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中,細水緩緩從村莊旁邊流過。一名扎著雙馬尾的少女,這正是孩童時期的雪思梅。
在初春的季節(jié),倚靠在河邊的柳樹下看書,微風翻動著書頁,捋順了少女的劉海。
身后傳來一陣打鬧聲,讓女孩細眉微皺,蓋上書本,正準備離開喧囂之地。
“哈哈哈,他還在看書,快,把他書搶走,這個書呆子,虧老師還天天夸他。”
“你看他那窩囊樣,笑死人了?!?/p>
這位被按在地上暴打的,就是孩童時期的向柳了。
童趣的聲音發(fā)出刺耳的話語,傳入女孩的耳中。
只見一名戴著眼鏡的書生氣少年正蜷縮在地上,懷里抱著一本生物書。
即使男孩身上都是腳印,那本書依舊如新一般,被書皮,被男孩好好地保護著。
此時的雪思梅是剛轉(zhuǎn)學過來的,在先前的那所學校中,她也因為被人罵書呆子從而被孤立,所以她才轉(zhuǎn)來現(xiàn)在這所學校。
畢竟在農(nóng)村中,顧著學習而不顧玩的孩子總會與好玩的孩子格格不入,又或是兒童的嫉妒心,見不得那些不會“玩”的孩子還能被表揚。
雪思梅因為被人霸凌過,所以對這種現(xiàn)象很反感。
隨著怒火涌上心頭,雪思梅一時沒忍住,沖到那名帶頭毆打向柳的大胖小子面前,指著他的鼻子。
“你憑什么打人?你再不停手道歉,我就要去告訴老師?!?/p>
大胖小子第一次見有女生離自己這么近,連忙后退幾步。
由于雪思梅的喊聲比較尖,吸引了一些在河對岸干活的大人,那些埋頭在金黃麥浪中的大人紛紛抬起頭,朝著向柳和雪思梅的方向望著。
都是一個村里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群欺負人的孩子們知道如果自己欺負了他們眼中的好孩子,自己的屁股肯定是要開花的。
隨即一哄而散。只留下還蜷縮在地上的向柳和站在向柳旁邊的雪思梅。
“別怕,姐護你。下次再被別人欺負,跟姐說,姐給你出頭。”
雪思梅拉起向柳的時候,一臉信誓旦旦拍著胸脯給向柳做保證。
此刻,在向柳眼中,雪思梅與她身后的柳樹相互映襯,既恢復少年眼中的那抹色彩,也在少年心中種下一顆情愫的種子。
“我叫雪思梅,下雪的雪,思念的思,梅花的梅。”
少年害羞的淡紅漫上耳根,嘴巴跟不上腦子的運轉(zhuǎn)。
“我...我叫向柳,想柳的想,欸!不是,是想梅的梅,呸呸呸,也不是這個。是...向...向陽的向,是柳樹的柳?!?/p>
向柳,向柳,想柳,思柳。
自那以后,他們二人便常伴相行。黃昏下,柳樹旁邊,溪水反射著少年的羞澀,黃昏的余暉掩蓋少女臉頰那轉(zhuǎn)瞬即逝的胭脂紅。
農(nóng)村相伴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升初中的年紀了,向柳和雪思梅不出所望都考進了市重點。
兩人似乎之間一直有根紅線讓他們緊密相連,他們坐了初中三年同桌,當然,初中的兩人關(guān)系越來越好,但始終隔著一層紗。
初中很快過去,在高中錄取通知書發(fā)下來那天,向柳和雪思梅走在曾徑的小溪旁。那棵柳樹仍在,當時的兩人也在。
天邊的火燒云正如向柳那羞紅的臉,向柳一直將自己的心意憋在心中,未曾開口。
他明明察覺到雪思梅對他也有那樣的情愫在,但從小的欺凌讓他害怕自己開口后,會被拒絕,會讓自己又回到一個人的生活。
雪思梅望著柳樹,此時已經(jīng)快要入秋,那柳條的枝葉已沒初見時那樣濃厚。雪思梅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嘀咕:
“柳,是暖春的柳。梅,是寒冬的梅。柳在四季頭,梅在四季末。梅望柳,如冬思春;柳尋梅,如春待冬?!?/p>
小聲的嘀咕一字一音傳入向柳的耳朵。
向柳突然佇立在原地,遠眺這遠處的夕陽,近看眼前的心上之人,遠處的美景不如眼前之人的發(fā)絲,美好總是轉(zhuǎn)瞬即逝。
這一刻,向柳的血液從腳底板流向大腦,少年眼神堅毅,勢要打破自身的懦弱。
向柳拉住雪思梅的手,少女掌心的余溫差點讓向柳說不出口,雪思梅也低下頭,靜靜等待那層紗的抹除。
許久,雪思梅抬頭與向柳對視,二人都在彼此黑瞳之中,向柳嘴唇顫抖著。
“冬去春來,我想我們該進入第二年了。我喜歡你!思梅!”
沒有復雜的情詩,畢竟在白月光的照射下,人人都是大腦一片混亂的。
向柳聲音很大,大到村中三分之一的人都翹首望著在夕陽西下?lián)肀У膬扇?。其中不乏有向柳和雪思梅的父母,不過他們也只是抿嘴而笑。
很快,上了高中。兩人的成績都很好,在老師們的八卦的眼神下,向柳與思梅又坐了三年同桌。
不過和初中不同的是,向柳與思梅在高二的時候都覺醒了輝體,隨后便收到了軍部的邀請函。
高考結(jié)束后,向柳與雪思梅站在電車前,向柳先開口:“我...要加入軍部,畢竟,我有能力去實現(xiàn)我小時候的少年志氣。”
向柳看著眼前的心愛之人,悻悻低下頭。
“我想彌補自己童年的夢。你呢...”
雪思梅看著眼前低著頭,耷拉著腦袋的男朋友,兩只手撐起向柳的臉頰,“傻瓜,你去哪,我就去哪。當作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咯”
黃昏依舊灑落在兩人身上。
進了軍部,一開始向柳還認為和自己幻想中的一模一樣,可過了段時間,他越來越覺得,眼前的事物,與他認知中大相徑庭。
貪污,賄賂,甚至一些違法的事情,在隊伍中顯得是那么普遍。只有那些天生輝體的天才會被重視,安放在上兩層樓中。
其余的不過是他們的陪練,犧牲大部分只為那小部分的精英。
本以為自己的志向可以得到實現(xiàn)的向柳,結(jié)果成了別人的磨刀石,他墮落過,但都被雪思梅的巴掌扇回來。
他們兩人互相勉勵著,終于在摸爬滾打中,坐上了大亙二軍的隊長和副隊長。
不過,即使是軍事干部,也不過是一群有權(quán)有勢的普通人手上的傀儡罷了。等向柳和雪思梅意識到時,已經(jīng)太晚太晚了。
深陷泥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