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瞞著家里人，給在校女友拍下天價翡翠。
老爺子嫌我不爭氣跟我斷絕關系。
為繼續支持女友生活費，我只得去工地打灰。
可畢業那天，女友竟公然牽著學弟的手到工地找我分手。
“顧凜我們不合適，你打一輩子灰也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江顏不屑掃了眼我那沾滿泥漿的褲腿。
無言，我再次遞給她一張卡。
女友閃過錯愕。
“不用了顧凜，你掙錢也不容易，以后有程野照顧我。”
聞言我不怒反笑，勾起嘴角。
“誤會了江小姐，這是您三年來所有花銷的貸款。”
“我登記你的名字，記得按時還哦。”
在二人震驚的目光中，我撥通父親電話。
“爹，你兒子是不爭氣，但不蠢！”
1.
三年前，為了和江顏在一起我強行拒絕家族聯姻。
期間我貸款花錢，帶著江顏周游世界。
從口紅到包包，最后甚至為她拍下天價翡翠。
母親得知消息后罰我跪了一夜，說她是看上錢才和我在一起。
那時我不以為然，覺得她管的太寬。
況且，母親又不知道這些錢我是拿江顏身份證貸的款。
老爺子知道后怒火攻心，連夜住進ICU。
醒來后停了我所有卡號。
“滾！老子沒你這么不爭氣的兒子。”
就這樣我不但失去了資金鏈，還背負不孝和龜男的罵名。
所有人都說我太蠢，為了個女人跟億萬家族斷絕關系。
而我并不在意，甚至著手準備給女友的520禮物。
直到我偷偷去學校給她驚喜時，卻發現江顏和學弟在操場擁吻。
“跟你那個貸款養你的男友相比，你更喜歡誰的舌頭啊？”
“唔，哈~”
二人媚眼如絲，在對方口腔中瘋狂攪動。
“當然是弟弟你啦，他不過窮鬼一個。”
“打腫臉充胖子，還想裝大款養我，等一畢業我就把他蹬了。”
頓時我的手僵在空中，不可置信盯著江顏。
“小野，你下周不是有籃球賽嘛。”
“姐姐給你買雙球鞋怎么樣，反正顧凜也快發工資了。”
江顏看了眼手機日期，撥通電話。
我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第三個鈴聲響起才驚覺接通。
“顧凜！怎么才接？”
相隔數米，她就站在街對面咆哮。
我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
“剛剛在忙，怎么了？”
或許聽出我語氣中的冷淡，江顏立馬切換溫柔模式。
“老公，顏顏最近生活費不夠了...”
我努力壓制怒火，盡力保持平靜。
“好，晚上給你。”
掛斷電話，江顏轉身抱住她口中弟弟的胳膊。
七月大旱，我卻冷汗直流倒吸一口涼氣。
不為別的，我完全沒辦法確定他們的關系。
即便二人舉動親昵，可總以姐弟相稱。
我強壓那股不安沒有上前相認。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遞出拿張信用卡。
畢竟整三千萬的數額，足以毀掉江顏的后半生。
2.
“吧嗒——”
禮物輕易滑落指尖，雙目失焦晃在地上的戒指。
我騎上單車，緩緩駛入雨幕。
一路無言，方才的畫面不斷在腦海重現。
整整三年，我不相信江顏能做出背叛我的事。
可他們那不正常的姐弟關系，又實在說服不了自己。
頓時如鯁在喉，一團酸澀再咽不下。
直到周末女友來找我時，我才終于有機會確認。
江顏像往常般在廚房忙碌，每次放假都會幫我準備一桌飯菜。
我從背后環抱她的腰間，試探性開口。
“顏顏，你有弟弟嗎？”
她捂嘴輕笑，依舊保持手中動作。
“沒有啊，非要說的話是有一個。”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連呼吸都跟著粗重幾分。
“當然是你啊傻瓜，跟個弟弟一樣粘著我。”
“那表弟呢？或者其他弟弟呢？”
答非所問，我抓起她的手打破砂鍋問到底。
“阿凜怎么怪怪的，是不是發燒了？”
江顏轉身靠近，伸手撫向我的額頭。
一顰一笑盡顯賢惠妻子模樣，不曾有半分背叛跡象。
可當我聞到她身上散發男士香水氣味時，剛落下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
我握住她的雙肩平靜與之對視。
“上次我送你的項鏈哪去了？”
“放家里了啊，弟弟想看我戴了嘛。”
說話間，我終于在她脖頸處找到一抹紅印。
瞬間，一股邪火頂了上來。
“江顏你憑什么背叛我！”
聲音貫徹整個房間，江顏忍不住退后，不可置信看著我。
“阿...阿凜你說什么啊？”
“我最愛的人是你，怎么可能背叛你啊。”
實在想不到，她的演技能這么好。
我強壓怒意，一把扯下她的外套。
“你脖子上是誰吸的！你那個弟弟嗎？”
聞言她突然僵住，眼眶漸紅，眸中是一層化不開的霧。
“顧凜，你就這么看我是嗎？”
“每到這個季節我脖子都會過敏，三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講到這里她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在壓制極大的悲傷。
我突然一愣，她確實經常過敏。
再瞥向她口袋里的藥膏，那股心虛感逐漸占據心頭。
要真的是過敏，自己這完全是無理取鬧。
“你要是想分手就直說，沒必要給我扣帽子！”
“砰——”
房門被狠狠拍上。
我怔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自己好像確實傷害到她了。
萬一那個人真是她表弟，那我們這三年感情就全被推翻。
想到這里，我拔腿就往外沖，彌留之際手機響起。
回頭望去是江顏的，大概是剛才走得著急忘拿了。
匆忙拿起手機，誰知入眼的竟是她學弟發來的消息。
【學姐，一到周末你就找那舔狗，我好無聊啊。】
【想你的嘴了，罰你這次回來連續親我三小時。】
往上劃去，置頂外加特別關心一應俱全。
備注最愛的人。
我心底涼了半截，為了尊重她我從沒查看過她隱私。
想不到，自己戴了頂天大的帽子！
而她所謂的弟弟，原來是她的學弟。
顫抖的手繼續往上扒拉，每到十號江顏都會給他固定發一筆錢。
圖片里，小到球鞋大到豪車，通通拿我的錢給他買的！
她說喜歡玫瑰，我就在屋后種下一片花海。
竟成了二人歡愉的最佳場地！
視頻里，花香和鳥鳴完美覆蓋江顏的陣陣高頻。
事后她抱著程野的脖子嬌嗔承諾。
等榨干我最后一滴油水后，二人結婚剛需也就準備齊全。
我掙扎起身洗了把臉，對著鏡子露出難看的笑。
輕笑自嘲。
“還真是讓老爺子說對了，我還真是沒出息啊。”
3.
