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籠罩了申都,無數(shù)飛馳的車輛在淡淡的霧氣中刻下一道道紅線。
在申都的郊區(qū),一棟中世紀風格的城堡穿插在高樓大廈之中。
車水馬龍之中,路過的行人都不禁朝著充滿復古與神秘的古堡拋去好奇的目光。
此時,在古堡的地下室,昏黃的吊燈搖搖欲墜,古老的圓桌上積滿了灰塵,八張楠木打造的木椅圍著圓桌。
其中三張椅子空著,在那靜靜等待它們的主人。
為首的是一位高挑的西裝紳士,時間在他臉上劃下刀刻的留痕,他十指并攏,托著下巴望著眼前坐著的眾人。
他正是“無天”組織的老大——賴先生。
一個腳翹在桌子上,椅子前面兩只椅腿翹起。戴著個蛤蟆鏡,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的青年。
青年熟練地在手指間把玩著骰子,一臉慵懶地回應黑暗中眾人的沉默:
“人還沒到齊嗎?怎么又是缺她一個?”
“她每次開會都不在,所以現(xiàn)在算人到齊了吧?”
“說吧說吧,什么大事把我們都叫過來了?”
在青年旁邊坐著一個擺著冷漠臉的女生。
公主切與柔順的黑長直為這位女生帶來不凡的氣質。
她柳眉微抬,杏唇微動,用眼角的余光看著旁邊邋遢的青年,
“歐陽江,把腿放下來,不然回去我親自把它們鋸下來。”
聞言,那名青年連忙把腿放下,像小學生聽到老師教訓那般調整好坐姿。
“噗呲”
坐在兩人對面的一位金發(fā)小蘿莉看著歐陽江乖乖坐直的樣子,沒憋住心中的笑意。
看著周圍人盯著自己,金發(fā)蘿莉尷尬地干咳幾聲,挺直腰板,
“咳咳,關于這次組織會議的內容,我來之前可是有做足準備的。”
“據(jù)我偷偷打聽,此次會議就是要決定誰去那個...”
“那個……蝶島!去蝶島招攬那名空間系的小子,對吧?”
“蝶島那個鬼地方最近在下黑雨,我可不要那種污穢物玷污了我的裙子。不去不去。”
隨后轉頭一臉驕傲盯著旁邊那名身穿藍色禮服的“大叔”。
那“大叔”戴著單邊眼鏡,充滿成熟氣息和安全感。
看著“大叔”的樣子,金發(fā)蘿莉眼里冒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大叔”看著她眼里放光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眼前金發(fā)蘿莉的頭,露出寵溺的微笑。
“簡小姐真是為這次會議做足了準備,勞煩簡小姐用心了。”
那名“大叔”雖然是青年的年紀,卻從頭到腳都透露著成熟和安穩(wěn)的氣息。
得到自己期待的回答,那名金發(fā)蘿莉一臉傲氣地揚起臉,發(fā)出哼哼的自豪聲。
賴先生向后一仰,盯著頭上昏黑的吊燈,眼中流過一絲追憶。
追憶過后,便開始將那時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那名少年的父母,曾經(jīng)在首府作為科技技術的主任,我與他們打過幾次照面。也算是好友了。”
“他們的孩子,也就是那名少年,天資十分特殊,還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輝”
“但他父母是屬于和上層建筑打交道的,深知那群人的污穢。”
賴先生停了下來,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來
“等我見到還是孩子的他,他的父母已經(jīng)死在了空難中。”
“不過他們把他們的孩子保護得很好,軍部還未得知他的‘輝’。”
“不出意外,他現(xiàn)在估計在蝶島上和爺爺妹妹一起生活。”
“我也隨他父母的遺愿,掩蓋他的天資,也就是‘輝’的光芒。但我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
“那層紗,這幾天也該消去了。”
“所以,我想把他拉入我們組織,他的未來,將會如同日出一般在人類至暗時刻緩緩升起————我猜的。”
賴先生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看著眼前的眾人,
“所以,對于新成員加入,誰贊同,誰反對?”
