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很多年前,我剛回許家時,曾小心翼翼地問過他的生日,說是想給他準備生日禮物。
當時他只覺得可笑又厭煩,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隨口說了句日期,卻沒想到我認真地記了那么多年。
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掠過他的眼底,或許是習慣了我的卑微討好,他竟生出一絲病態(tài)的掌控感,但隨即又被更大的怒火取代。
“就算找了別的男人,心里還是對我這點念想?真是下作!”他低聲咒罵。
他點開了那條未發(fā)布的博客。
完整的內(nèi)容映入眼簾:
【我要在結(jié)婚紀念日那天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會是我們最好的紀念日禮物。】
結(jié)婚紀念日……
我的靈魂恍惚了一下。
我查出懷孕那天,正好是我們結(jié)婚五周年的紀念日。
我滿心歡喜地準備了燭光晚餐,煲了他最愛喝的湯,想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他,期待著能從他眼中看到一絲驚喜,一絲為人父的喜悅。
可我等來的,是他去而復返后,又匆匆離去的背影。
許倩倩一個電話,說她一個人在家,窗外打雷了,她怕黑。
他就立刻拋下我,拋下那桌精心準備的飯菜,徹夜未歸。
那晚的燭光,燃盡了,也冷透了我的心。
我飄在空中,看著陸知言此刻復雜扭曲的神情,心中竟生不出一絲報復的快感,只余下無盡的悲涼。
這個男人,究竟要愚蠢到何種地步,才能將我的真心踐踏至此?
而我,曾經(jīng)何嘗又不是愚蠢地愛著這樣的他。
陸知言神情陰鷙地繼續(xù)往下翻看我的博客。
突然,他眉頭緊緊鎖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被觸動的困惑。
他看到了一條我剛回許家不久時發(fā)布的博客:
【他好像忘了我。
當初在黑崖山上,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哥哥,明明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
他說他叫陸知言。
為什么他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那么冷?
那么像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黑崖山……
陸知言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段被他刻意塵封在記憶最深處的童年陰影,夾雜著模糊的、溫暖的片段,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