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家后，顧若棠在床上哭睡著了。
直到后半夜，她被老舊的房門開合聲吵醒了。她迷糊地睜開眼，看見江宴川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粥走到床邊，聲音溫柔似水：
“醒了嗎？起來吃點宵夜吧。”
“我猜你今晚肯定沒有吃晚飯，所以特意買了你最愛喝的滑雞粥回來，趁熱吃吧。”
江宴川又恢復了往常那副愛她的模樣，仿佛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可腫痛干澀的雙眼不斷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沒有伸手接過那碗粥，而是疲憊地問：“你又想干什么？”
江宴川給她喂粥的手頓住，“哪有干什么，我今天的語氣太重了，特意來跟你道歉的。”
顧若棠沉默了，她接過了那碗粥喝起來。不為別的，只是她一天沒吃飯，也確實是餓了。
粥快見底了，江宴川猶豫著開口：“棠棠，你能不能把你新做的項目計劃書讓給晚晴？”
顧若棠手中的勺子掉到地上，幾秒后，她抬起頭看向他：
“所以你今晚給我帶這碗粥，目的就是讓我把項目書讓給秦晚晴嗎？”
房間里安靜了一小會，江宴川緩緩開口：“也不全是......”
顧若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她覺得無論現在江宴川說出什么話來都傷害不了她了，她的心早就被傷得千瘡百孔了。
片刻后，江宴川緩緩將原因道來，語氣中帶有愧疚：
“你們領導說出國深造的人必須就目前的這個項目，寫一份讓他滿意的計劃書，否則就會取消資格。”
“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心血，但目前只有你能幫她了。看在晚晴是你好姐妹的份上，你就把這個讓給她吧。”
兩人靜默了許久，房間里安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顧若棠點點頭，“知道了，我現在把各項實測數據和計劃書各個階段的內容都拷給你，你拿去給秦晚晴吧。”
她冷靜地讓江宴川拿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顧若棠打開電腦，準備將一個以項目名稱命名的文件夾拷進u盤里交給江宴川。
可當她打開文件夾的時候發現，里面的文件和數據早已被復制過了。她心中了然，抬頭看著江宴川。
江宴川的眼神有些躲閃，“其實早在昨天，你的計劃書就已經改成了晚晴的名字交上去了。”
顧若棠的心還是痛了一下，她眼眶微紅，問：
“那你今晚來找我是干什么呢？通知我嗎？”
江宴川心中的愧疚越來越重，他想將秦晚晴擁進懷中，卻被她掙脫開。
他愣了一下，討好般提議：“過兩天我帶你去游樂園好不好？你不是說我們從來沒去過嗎？我最近拿了獎金，可以帶你去。”
可顧若棠只是冷漠拒絕：“不用了。”
江宴川的心里沒由來的慌張，他感覺顧若棠似乎在漸漸離自己而去，自己似乎已經抓不住她了。
他本想再多說兩句，可顧若棠已經重新躺下，不再理會他。
江宴川只好先離開，他在門口處看了她的身影好一會，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其實她不明白，以江家的實力，只要他開口說一句話，她們公司一定會另外準備一個出國名額給秦晚晴，并且完全不需要提交任何能力證明。
但江宴川卻不這么做，非要跟她爭搶。
但顧若棠不想考慮那么多，答案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目前對她來說，最大的期待就是白家早日來將她接走。
她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魔窟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