五分鐘后，江顏找不到手機后又匆忙趕了回來。
大門被重重推開，她喘著粗氣帶著憤怒朝我質問。
“我手機是不是拉你這了？快還給我！”
只是這次，我能明顯感受到她的憤怒是裝的。
否則，在跟我對視的時候絕不會率先移過視線。
我沒有接話，轉而抿了口杯里的紅酒。
側眼看向窗外，雨意漸濃。
“怎么不說話，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
“你要還想跟我吵架我奉陪，但絕不允許你污蔑我！”
雨滴由上至下落到窗玻璃上，劃過道道無色的傷疤。
亦如她耳邊的話語，喋喋不休。
我好笑似的看著她，從兜里緩緩掏出手機。
“哎呀學姐，人家快憋不住了。”
“寶貝再忍忍，等我打發走死舔狗，咱們花園見。”
我面向手機屏幕，一字一句復述二人聊天記錄。
“啪——”
雷聲乍現，她的臉瞬間煞白癱坐在地上。
瞳孔驟縮，顫抖的手茫然舉在空中。
“你...你偷看我隱私！”
我輕咳兩聲調整身姿，緩緩蹲下撫在她的頭上。
“現在，請你介紹下你那名學弟吧。”
見我不怒反笑，江顏心中那份不安更甚，深深低頭不敢看我。
“怎么，是我誤會你了嗎？”
“別害怕，現在我給你解釋機會。”
冷風闖進窗戶，冰涼感席卷全身。
江顏支支吾吾試探性開口，緊閉雙眼一不做二不休。
“我確實做了...”
說話間，她時不時觀察下我的臉色，見我無動于衷便大膽幾分。
“為了賠償你，我答應和你談到畢業，行...行嗎？”
“你可以碰我，怎么玩我都答應。”
我嘴角一抽，強忍不適感。
“準了，畢業后我需要你親自找我分手。”
江顏徹底愣住了，顯然想不到我會如此回答。
當然，若不是為了她能背負更多債務，我也不可能這樣說。
4.
自那以后，我成功讓其貸款數額翻了三倍。
瘋狂給她購物，金額卡在不至于讓她絕望，又能讓其窒息的程度。
“以后由程野照顧我就好了，分手吧。”
眼下，江顏按照約定時間來到工地找我。
程野為了看笑話，甚至邀請一眾好友過來慶祝。
我放下鐵鍬，摘下沾滿灰塵的手套拍了下程野肩膀。
“照顧好...”
“真臟，別碰我！”
沒等我說完，程野扇掉我的手。
“我這西裝可是定制的，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我打量起他的西裝，好像是上周我給他貸款買的那件。
頓時，現場爆發陣陣哄笑。
“哈哈哈哈，快別了程哥，就他那屌絲怎么可能賠得起。”
“是啊，估計一天兩百塊都得賣命死干。”
我平靜掃過現場每一位的臉，暗自發笑。
但愿他們畢業后，能在顧家控制下的蘇城找到工作吧。
江顏此刻也徹底不裝了。
捂著著鼻子朝我上下打量，就像看垃圾那樣。
“我早就受夠你了，真惡心。”
“自己沒本事還學什么包養，破打灰的還敢貸那么多款。”
“估計你一輩子都還不完！”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了起來。
環顧四周，重重呼出一口濁氣。
江顏漫不經心掃了我一眼，繼續嘲諷。
“你還是那么喜歡裝，否則根本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顧凜，我可不會同情你的，老老實實打工到死吧！”
“咔嚓——”
下一秒，幾人紛紛掏出手機朝我拍照。
“本以為死裝哥只存在網上，今日確實見到活物了。”
程野勾起嘴角，一副勝利者模樣上前靠近。
“這樣吧，西裝我就不讓你賠了。”
“跪下道歉，我就放你一馬，怎么樣？”
聞言我微微一愣，在余光中找到江顏那戲謔神情。
大概，就是她出的注意吧。
我拍了拍手，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啊，確實臟到你了。”
“不過還是先收下最后的禮物吧。”
轉身遞給江顏一張卡。
“這是你上學時我用你身份證辦的信用卡。”
“記得還哦，別影響征信。”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