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很遺憾,我們公司不能錄用你。”
烈日炎炎的八月,溫知夏若有所思地看著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你們拒絕我嗎?”
“這,”工作人員面露難色,“溫小姐,是季先生吩咐的?!?/p>
季先生。
京北能讓人人這么尊稱一句季先生的,只有一個,她前男友——季云深。
“分手?寶貝,你信不信離開了我你一個孤女在京北什么都不是?”
從寫字樓里出來,知夏耳邊再次回蕩起她說要分手時季云深說的話。
盛夏的天氣,太陽那般火辣,知夏卻通體發涼。
季云深是個很有手段的人,知夏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把他這種手段用到她身上。
終究太天真了,以為這兩年他的溫柔呵護總有幾分真心在里面。
掌心手機突然傳來一陣振動,知夏低頭,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幾天她一直在忙著找工作,想也沒想地接起來。
然,那頭響起的卻是季云深的聲音。
“知夏,你拉黑我?”
把她綠成這樣,她沒給他一個耳光已經很體面了。
知夏壓抑著怒氣,“不然呢?讓季先生你繼續拿我當替身嗎?”
“呵呵?!奔驹粕畈⒉簧鷼?,甚至還很愉悅地低笑兩聲,“寶貝,連吃閉門羹的感覺怎么樣?”
他這一聲寶貝當真是令知夏惡心到要吐了,她抿了抿唇,“季總,你又沒有喜歡過我,何必呢?”
“不喜歡你會跟你交往兩年?”
久居高位的男人哪怕是在這樣的時刻也非比尋常的淡漠從容。
就好像篤定她不會離開他,說分手也只是她在鬧脾氣。
“知夏,女人作一點是會很可愛,但作過頭可就沒意思了,云淺已經出院了,她也只是我妹妹,以后我會抽更多時間陪你,你現在回到我身邊,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你的工作我也馬上讓人恢復?!?/p>
妹妹?
知夏閉眼冷冷地笑了下,“以前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哥哥和妹妹是可以接吻的?!?/p>
“溫知夏!”季云深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季總,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
季云深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平靜淡漠地說道,
“寶貝,你還是沒學乖?!?/p>
“我乖你媽!”
連著幾日的碰壁,知夏再好的脾氣也崩不住了,“季云深,我再說最后一次,我沒有在作,我是真的要和你分手了,就算你權勢大到京北所有的公司,舞蹈機構都不要我,我也不會再回頭,我嫌你臟!”
“哥~哥~我突然頭又好暈好難受,你能不能抱我一下?”那頭橫插進來季云淺柔弱無力的聲音。
知夏冷哼了聲,“季總聽到了嗎?你可以接吻的妹妹又頭暈了,你快去找她吧,別再來惡心我了?!?/p>
音落,她便要掛斷電話。
“溫知夏,”這次,季云深語氣里滿是威脅,“我會讓你主動來見我!”
”……“
“陸總,溫老師好像要哭了?!?/p>
馬路對面的黑色豪車里,蔣銘望著溫知夏單薄的身影,輕聲開口。
后座一片寂靜,大約過了四五秒,蔣銘才聽到男人冷沉的聲音。
“我沒瞎?!?/p>
“……”
聲音冷的蔣銘頭皮一陣發麻,他咽咽口水抬眸。
俊美的男人長腿優雅地交疊起,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移地盯著馬路那邊年輕漂亮的女孩。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
他沒有感覺錯吧,陸總,就是想泡他家小外甥女的舞蹈老師吧?
不然,怎么會讓他以陌生人的名義給溫老師發信息?
又怎么會拋下幾千億的合同不簽,就這么在她失戀后每天跟著她?
……
“季云深這個賤人,要不是姑奶奶我現在家道中落了,我高低也得給你點幾個男模玩玩!”
“就找那種身高一九零,腿長,活好,還有八塊腹肌的,綠死季云深這個大傻逼!”