老大都發(fā)話了,肯定沒人反對的。結果肯定是在場所有人舉手表示贊同。
賴先生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組織里面說一就是一的地位。
轉頭對著一旁專心翻弄骰子的青年提醒道。
“不過那里最近下著黑雨,雖然不是什么罕見的天氣,但黑雨總讓人渾身不舒服。”
玩著骰子的青年看了一眼賴先生,意識到老大正在敲打自己。
青年停下手中玩弄骰子的動作,推辭道。
“啥?那地方在下黑雨???老大,你知道的,最近**有點忙,我們叁隊抽不開身呀。”
歐陽江扶著快滑落的蛤蟆鏡,扔掉這個燙手的山芋,身旁的公主切少女跟著點點頭,以此表示贊同。
金發(fā)蘿莉眼看燙手的山芋要丟到自己手上時,拍案而起。
“我們有其他安排!”
旁邊的“大叔”也點了點頭。
看著眼前“公主”與“騎士”,“黑道千金”與“玩世痞子”兩隊人的眼光隔著桌子交鋒著。
賴先生捂著自己額頭,感慨自己都招了什么人進入組織呀。
嘆氣道:
“哎~要不你們抓鬮吧,我是去不了,我還有一場演唱會。”
“而且,關于我們新肆隊的另一位成員,我也該去接一下了。”
歐陽江聽到抓鬮,立馬跳了起來,與金發(fā)蘿莉對立著。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抓鬮了。”
“老大你又找借口,每次有事都這樣。搞得我以為你只會彈彈琴喝喝茶,老大你……”
老大瞪了歐陽江一眼,歐陽江立刻識趣閉上嘴巴。
“誒嘿嘿嘿…那個那個,那就來抓鬮抓鬮吧。”歐陽江連忙轉移話題。
隨后,歐陽江變戲法般從身后掏出四根木棒。
“來吧,我們四個人抽,誰抽到帶紅色的,就那隊去。”
看著歐陽江一臉得瑟的樣子,那名金發(fā)蘿莉小嘴撅起來:
“才不要呢,誰不知道你們家那位想讓誰抽到紅色就是誰抽到紅色。”
精確捕捉到“你們家”的關鍵詞的歐陽江臉色一紅。
稍微縮回伸出的手,尷尬地撓撓頭,開始“嘿嘿,嘿嘿”的傻笑。
身后的少女低下頭讓人看不見那已經(jīng)羞紅的臉。
旁邊的“大叔”應和著金發(fā)蘿莉:
“我們這幾天要啟程去耀世了,這份任務可能與耀世的事情沖突了,我們就不去了,”
“沒錯,沒錯。”金發(fā)蘿莉跟著點頭附和。
“行,那就叁隊你們去蝶島吧。找人這件事,我很相信你們的運氣。”
賴先生一錘定音。
聽到結果已定,歐陽江也從傻笑狀態(tài)中跳脫出來,用手托一下蛤蟆鏡,一臉無奈,雙手一攤。
“行吧行吧,看在你們這么信任小爺我的氣運之力的份上,小爺我就勉強親自跑這一趟。”
身后少女掐了一下歐陽江的癢癢肉,小聲嘀咕道:
“這樣你自己帶著你的氣運之力去就好了。”
昏暗的空間很安靜,少女的嘀咕回蕩在地下室。
聽著自己的回聲,少女的臉再一次紅透了,連忙轉過頭去。
而歐陽江已經(jīng)跪倒在地上,抓著少女的裙擺。
“不要哇,上官大小姐!我錯了,別讓我自己一個人去那種地方,不要哇,不要哇。”
歐陽江的求饒聲回蕩在這空曠的古堡,回蕩在這人來人往的申都。
會議結束后,歐陽江和上官白依被單獨留了下來,他們走到“老大身后。
上官白依先開口道,
“賴先生,我們來了。”
賴先生轉頭看了一眼眼前二人,嘆了口氣,
“歐陽、上官,我在那小子身上留下的隔紗馬上就消散了。”
“到時候這十幾年一直被壓制的‘輝’的波動會一齊釋放出來,可能會引來軍部那邊,甚至是其他四個國家。”
歐陽江一拍胸膛,大大咧咧地說著。
“我們叁隊可是有上官姐的氣運在,什么任務能完成不了?小爺我立軍令狀!!!”
