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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蕭承硯正滿臉憂愁的倚在我床邊,腦袋一點一點的,幾欲睡去。
不知他已經在這守了多久,眼底全是青黑,下巴也冒出了胡茬。
看到我醒來,他迷迷瞪瞪的眼睛驟然一亮:
“寧寧,你終于醒了,對不起,這次都怪我疏忽了......”
“我想著明姝她身體不便,要多帶點侍從,府里的人手這才不夠,害你至此......”
他的愧疚溢于言表,但我應當是風寒了,嗓子一陣干癢,不想與他說話,扭過頭去。
“寧寧,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你告訴我,你有什么心愿,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幫你實現。”
我瞥到門口的一抹粉色裙擺,笑著開口:
“好啊,我的心愿就是讓許明姝趕緊滾出我家,把我的父王母妃,和我的丈夫還給我。”
聽到這話,蕭承硯面上閃過一絲猶豫。
門外的許明姝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郡主,明姝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多求,但求能在王府上為奴為婢,服侍王爺王妃。”
“明姝無父無母,無家可歸,這些年替您生活,一直以來住在王府,與侯爺相處甚密,若是此時被趕走,流言蜚語之下,明姝以后可怎么說親,如何安度余生啊!”
說罷,她掩面而泣。
蕭承硯眉頭緊鎖,眼神不自覺看向了她,流露出的那一絲不忍難以逃過我的雙眼。
許明姝手里的那碗湯藥,在寒冷的冬日里冒著熱氣,她一手端著,指頭已然被燙的通紅。
蕭承硯忍不住開口為她說話:
“明姝身世可憐,這些年也懂事乖巧,從不逾矩,何況這次也并非她之過,是我向岳丈提議要多帶侍從的,寧寧你不必針對于她。”
“你瞧,明姝多懂事啊,明明不是她的錯,但她聽你醒來,抱著病體都要第一時間來伺候你湯藥。”
我再次把頭扭了回去。
“蕭承硯,如果答應的事完不成,那不如一開始不就不要說出口,我會當真的。”
床邊的男人仿佛突然醒過了神,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噗通一聲在我床邊跪下:
“對不起寧寧,是我說錯話了,你換個心愿好不好?明姝的身體還沒好全,現在離開王府也不合適,你向來心善,不能眼睜睜看她死在外頭的冰天雪地里吧?”
我無力的閉上眼,不再搭理他。
誰知蕭承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對了,三年前我們的成親儀式沒走完,我們重新再走一遍流程怎么樣?既然你不信任我,我愿意給你更多的安全感。”
比我先回答他的,是瓷碗摔落在地的破碎聲。
許明姝手抖打翻了湯藥,慌張的磕頭道歉。
“對比起郡主,我,我是不小心的。”
她的聲音中已然帶上了哭腔,慌亂的低著頭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她快步離去。
瞥見地上遺留的那幾塊碎片上面的血跡,蕭承硯慌張的追了上去。
“明姝!你等等我,你手是不是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