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她......蔣程，你跟我說清楚，我姐姐......跟你究竟是什么關系！
”良久，宋美美語無倫次的逼問我。我第一次看向她的眼睛，是帶有溫度的。“愛人。
”“她是我的愛人。”“我很愛很愛她。”說完，我無比悲憫看著床上毫無動靜的女孩。
多希望這一刻她能聽見我的呼喚，醒過來抱住我。告訴我，她也很想很想我。
宋美美憤怒地撲過來揪住我后領，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扯嘴冷笑：“愛人？
”“她是你的愛人，那你為什么花費六年的時間對我好。”“那我呢？
”我的眼淚不是為她而流，我也不喜歡她。這仿佛一道天雷，正中她的眉心。可她渾然不覺，
一個勁兒搖晃著我的肩膀“你說啊，為什么對我好，為我坐牢，替我擋刀，這些全是假的嗎？
”她的頭發散亂地垂在臉頰，眼淚砸在我手背上時還是熱的。
但我只是盯著心電監護儀上那條逐漸拉平的綠線。悲劇在一瞬間發生，
宋苗苗成為植物人的第六年。終于走到生命的盡頭。我爆發出全身的力氣，
一把推開宋美美：“滾開！”“苗苗！苗苗！”即便被宋美美使喚了無數次，
也比不上我此刻痛苦的萬分之一。“苗苗，是我，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答應你的任務我全部完成了。”我撲到床邊攥住宋苗苗逐漸發涼的手，
病床欄桿硌得肋骨生疼。我卻把額頭抵在她手背上使勁蹭，試圖焐熱那片冰涼：“你個騙子！
”“不是說我們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嗎？”我好不容易熬了六年，
卻親眼看見宋苗苗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站起身，空洞的眼神盯著宋美美：“宋美美，
這六年我確實不愛你。”一向驕縱跋扈的宋美美在聽見我親口說出那句不愛。徹底瘋了，
她連哭帶笑。“......這一定一定是你的新把戲！”“我是不會相信你了，
蔣程誰不知道你是我的狗，你怎么可能沒愛過我！
”“你就是......就是知道我要結婚了，你欲擒故縱！”我懶得理會她，
叫來醫生料理苗苗的后事。醫生看著我，同情地說：“她能堅持六年，已經不容易了，
植物人醒過來的概率本來就小。”“你放寬心吧，她肯定也是希望你好好生活下去，
堅持到如今才和你告別的。”我知道宋苗苗醒來的幾率渺茫。但從來沒有放棄過等待。
眼下她真的不在了，醫生百般安慰我，我的世界始終覆蓋著一層霧霾。
宋思思的葬禮舉辦在一個星期以后。再見到宋美美，她頂著黑眼圈站在李銳身邊。見到我，
她試圖走過來我說話。卻被李銳絆住手腳。察覺到我們之間奇怪的氛圍，
李銳瞇著眼睛打量我。故意拔高了音量:“有的人還真是下賤！不是說要離開嗎，
怎么又跟哈巴狗一樣灰溜溜地滾回來了。”我毫無情緒，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誰知道，
李銳不依不饒。攔在我面前：“蔣程哥，我不管你有多喜歡美美，
還請你離我們的生活遠一點。”“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我知道你這些年為美美做了很多，可是她不愛你，麻煩你認清自己的位置。
”我無力地笑了笑：“哦。祝你們新婚快樂！”李銳原本還想表演一番，
最好是讓眾人一起圍過來羞辱我。打碎我所有的驕傲。可宋美美狠狠瞪了一眼李銳。
“別說了。”5發覺宋美美態度對我有所轉變，李銳牽強的擠出假笑。“美美！
他只是你身邊的一條狗啊，你干嘛這么在意他，還是說你舍不得了？
”宋美美望著我離去的背影，心臟被揪在一起的難受。心臟好似正被人慢慢挖去一塊肉。
見自己的話被無視，李銳氣不過耍起了脾氣：“美美，你要是不想和我結婚直說。
”“你沒必要拿蔣程哥來惡心我！”宋美美回過神，原本對他還算有愧疚。
好聲好氣撒嬌了幾句，卻發現李銳得寸進尺。翻來覆去地說我的不是。
宋美美頭一次發現李銳對我的惡意遠超想象，以前她只以為是我惹李銳不高興，
李銳對我心存不滿。現在她忽然發現明明我什么也沒做，李銳依然對我態度惡劣。
或許是心底對我古怪的情緒作祟，她看見墓碑上宋苗苗的遺照，內心一陣頓痛。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早就習慣了我對她的偏愛。漫長的時間里，
她早已經將整顆心放在了我這里。于是她深吸一口氣，瞟了一眼李銳，“那就不結婚！
”葬禮結束后。宋美美迫切想知道有關于我和宋苗苗過去的事情。
看見助理搜集到有關我的往事，她發覺自己從沒有關心過我。我在另一座城市長大，
因為性格陰郁不愛說話，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朋友。
哪怕從小到大我的學習成績都名列前茅。我身邊的朋友也屈指可數。這種情況直到上大學，
我遇見了比我大三歲做實習老師的宋苗苗才有所好轉。宋苗苗對我的溫柔，耐心，
是我從沒有感受到的溫暖。我們曾像全天下最普通的戀人一般，只求共白首。可是一場意外，
宋苗苗成為植物人。也是那時候，我出現在宋美美身邊。從名校畢業未來可期的高材生，
搖身一變成為無欲無求的免費保姆。僅僅是一夕之間。宋美美在看完資料后，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她不敢細想，我六年的奉獻真的不是因為愛。
只是受了她姐姐的囑托。我不愛她，竟然一點也不愛。一想到這里，宋美美就覺得無法呼吸。
她再次找到我。和以往她趾高氣揚不同，這一次一上來她就小心翼翼討好著我。“蔣程，
我打算不和李銳結婚了，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她的眼眸里流露著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