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想起他那冰冷的表情,江月又有些不確定了。
白皙的手指劃過表皮略有些粗糙的蛋殼,端詳著蛇先生送來的鳥蛋,蛋身瑩白,個頭比自己送出去的還要大上幾圈,她咽了咽口水,想到了好幾種鳥蛋的吃法。
正好這附近生長著一大片野蔥,若是將它切碎了跟蛋一起炒,光是想著,她的口水都要流了出來。
江月沒再糾結與蛇先生之間的矛盾,與能填飽肚子比起來,這都不算什么。
拔了兩把水靈靈的野蔥,在溪水中洗凈了根部的泥土,因為沒有可供切菜的刀,江月是利用一塊磨得鋒利的石塊將野蔥斬斷的。
先將少許肥肉放在石板上煎一會兒逼出里面的油脂,再將鳥蛋倒在上面煎熟,“滋啦”一聲,空氣中彌漫著炒蛋的香味,她著迷的猛吸一口氣。
就是這個味!
將炒好的雞蛋撈出放置在干凈的寬葉子上,將蒜末、辣椒和野蔥倒在石板上,沒有鍋鏟,她只能用用兩根樹枝充當筷子在石板上快速翻面,最后將炒熟的蛋放進去翻炒幾下。
江月小心地從鹽罐子中挑出一塊大小合適的晶體放進去,聞著空氣中熟悉的香味,她有些恍惚,良久才反應過來。
哦,她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斂去眼中的落寞之意,江月盡量不去想這些煩心事,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眼前的野蔥炒蛋上。
第一口,差點讓她好吃得吞掉了舌頭,鮮嫩多汁的野蔥搭配上炒得蓬松的蛋絮,咬下去會溢出滾燙的鮮香氣,趁熱吃進嘴中時,燙得人直吸氣,卻又舍不得吐出來。
邊享受著美食,邊思考著接下來幾個鳥蛋的歸屬,江月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天色漸晚,太陽逐漸向山腳墜落,陽光漸漸變得沒那么刺眼,女孩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油煙味再加上一股淡淡的汗味,著實不太好聞。
趁著溪水還泛著暖意,她趕緊跑回小屋拿了一個清菱果擠出汁液,脫光了在溪水中清洗著自己的身子,小心地避開了傷口,她萬分艱難地擦拭著。
看著破破爛爛堪堪能蔽體的衣物,她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解決了溫飽問題,這下又來一個大難題,人生好艱難~
在等衣服曬干的過程中,江月順便在溪水中將自己的長發清洗干凈,絲滑的長發垂落在肩膀上,女孩偏過頭去細心地整理,露出了流暢的下頜線條,霞光傾灑在大地上,映襯出她嬌小玲瓏的身體輪廓。
屹澤見她將食物吃掉后松了一口氣,本不該繼續窺探雌性的生活,可腦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引誘著他一次次將目光放在雌性的身上。
如冷瓷般的面孔在見到水中曼妙的身體時“唰”地一下僵住了,耳根漫上了一層紅霞,他輕咳一聲將頭轉了過來不敢再看。
心臟跳得好快,身體中仿佛燃燒著一把熊熊烈火,屹澤覺得自己好生奇怪,大腦無比亢奮,身體中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呼之欲出。
隱忍住四肢百骸的燥熱,他化為獸身朝著森林深處游去。
不一會兒,森林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嚎叫聲……
之后發生的一切江月不為得知了,洗過澡后,她正研究著能不能將稍微柔軟一些的樹葉串在一起做一條樹葉裙,可即便怎樣改進,稍微一動就將好不容易制好的樹葉裙壓碎。
她愁得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小屋中擺爛,雙手墊在腦后望著天空發呆,思緒漸漸地飄遠。
想到了蛇先生身上穿的那件獸皮裙,江月思忖著若是能獵到一頭小型野獸,它身上的皮毛是不是能剛好做一件足夠蔽體的衣服。
悠悠地吐出一口濁氣,若是她能自己狩獵一頭野獸,又怎么會餓上了十多天呢!
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蛇先生,腦中仿佛再次出現了他那張狠戾冷漠的臉,再結合他粗壯有力的蛇尾,江月又怕又敬佩。
要不是蛇先生送給自己食物,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就要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個時代。
即使有系統友情贈送的《植物圖鑒》,她也沒辦法在一直不攝入肉食和食鹽的情況下活下去。
“啊!”
江月氣得躺在小屋中干嚎兩聲發泄自己的脾氣,問題再次回到了原點,究竟要怎么要才能獲得一件衣服啊!
……
連續過了好幾天被投喂的生活,蛇先生就像是一位賢惠帥氣的“田螺公子”,雖然總是見不到他的人,但每天回到家,小屋旁必定會工整地放著幾塊被處理得干干凈凈的肉塊。江月有些搞不清蛇先生的心里究竟是何想法,他究竟是討厭自己還是喜歡……
若是討厭的話,沒有必要每天送食物過來,可若是喜歡……
察覺到腦中竟然出現了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她連忙甩了甩頭,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點。
剛認識的時候蛇先生就表現出來了對她的抗拒與厭惡,現在估計是看她孤身一人實在太可憐了,同情心作祟才會將多出來的食物贈予出去。
就像在原先的世界,她也會主動喂食一些流浪動物。
蛇先生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呢?喜歡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對她說那么冷漠的話……
女孩落寞地低下頭,盯著水中自己清秀的倒影,忽然“嘩啦”一聲,人影碎了,水面濺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漣漪。
一條灰黑色的魚兒躍出水面對著她甩了甩尾巴,頓時,鋪天蓋地的水花落了下來,江月懵逼地看著自己濕透的全身。
“啊!”
一腳踩進溪水中,她怒氣沖沖地在水中抓著“罪魁禍首”。
“氣死我了!就連一條魚也能欺負到我頭上了!”
江月的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在水中胡亂撲騰著。
魚群卻仿佛是在戲耍她一樣,在水中搖頭晃腦地游動著,滑溜溜的身軀像是靈活的泥鰍一樣。
等到全身都濕透了,手上仍然空無一物,她垂頭喪氣地坐在水邊的石塊上,咬牙切齒地看著水中耀武揚威的魚,惡狠狠地想著:遲早把你們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