“……哎……,總之,小心為上。實在出了意外,我也會立刻讓貳隊支援你們的。”
與此同時,在蝶島海邊的一處小平房內。一名少年正在給妹妹講著寓言故事。
“世上有九個國家,他們彼此和諧相處,誕生在日出之時將這一片天地稱為九土。”
“可是,當日落之時,他們撕開臉上和善的偽裝,貪婪地掠奪金錢,土地,發(fā)動了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
“后來,當黑黯在半空綻放湮滅的禮花時,他們沉默了,他們停下侵略的步伐,而此時,也只剩下五個國家了。”
“他們看著彼此在一次次戰(zhàn)爭中留下的傷疤,開始反思,從此...”
旁邊女孩輕微的呼吸聲打斷少年的講述,少年合上兒童歷史讀物,緩緩起身。
少年看著窗外沒有一絲要停歇意思的雨水,嘆了一口氣,拉上窗簾,關上房間的燈,離開了房間。
當房門關上時,少年余光瞥向熟睡的少女,
“哥哥一直愛你。”
隨后關上了門,走到客廳,沙發(fā)上坐著一名老人,瘦削的身板卻充滿了老練,老人看著少年走出來,嘆了一口氣,點起一根香煙,
“森一呀,這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等一會雨小一點,你看看能不能去隔壁找人借些口糧。”
“不過這場雨,打漁的沒了供應,種田的一年心血都付之東流,哎~天災呀天災呀。”
森一走到老人身邊,答應道。
“沒問題,爺爺。”
話語間,森一搶過老人抽一半的煙。
“爺爺別再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森一隨即穿好衣服,披上雨衣,走出了門。
望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老人嘆了一口氣,掏出剛剛藏起來的龜殼,看著龜殼上的裂紋 ,嘆出一口氣,望著一熄一亮的電燈,
“死劫呀,哎,愿上天再一次青睞這位少年呀。死劫亦是一場機遇。”
屋外的雨仍在下,秋葉在雨中輕輕搖曳,一片梧桐葉被風帶走,穿梭在無人的大街,帶著孤獨與寂寥落在了森一肩上,隨后便再次獨自隨風而去。
森一身上的點點粒子,似乎也被這枚梧桐葉帶去一些。
而黑夜之中潛藏的目光,同時盯上了這名黑夜中的獨行者。
森一此時就像滴入平靜湖面的一滴水,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蕩起陣陣波紋。
此時的首府。
在一座八卦陣形的城墻物中心,一個寸頭,渾身都是傷疤的男人察覺到一陣波動劃過破天空的黑幕。
彈地而起,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那辦公桌霎時成為一團灰燼,他朝門衛(wèi)大吼道,
“向柳!雪思梅!速來見我!”
而從暗處走出一個渾身樸素的老人,他悄無聲息地拍了拍刀疤男的肩膀,對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總司令呀,這股動靜,可要好好處理,可不能讓任何不可控因素影響到我養(yǎng)的那群狗。”
“知道了嗎?”
刀疤男被這一掌驚得渾身一抖,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
老人滿意地再次拍了拍刀疤男的肩膀,便走了出去,只剩下老人留著門口的黑暗中的聲音:
“你的表現(xiàn)我很滿意,王欽陽。桌子過幾天我讓人給你拿個新的。”
而此時在海外的其他國家,隨著波動劃破星空,一個個也都開始不安地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