“……”
別具風情的咖啡館內,好友忿忿不平的語調聽得知夏想笑,“大小姐,你以為我們在演紅果短劇???”
“我就是氣不過!”江晚喬氣得小臉都鼓成了河豚,“交往兩年,居然他媽的一直是在拿你當替身,他季云深憑什么???分手了咱也得綠他幾次才能解氣一下。”
與她的怒氣滔天相比,當事人知夏倒顯得淡然多了,“都分手了,綠他已經沒什么意義了?!?/p>
她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份工作,搞錢。
江晚喬自然也知道知夏現在最缺的就是工作和錢,只是,江家已經家道中落了不說,京北這個地方除了厲氏財團那位神秘的太子爺,又哪里有人敢得罪季云深。
半晌,她嘆口氣,心疼地看著好友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蛋,“知知,那個神秘人有再給你發消息嗎?”
【季云深和季云淺不是親兄妹】
和季云深交往兩年,知夏當然知道他有個妹妹,只不過,實在是她太蠢了,才會以為名字如此相似就一定是親兄妹。
明明從半月前季云淺回國,她第一次看到那張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臉開始,她就察覺到什么,可她愣是從收到這條短信,又恰好看到兄妹倆抱在一起擁吻,才明白原來這兩年她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替身。
最可笑的是,她曾還真就以為交往的這兩年里季云深從不碰她,也不親她,是想把他們之間的一切美好都留到新婚之夜。
“季家守口如瓶的秘密,這神秘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還那么好心地發短信告訴你,知知,這人不會是沖你來的吧?”
知夏搖頭,“我有什么值得別人沖我來的?”
“你漂亮啊?!苯韱陶f著曖昧地沖她笑了下,“說不定是暗戀你呢,不然是瘋了嗎得罪季云深?”
知夏現在完全沒有心思跟她聊這些,她只想,她能找到什么工作,她需要錢,很需要很需要錢。
又是奔波了一天還是沒能找到工作后,知夏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耳邊是十分鐘前她破罐子破摔去酒吧應聘,季云深助理陳睿和她說的那些話。
“溫小姐,您別白費心思了,現在放眼京北,別說是酒吧,就是您去小破飯館當洗碗工都沒有敢要您的?!?/p>
“識時務者為俊杰,溫小姐,季總他又沒有真出軌,您干嘛非揪著不放呢?”
“……”
望著四周繁華的街景,知夏忍了多天的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季云深。
真會欺負人啊。
明知道她早已無家可歸,又沒有父母撐腰。
知夏長得漂亮氣質也好,即使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人群里也格外的打眼,尤其她披散著長發滿眼絕望地站在街邊,夜風吹來,破碎感拉滿。
沒一會,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就朝這邊看過來。
雖是鬧市區,但知夏也怕惹出什么事,她忙朝一旁的公交站走去。
手機這時有來電進來,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知夏吸吸鼻子接起來,輕輕地喂了聲。
“溫老師,”出乎意料地是一把質感很好的男音,“還記得我嗎?”
知夏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記得的,宋貝貝同學的舅舅,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溫老師在哭?”
“……”知夏緊咬了下唇瓣,“沒有,只是被風迷了鼻子?!?/p>
那頭默了下才開腔道,“有件事想要請溫老師幫忙?!?/p>
“……”
二十分鐘后。
知夏匆匆趕到附近一家茶樓的VIP包廂,推門就看到佇立在落地窗前的偉岸身影。
男人很高,身材比例也好,穿著質地良好的白襯衫,襯衫的袖口隨意挽起,裸露出來的一截手臂結實有力,一雙長腿被黑色西褲包裹住,很養眼的一道風景線。
大約是他人高,肩膀又寬,即使還沒看到他的臉,莫名地讓人感覺他氣場很強。
知夏怔松間里,男人察覺到什么地回過身來,當看清他的長相后,她腦子里倏地飄過江晚喬刷某音時常說的一句話。
【帥成這樣的,秒我也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