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仿佛聽到了她的愿望,每天吃上肉肉也不再是幻想。
當天下午,江月回到自己的小窩時,看見一塊被處理的干干凈凈的肉被放置在一大片樹葉上。
她驚呼一聲,嘴中喃喃自語:“蛇先生……”
他果真是一條嘴硬心軟的蛇蛇。
一口吃著烤的軟糯香甜的土豆、再加上一筷子鮮香麻辣的肉片,江月吃得滿足極了,對于蛇先生最初那些不好的印象全部消散殆盡。
蛇先生對她這么好,她又該怎樣去回報他呢?
心里想著事情,江月睡得有些不踏實,第二天天還未亮便早早起了床。
她獨自一人來到了森林中,清晨的露水重,還沒走多遠,身上的衣物幾乎被沉重的露水打濕。
好在這次出來并不是沒有收獲,在茫茫的雜草中,竟然生長著一塊紅薯地。
江月看著《植物圖鑒》上顯眼的可食用三個字讓她開心了好久,如同土豆一樣,紅薯也是能貯存較長時間的食物,若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還可以用它應急。
徒手困難地挖著紅薯,心中感嘆道此時要是有一把鋤頭就好了,利用了手中的木棍以及旁邊的石塊,終究還是無比困難地將它挖出來了。
嚯!獸人大陸的紅薯個頭比原世界的大上了不少。
她抱著手中沉重的紅薯,默默將這個方向記了下來,走的時候還順手摘了一把紅薯葉,紅薯葉可以清炒,到時加上一把蒜、幾個辣椒,也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收集好食物,江月繼續(xù)往前走著。
這是一片小土坡,周圍只生長著低矮的灌木植物,細細看去,上面還生長著紅艷艷的果子。
她隨手拈下來一顆,正想用《植物圖鑒》鑒別它是否能食用,突然,荊棘中一個白晃晃的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
江月定睛一看,好家伙!在灌木深處,幾顆圓滾滾的蛋乖巧地躺在了鳥巢中,鳥蛋的個頭很大,估摸著有一個手心大。
一瞬間,她的腦中閃過了好幾種鳥蛋的做法,煎、炒、燜……
可是鳥巢所在的地方附近有很多帶刺的荊棘,江月有些猶豫該不該冒著受傷的可能去取。
轉念又想到了蛇先生這幾天對她的照顧,蛇類應該喜歡吃蛋吧……
女孩咬了咬牙,用手中的木棍開路,鐵了心要拿到坐落在荊棘叢中的鳥蛋。
“嘶——”
她痛呼一聲。
手臂上,小腿上被尖銳的刺扎了好幾下,她皺著眉頭、緊抿著唇,腮幫子緊繃著不肯痛呼出聲。
拿到了!
江月的眼神“唰”地一亮,身上的疼痛頓時被她忘在腦后,手上抱著瑩白的鳥蛋,女孩的嘴角咧出一個笑容。
可掉以輕心的人兒卻不會想到,鳥蛋的母親卻不會放過偷蛋賊。
頭頂一陣撲扇聲,江月下意識地低頭,剛好躲過了大鳥攻擊的利爪。
眼見著鳥蛋的主人回來了,她有些做賊心虛地抱緊了手中的東西,殊不知這一動作卻徹底激怒了大鳥。
它重整旗鼓,氣勢洶洶地朝著江月而來。
尖銳的爪子在太陽光底下閃著寒芒,女孩慌了,她倉忙低下了身子躲著大鳥的攻擊,可卻未注意到身邊的荊棘,遍布尖刺的枝葉狠狠地扎進了她的皮膚中。
而著急逃亡的人兒又怎么注意到這一點,此刻心中只想著一定要護好懷中得之不易的鳥蛋,幾乎是毫無防備的——她一腳踩空,重重地跌進一塊茂密的灌木叢中!
尖銳的荊棘幾乎是貼著她的血肉,身上是一條條被劃出來的血痕。
江月死死地捂住口鼻不敢發(fā)聲,她睜大著眼睛看著大鳥迷茫地失去了追蹤方向而盤旋在天空,即使是手腳麻木而不敢挪動一步。
終于,大鳥撲扇著翅膀長鳴一聲飛走了。
江月大喘一口氣,全身的感知在這一刻恢復,她痛得輕吟一聲,五官皺作一團。
護著懷中的鳥蛋,她艱難地從灌木叢中爬出來,尖銳的樹枝劃過細嫩的皮膚,帶出了一條條血痕。
等到離開了這片危險的樹林,她總算有時間查看自己的傷口,雪白的肌膚上遍布血跡。
江月苦笑一聲,只慶幸自己之前找到了草藥,若是等它自己恢復,還不知道要難受多久。
再次來到蛇先生的洞穴,她小心地將鳥蛋和新鮮的水果放在他的洞穴前,盯著三個圓滾滾的鳥蛋咽了咽口水。
好饞啊,已經(jīng)很久沒嘗過炒蛋的味道了……
喉嚨上下滑動,江月面露掙扎,強行讓自己的目光從鳥蛋上挪開。
不行!這是給蛇先生的回禮,他給自己送了幾次肉了,她總得為蛇先生做點什么吧!
放下了回禮,江月慢慢地往小屋走,前幾天她發(fā)現(xiàn)了幾株新的草藥,對于治療外傷有很大的作用,若是敷在傷口上,估計過兩天就會好。
窩在洞穴中的屹澤掀了掀眼簾,早在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時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有人過來了,空氣中傳來了雌性身上熟悉的香味,他不受控制地深吸一口,鼻腔中充溢著淡淡的清香。
可奇怪的是,在清香中還彌漫著一股讓人不悅的血腥氣,這味道極淡,若不是屹澤從小是從尸山血海中成長的,估計也感知不到血腥味。
雌性又給來送東西了?
他心神一動,長尾一勾就將外面的食物卷了進來,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雌性不僅送來了幾種不同類型的水果,還外加幾個胖乎乎的鳥蛋。
鼻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屹澤眸色一深,分辨著空氣中的血腥味。
是雌性身上的。
尤其是幾顆鳥蛋身上的血腥味最為濃重。
他定定地站在那兒,猶如一塊木雕般孤寂,隱在暗處的面容神色不明,眸中暗芒流轉,嘴唇緊繃抿成了一條筆挺的線。
一顆由堅冰筑成的心臟顫了顫,像是被人強行破開一角,蠻橫地讓溫暖的陽光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