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宴會廳的空氣驟然凝固。
花明春跪在大理石地面上,香檳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滴落。
聽到動靜的眾人頓時圍了上來,在看清楚被撞到的人是溫棲遲后,都憤怒的指責起花明春來。
“溫總的定制西裝要提前半年預約!”某位千金用鑲滿碎鉆的指甲戳向女孩額頭,“你這種下等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花明春顫抖著去擦溫棲遲的鞋尖,卻在觸及皮革前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起。
溫棲遲的指節扣在她腕間,滿眼溫柔。
“拿著。”溫棲遲脫下外套扔過去,羊絨面料還殘留著體溫。
花明春羞怯抬頭時,發間櫻花發卡勾住了他袖扣,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
江鶴月低頭,發現掌心被香檳杯碎片割得鮮血淋漓。
可這點疼算什么?
她看著溫棲遲用身體隔開人群,那姿態像在保護什么易碎的珍寶。
多難得啊。
“江小姐需要包扎嗎?”侍者遞來絲巾。
她望著血跡斑斑的手心,突然想起新婚夜自己打翻紅酒杯時,溫棲遲只是皺眉說了句:“別弄臟地毯。”
原來,愛與不愛是這么明顯。
回去的路上,兩人同坐在后座,卻再沒有半分交流。
車廂內彌漫著古龍水與血腥味交織的沉默。
江鶴月望著窗外流動的霓虹,余光卻瞥見溫棲遲的筆記本屏幕。
花明春的轉正申請表正顯示在HR系統界面,照片里的女孩笑靨如花。
她下意識攥緊裙擺,布料上的血漬已經干涸成褐色。
“啪!”
筆記本合上的聲響像一記耳光。
溫棲遲轉動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表面反光刺痛她的眼睛:“溫太太什么時候學會偷看了?”
“抱歉。”她聲音輕得像羽毛,“以后不會了。”
溫棲遲突然傾身過來,帶著雪松氣息的影子完全籠罩住她。
這個距離足夠看清他領口殘留的粉色唇印——絕不是她今天用的正紅色。
“不鬧了?”他指尖擦過她受傷的掌心,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情人。
“不查行程?不刪短信?”突然用力按住傷口,“還是說......這次換了更高明的手段?”
江鶴月疼得發抖,卻露出完美的微笑:“溫總說笑了。”
她輕輕抽回手,“這些年是我僭越了。”
車載香水瓶折射出他驟然陰沉的臉。
過去七年,每當他露出這種表情,她都會慌亂地道歉。
可現在她只是安靜地數著窗外掠過的路燈,仿佛身邊坐著的只是個陌生人。
當第五十三盞路燈消失在視野時,溫棲遲突然掐住她下巴:“江鶴月。”
他拇指摩挲著她咬破的唇角,“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戲?欲擒故縱?可惜我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