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把人帶走了。林存厚臨走前還回頭看我,嘴唇哆嗦,像是想說什么。我沒理他。
人抓不完,債還沒清。還有她,柳如煙。她是村里最后一個仍然穿著“干凈”衣服的人。
她不再磕頭,也不再哭了。反而挺起了腰桿,坐在祠堂門口,曬太陽。她抬起頭看我,
聲音平靜:“你贏了,你不覺得累嗎?”我盯著她不語。她擦了擦臉,微笑著說:“其實,
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既然你這么恨我,我只能自保。”“杏花姐,我懷孕了。
”“你要是真的想殺我,就殺了你前夫的孩子。”話音落,全村人炸了。“她說什么?!
她懷上了?”“天吶……杏花不是才流產嗎?這……”“一個剛害死孩子的瘋子,
一個懷著孩子的苦命女人,怎么選?”他們又開始議論了。又像上一世那樣。我閉上眼,
仿佛回到那年雪地。白月光抱著林存厚,哭著喊:“我懷孕了,是存厚的孩子……”那一刻,
我在雪地里被人按住。“她瘋了,她嫉妒,你們攔住她。”“讓存厚救孩子,
剖開她肚子看看,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們真的剖了。孩子被捧出來時,連哭都沒來得及,
滿臉是血。他們說他“不是種”。然后把他丟進雪堆里。而現在。她又說懷了。
又要拿這個孩子,來換命,換尊嚴,換回全村的憐憫。我看著她,嘴角緩緩勾起。“你說,
你懷孕了?”她低頭,雙手捂著肚子,溫柔地點頭:“我舍不得打,
是存厚最后留給我的……”“我不是想威脅你,我只是求你……放過我這一次。
”“孩子是無辜的……”我點點頭,輕聲說:“你說得對,孩子無辜。”我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