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
陳皮看了一眼黑瞎子:“坐下說吧。”
黑瞎子坐下來后,陳皮開口說道:“說吧,都說了什么?”
黑瞎子一字一句將陳牧和二月紅說的話都復述了一遍,陳皮好半晌沒有回過神。
“四爺,家主還挺愛你的。”
陳皮聽到黑瞎子的話回過神,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我說她為什么會去呢,合著是替我打抱不平去了?這小兔崽子.....”
“費那個勁干什么,都過去幾十年了......”
話雖如此,可是黑瞎子看的很清楚,陳皮眼神里,都是落寞。
“四爺,沒什么事,瞎子我回去休息了?!?/p>
“嗯,去吧?!?/p>
黑瞎子起身離開了,陳皮一口干了面前的茶,起身走到了書架旁邊,打開了密室,鉆了進去。
坐在密室,陳皮伸出手拿過一個盒子,打開后。
盒子里,是當年他送給師娘的簪子,也就是這根被二月紅摔斷的簪子,害死了他師娘。
師娘師娘,在陳皮心里,就是娘的存在。
可是他害死了他師娘,師父不原諒他,他也能理解的。
可是這小兔崽子,竟然知道的這么清楚....
“呵?!?/p>
陳皮忽然笑了,忽然感覺這輩子所有的苦難,似乎都不那么苦了。
也不那么恨了。
陳皮缺愛。
這是童年缺失的原因。
可是除了他師娘,還有誰能堅定不移的保護他呢?
沒有了。
所以陳皮才會最終成為殺人如麻的四爺。
但是陳皮不后悔。
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害死了師娘。
唯一遺憾的,就是當天沒有來得及給師娘做一碗面。
伸出手將簪子放了回去,陳皮合上盒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牌位,起身跪下:“師娘,您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陳皮隨即又說道:“我沒錯,要是再回到當年,我依舊會屠了整條街。”
“老登,你有病吧?”
陳牧的聲音傳來,陳皮起身坐下來:“你不是去休息了?”
陳牧走過來規規矩矩的點了三根香,拜了拜牌位,將香插進香爐里。
看著牌位上的師娘兩個字:“老登,你真的沒有后悔過嗎?”
“沒有?!?/p>
陳皮輕聲說到:“我只后悔,當年將海葬的簪子送給了師娘,還跟師父頂嘴,導致師父摔了簪子,害死了師娘?!?/p>
陳牧嘆了口氣:“老登,你有沒有想過,這么多年,二月紅不理會你,不聽,不看,不問,也是因為,他自己無法原諒自己當年摔了簪子,害死了他的夫人?!?/p>
“我知道?!?/p>
陳皮看著牌位說道:“所以這么多年,我就當不知道我還有師父一樣。”
陳牧挑了挑眉說道:“老登,你說,二月紅要是知道,我全都知道,他會不會后悔?要是將你留在身邊,我就是最大的助力。”
沒有理會陳牧,陳皮一邊將盒子收起來一邊說道:“我不問你怎么知道的,不要告訴任何人。”
“知道了?!?/p>
陳牧拍了拍陳皮的肩膀:“放心吧老登,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殺了多少人,多少人不理解你,我是你的崽子,絕對站你這邊。”
陳牧確實比陳皮更為極端。
她的護短。
不問緣由。
不計得失。
陳皮沒好氣的轉身給了她一巴掌:“你什么時候叫我爹的時候,再跟我這么說,我才信?!?/p>
說著越過了陳牧,走向了外面,陳牧最后對著丫頭的牌位拜了拜,轉身離開了。
二月紅死了。
在張啟山,吳老狗死后。
二月紅也死了。
陳牧上門祭拜的時候,解雨臣看著陳牧,眼神明顯不太對勁,但是陳牧沒有當回事。
可是當解雨臣以徒弟的身份要起棺下葬的時候,卻開口說道:“陳家主,一起吧。”
陳牧挑了挑眉,解雨臣剛想說是師父吩咐的。
陳牧就走到了棺材面前,一把抓住了棺棍:“陳家二代陳牧,替父扶靈。”
“師承紅府,替父送師父最后一程。”
“起棺!”
解雨臣抓著棺棍。
后面是解家帶來的伙計。
四個人將棺材抬到了門口的車上。
放置好后,陳牧收回手,不在乎九門其他人的眼神,親自開車,將二月紅送去了下葬的位置。
陳牧和解雨臣親手挖好了墳,將二月紅下葬了。
解雨臣看著墳墓說道:“師父等師娘合葬,等了很久了。”
陳牧淡淡開口:“解家主,面子我給到了,以后我爹和你,再無情分?!?/p>
說完轉身就要走,解雨臣忽然開口:“等等?!?/p>
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這是師父給師兄的?!?/p>
陳牧接過信:“信收到了,師兄就不必了?!?/p>
抬腳離開了這里。
解雨臣回過頭看著墳:“師父,終究是遲了?!?/p>
今日師父下葬,師兄都沒有來。
要不是他開口,陳牧只當自己是九門的家主前來吊唁。
并不提一句,師徒情分....
回到了陳家,陳牧推開了書房的門,陳皮正坐在椅子上喝酒,看了一眼陳牧:“回來了?!?/p>
“嗯?!?/p>
“埋了?”
“嗯。”
陳牧將信拍在了陳皮面前:“你那好師父給你的,要不要看,隨便你?!?/p>
說完就離開了。
陳皮看著信,沉默了許久,起身捏著信,打開了密室,站在了桌子面前,看著上面新的牌位。
抬起手將信壓在了牌位之下:“我就不看了。想也知道你會說什么?!?/p>
陳皮笑了笑:“您倒是死了干凈,可是孽徒我還有個小兔崽子呢。我總得顧及一下她的心情。”
“我第一次當爹,也不太會,但是我看得懂,我家小兔崽子不高興了,所以,我就不看了?!?/p>
說著陳皮點了三根香,最后對著二月紅的牌位拜了拜,將香插進了香爐里。
轉身離開了密室。
陳牧剛走到了后院,就聽到了主系統和黑瞎子聊天。
【我怎么覺得,這個陳牧并不冷血啊,你瞅瞅,她還是很在乎四爺的嘛?!?/p>
【不管你怎么做,用什么玩意拴住她,反正只要小世界不崩塌,其他都是你的事情。】
【我現在有幾個愿望了?】
【我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