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徹一馬當(dāng)先,策馬疾馳半個時辰,便追上了逃遁的烏坦士兵,他們大抵是以為不會再有追兵,還在為不久之前成功伏擊虞朝追兵而志得意滿,高聲說笑,在原地休整。
面對突然傳來的馬匹嘶鳴聲皆驚慌失措,不得不倉促應(yīng)戰(zhàn),淳于徹攔住沖在前方的阿頌,和阿頌站在不遠(yuǎn)處觀戰(zhàn);淮若和鄭藩則率軍沖鋒,二人手持利劍,英勇無比。
許多士兵來不及上馬便被斬殺,還有一些企圖上馬逃跑,但都被斬于馬下;經(jīng)過一陣沖殺,不一會兒的功夫,烏坦士兵便死傷過半,剩下的人則被團團圍住,紛紛面露懼色,甚至有些人想要放下兵器。
淳于徹轉(zhuǎn)頭看著阿頌,只見她陰沉著臉,眼神充滿殺意,還有恨;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阿頌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
淳于徹騎馬到被圍住的烏坦士兵面前,阿頌緊隨其后,與淳于徹并排而立;此時一個烏坦首領(lǐng)扔下手中的彎刀,此人長得賊眉鼠臉。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他從隊伍中走了出來,有些得意道:“我們已放下兵器,是為降兵,虞朝斷沒有坑殺降兵的道理吧。”隨即他便張開雙手,露出了狡獪的笑容。
淳于徹雙眼射出肅殺的冷氣,道:“區(qū)區(qū)夷戎,占我城池,屠我百姓,如今既為俘虜,有何資格同本將談條件?”。
只見男子繼續(xù)道:“十年前,虞朝、烏坦、南貽三國曾有協(xié)定,若兩國交戰(zhàn),不得斬殺俘虜。”
阿頌語氣冷冽:“我只聽聞過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何曾有過不殺俘虜之說?”
男子頓時笑了起來:“你們虞朝男人都死絕了嗎,怎么派一個女人上戰(zhàn)場?”
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身后的烏坦士兵看到自家首領(lǐng)如此肆無忌憚,料定虞朝人不敢把他們怎么樣,便也哈哈大笑起來,一臉囂張。
阿頌嘴角微微上揚,隨即臉色陰沉,高聲道:“全部圍殺,一個也別放過。”
剛才囂張的男子暴跳如雷:“你敢?你們虞朝軍隊要聽一個女人的吩咐嗎?”
淳于徹微微抬手:“弓箭手準(zhǔn)備。”
烏坦士兵隨即一陣嘈雜,有不少人拿起了放在地上的彎刀,準(zhǔn)備死戰(zhàn)。
男子大喝道:“你們要置兩國協(xié)定于不顧嗎,就不怕遭天下人唾棄嗎?”
阿頌眼中殺意未減分毫:“你們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尚且不怕天下人恥笑,我們?yōu)閳笱饠貧晨埽喂种校俊?/p>
阿頌緊緊盯著烏坦人:“全部射殺,除了他。”
只見阿頌手指著一個低著頭的男子,見男子不動;阿頌冷笑道:“怎么,王子殿下這是打算以身殉國了?”
只見一男子從眾人中走了出來,他摘下頭頂上帽子,脫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衣服,負(fù)手而立,此人身材高挑,生的很是白凈,眉眼之間有些狡黠,約莫二十八九,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道:“我可是放了你一命,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阿頌挑眉道:“所以我不殺你啊。”
淳于徹盯著眼前的男子,看了一眼阿頌,他眉頭微鎖,沒有想到阿頌竟然認(rèn)識烏坦的王子,隨即開口道:“想必足下便是薩頓王子吧,沒成想王子竟然會親自率軍來這小小的紀(jì)城。”
薩頓微微笑道:“想必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淳于將軍了,久仰久仰。”說著便微微低頭行了一個烏坦禮,淳于徹沒有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薩頓起身后繼續(xù)說道:“不過我想是淳于將軍誤會了,不是我?guī)П鴣淼模沂潜黄鹊摹!?/p>
他抬起手指著剛才那個囂張的男子道:“此人叫烏爾希,是我大哥薩摩的親信,你們也知道我大哥向來視我為眼中釘,大哥派他也是為了監(jiān)視我,不歸我管。”說完一臉真誠的盯著淳于徹。
烏爾希頓時眼冒火星:“二王子為了活命,便拿我們這些烏坦勇士擋刀,就不怕大汗怪罪嗎?”
薩頓有些不耐煩,他嘴角上揚,從袖口中抽出匕首,猛地一刀從烏爾希的喉嚨處滑過,烏爾希瞬間倒地,雙手捂著噴薄而出的鮮血,不斷抽搐著。
幾滴血濺在薩頓修長的手上,他咧了咧嘴,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還有刀上的血跡,他將刀收盡袖子,看著躺在地上雙眼通紅、鮮血直流的烏爾希,滿臉嫌棄道:“真惡心。”
烏坦士兵頓時瑟瑟發(fā)抖,被這一幕嚇的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一向只知吃喝玩樂的二王子竟然會這般狠辣,頓時冷汗直冒,節(jié)節(jié)后退。
淳于徹冷臉道:“王子殿下還真是殺伐果決,同族竟也不放過。”
薩頓整了整衣服,漫不經(jīng)心道:“淳于將軍此言差矣,你不是要殺他們嗎,早死晚死有什么區(qū)別嗎?”薩頓說完,聳了聳肩。
薩頓走到阿頌面前,一臉無辜的看著淳于徹:“剩下的就有勞淳于將軍了。”
淳于徹面色威峻,他知道這些夷人手段兇殘,殺了不少百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放過他們,哪怕他們已放下武器,高聲說道:“放箭。”
霎時間,萬箭齊發(fā),那些被包圍的烏坦士兵如同砧板上的肉,無處可逃,也有些人試圖拿起刀來反抗,可還未來的及跑,便已被亂箭射穿。
一陣嘈雜過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尸體堆疊,所有士兵均被射殺。迎面而來的血腥味讓阿頌有些作嘔,但她還是壓了下去,這些人即使死一百次一萬次也不足以償還他們所犯下的罪孽,他們不配得到任何同情。
薩頓抬頭看著阿頌,只見女子眼中殺意騰騰,靜靜的看著哀嚎不斷的烏坦士兵,他有些意外。
阿頌低頭,對上薩頓的目光:“王子看夠了嗎?”
薩頓收回目光,笑了笑:“你這小家伙當(dāng)真是狠辣,殺了這么多人竟然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自然是不及王子之萬一。”
淳于徹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煩請薩頓王子跟我們走一趟。”
薩頓笑道:“理解,樂起豹還在我們手上,他可是你們貴妃的族弟,用我來換他嘛。”
淳于徹沒有說話。薩頓擺了擺手:“淳于將軍好歹給我匹馬,我怎么說也是個王子,不能叫我跟在后邊跑著吧。”
見淳于徹不為所動,薩頓將袖子里的短刃拿出,扔給了阿頌,說道:“呶,武器都交出來了,我不會跑的。”
淳于徹示意淮若,淮若將繳獲的馬匹給了薩頓一匹,淳于徹將他放在隊伍中間,隨即策馬返回紀(j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