然你跟著個傻子,還不得被村里人欺負(fù)死?”
“我這都是為你好。”
荒唐!無恥!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建軍,你前幾天說只愛珍珍呢,這么快就忘了?”
“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陸建軍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淼淼,你別這么固執(zhí)。”他再次靠近,“我心里是有你的。只是珍珍如果不能嫁給我,她就活不下去了。”
“我不得已才設(shè)計(jì)了你。”
“你放心,會時常去看你。”
“我甚至可以找個由頭,說照顧姐夫一家不方便,把你接過來一起住。”
“我保證一碗水端平,絕不會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
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惡心得我想吐。
我早就知道陸建軍的狠毒卑劣,可這一刻,他再次刷新了我對“無恥”二字的認(rèn)知。
我打開窗戶作勢要喊。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不滾,我就喊人了!”
陸建軍的臉色驟變,眼神里閃過惱怒和不甘,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你會后悔的,我等著你來求我。”
我癱坐在床上,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我沒有及時醒來,沒有力氣掙脫。
上一世的噩夢,就會再次上演。
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絕望,排山倒海般向我襲來。
我再也忍不住,抱著被子,痛哭了一整晚。
天亮了,眼睛腫得像核桃。
畢竟是同時嫁兩個女兒,家里一大早就忙碌起來。
薛珍珍聘禮嫁妝擺了一路,我卻什么都沒有。
出門的時候,爸媽、親戚都圍在薛珍珍身邊,噓寒問暖,喜氣洋洋。
而我,只有奶奶擔(dān)憂地拉著我的手。
陸建軍騎著嶄新的摩托車過來,引來一片艷羨的目光。
薛珍珍穿著大紅的新嫁衣,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姐,姐夫怎么還不來接你呀?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她嬌笑著,挽著陸建軍的胳膊,坐上了摩托車后座。
周圍的賓客們也開始竊竊私語,對著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
“一個村的距離都不能迷路,也只有傻子才干得出來。”
“她就是賤,高考不去,嫁傻子倒是起得早。”
“還是珍珍有福氣,嫁了個大學(xué)生。”
奶奶氣得臉色發(fā)白,想替我爭辯幾句。
我輕輕搖頭,拉住了她。
沒必要。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這點(diǎn)羞辱算得了什么。
沒人來接,我就自己走過去。
就在我準(zhǔn)備邁開腳步的時候——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由遠(yuǎn)及近,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車門打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下來。
陽光下,他穿著合體的深色西裝,眉眼英挺,氣質(zhì)不凡。
赫然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
他徑直向我走來。
“抱歉媳婦,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