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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摟著林清清的手臂一僵,臉上的情緒與得意凝固。
他嗤笑一聲,語氣輕蔑。
“又在搞什么名堂?尋死覓活的把戲,她還沒玩夠?”
他從床頭柜摸出皮夾,抽出一張卡丟到地上,眼神冰冷。
“給她,就當是賠了那小野種的命。告訴她,識相就滾回來照顧清清,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我魂體因怒劇烈波動,指尖掐進掌心,但絲毫感覺不到痛意。
賠我孩子的命?
還要我回去照顧他奸夫銀婦的生活?
謝安,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管家臉色慘白,撿起那張卡。
他無奈拿出手機,點開照片遞過去。
“先生,您看看......這是法醫(yī)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主角,是我。
血肉模糊,摔得稀巴爛,連我自己都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
林清清看到照片后,當即尖叫一聲,猛地縮進謝安懷里發(fā)抖。
謝安的瞳孔驟然收縮,但僅僅一瞬。
隨即,恢復(fù)冷硬,嘴角勾起嘲諷。
“呵,現(xiàn)在的化妝技術(shù)真是越來越高明了。搞些特效在臉上,就以為能嚇到我?”
他直接一把推開了手機,語氣不耐。
管家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我和謝安的結(jié)婚證。
“先生,太太當初離家時什么都沒能帶走,這個就權(quán)當給您留個念想吧。”
管家的聲音帶著哽咽。
謝安猛地從床上坐起,三兩下套上睡袍,眼神陰鷙地盯著那張結(jié)婚證。
“用這個威脅我?”
“好,很好!我現(xiàn)在就去辦離婚!管家,你給我好好通知她,冷靜期三十天,三十天之內(nèi)她滾回來跪下求我,我就考慮放棄離婚!”
我冷眼看著他歇斯底里的模樣。
他以為我還會愛著他,妄想用離婚威脅我。
管家再次垂下頭,聲音艱澀:“先生,太太已經(jīng)過世了。在法律上,你們的婚姻關(guān)系已經(jīng)自動解除了。”
他死盯管家,想要找出撒謊的痕跡。
許久,他猛地推開林清清,抓起車鑰匙沖了出去。
我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緊緊跟在他身后。
他飆車,停在我生前租的破舊公寓樓下。
他摸出一把鑰匙,
原來他一直都在關(guān)注我的生活,連鑰匙都有備份。
“咔噠”,門開了。
房間里的一切都和我離開時一模一樣。
桌子干凈,陽臺花草青翠,墻上是我抱孩子的照片,孩子笑得天真爛漫。
處處都充滿了我和孩子生活過的氣息。
謝安站在屋子中央,環(huán)顧四周,眼神復(fù)雜。
突然,他瘋了般翻箱倒柜。
把我疊好的被子、衣服,一件件抓出來,瘋了般撕扯,然后狠狠丟進廁所。
孩子的小熊,被他一腳踩扁,零件散落。
積木被他掃落,摔得七零八落。
我木然地看著他發(fā)泄,心口抽痛。
想起孤兒院的冬天,被子少。
夜里冷得刺骨,幾個大孩子就會欺負我,搶我的被子。
是他,小小的謝安,總是護著我,幫我搶回來。
我們依偎著,蓋著打滿補丁的小被子。
如今,他卻親手撕毀了我在這世上最后一點點溫暖的念想。
我的心,隨著那些碎片,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