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娛樂圈著名瘋批歌手,頒獎禮直播喝到第五杯威士忌。鏡頭切過來時,
我正把死對頭影帝的獲獎感言折成紙飛機。「沈肆啊,他睡覺打呼嚕磨牙還夢游。」
第二天熱搜炸了:#江臨 沈肆同居#當晚沈肆直接把我堵在化妝間,慢條斯理解領帶。
「爆料挺全?還漏了最重要的一條——」「我每晚夢游都去你床上。」后來他拽著我上天臺,
在千萬人直播鏡頭前彈我寫的定情曲。
煙花炸開時我咬他耳朵:「其實當年那首歌…是寫給你的。」他輕笑:「巧了,
我磨牙是因為夢里都在親你。」————————第五杯威士忌下肚,灼熱的液體像條火蛇,
一路燒到胃底。世界在我眼前微妙地晃蕩起來,頭頂水晶吊燈的光暈碎成無數跳躍的金星。
嘈雜的頒獎禮后臺人聲鼎沸,衣香鬢影,香水味混雜著后臺盒飯的油膩氣息,令人作嘔。
我晃了晃手里沉重的獎杯——最佳女歌手,沉甸甸的金屬疙瘩,邊緣硌得掌心生疼。呵,
又一個。沒意思透了。指尖觸到口袋里一張硬挺的紙片。我慢吞吞地掏出來,是張打印稿。
熟悉的方正小標宋標題,加粗黑體字寫著:沈肆獲獎感言(最佳男主角)。
稿子上的字跡規整得像尺子量出來的,
跟他那張永遠波瀾不驚、精準計算過角度的完美側臉一樣,假得讓人牙酸。
一股無名的邪火“噌”地竄了上來。去他媽的得體,去他媽的顧全大局!我瞇起眼,
手指帶著點酒后的笨拙和狠勁,沿著稿紙中央那條細細的折痕,狠狠一壓。一下,
兩下……薄薄的紙頁發出脆弱的呻吟。周圍似乎有人朝這邊投來目光,帶著驚疑不定,
竊竊私語像蚊子嗡嗡。我全當沒聽見,只專注于手里的動作,
把它折成一個尖頭、帶著鋒利棱角的紙飛機。機翼有點歪斜,像只喝醉的鳥。就在這時,
一陣突兀的強光猛地打在我臉上,刺得我瞬間閉眼。后臺的喧嘩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只剩下攝像機鏡頭轉動時輕微的“滋滋”電流聲,冰冷而粘膩地纏繞上來。
導播切了后臺鏡頭!而且精準地切給了我!巨大的直播屏幕就在我側前方,
上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樣子:臉頰酡紅,眼神渙散,
手里捏著那個歪歪扭扭、用沈肆感言稿折成的紙飛機。屏幕下方,
滾動的實時彈幕瘋了似的刷過:【臥槽???江臨???】【她手里拿的什么???
】【等等,那紙……好像寫著沈肆的名字?】【江臨喝高了吧???】【年度大戲預定!!!
】心臟在酒精和腎上腺素的共同作用下狂跳,撞得肋骨生疼。胃里那條火蛇扭動得更歡了。
混亂的思維碎片像被磁石吸附,瞬間聚焦成一個念頭:沈肆。
那個永遠站在云端、連頭發絲都透著“完美”二字的男人,
那個在公開場合連眼神都吝于給我一個、私下卻無數次精準狙擊我資源的死對頭。
憑什么他就能永遠光鮮亮麗、無懈可擊?憑什么我就得按他們的劇本演下去?去他媽的。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攫住了我。我甚至咧開嘴,對著那黑洞洞的鏡頭,
露出了一個我自己都知道絕對稱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猙獰的笑容。“各位……晚上好呀!
”我拖著長長的、醉醺醺的尾音,舌頭有點打結,對著鏡頭揮了揮手里那只紙飛機,
動作幅度大得差點把自己帶倒,“剛拿了獎,有點……嗝……有點激動。
”后臺的工作人員似乎終于反應過來,一個掛著耳麥的導助臉色煞白地朝我沖過來,
嘴里無聲地喊著什么,拼命打著手勢。晚了。我猛地抬手,用盡全身力氣,
把那只承載著沈肆完美發言的紙飛機,朝著直播鏡頭狠狠擲了出去!紙飛機歪歪扭扭地滑翔,
在強光燈下劃出一道短暫而可笑的弧線,然后“啪嗒”一聲,
軟綿綿地撞在冰冷的攝像機鏡頭上,滑落在地。死寂。后臺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直播屏幕上的彈幕,徹底爆炸了。【!!!!!!她扔了!!!!】【扔的什么???
沈肆的感言稿???】【江臨瘋了吧???年度發瘋現場!!!】【臥槽臥槽臥槽!!!
這是直播事故啊!!!】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仿佛撣掉一點灰塵。
酒精像熔巖在血管里奔騰,燒掉了最后一絲名為理智的薄紗。我湊近那個黑洞洞的鏡頭,
近到屏幕前的觀眾大概能數清我因為酒精而微微擴張的瞳孔。“噓——”我把食指豎在唇邊,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臉上掛著一種天真又邪惡的、近乎孩子氣的笑容,
“別吵……我跟你們爆個料啊……”后臺徹底亂了。有人試圖沖過來捂住麥克風,有人尖叫。
但我只盯著鏡頭,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一字一頓地穿透了所有混亂:“沈肆啊……他、睡、覺、打、呼、嚕!
”每個字都像一顆炸彈,精準地投擲出去。“聲音……嗝……跟開拖拉機似的!
”“還、磨、牙!咯吱咯吱……像啃骨頭!”“最絕的是……”我拖長了調子,
滿意地看著直播屏幕上的彈幕從爆炸變成了核爆,工作人員的臉由白轉青最后一片死灰,
“他、夢、游!”我咯咯地笑了起來,身體因為站不穩而晃了晃,
聲音帶著一種惡作劇得逞的興奮:“真的!
穿著他那身死貴的真絲睡衣……在客廳里……晃悠!可嚇人啦……像恐怖片!
”轟——世界在我眼前旋轉著徹底崩塌。強光燈熄滅,直播信號被硬生生掐斷的瞬間,
我只看到一片混亂的人影朝我涌來,無數雙手伸過來想要抓住我。耳麥被粗暴地扯掉,
勒得脖子生疼。尖叫聲、斥責聲、混亂的腳步聲……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被人七手八腳地架著,拖離那個混亂的中心。最后一點意識沉入黑暗前,
我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念頭:沈肆那張永遠完美的臉,現在該裂開了吧?真他媽……爽。
————宿醉的頭疼像有電鉆在太陽穴里施工,每一次心跳都帶動著整個腦仁沉悶地抽痛。
窗簾緊閉,昏暗的房間里彌漫著酒精和嘔吐物混合的酸腐氣味。
我把自己像破麻袋一樣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陣陣發黑。
手機在身下嗡嗡震動,像一只垂死掙扎的蜂。屏幕亮得刺眼,
上面瘋狂跳動著無數未接來電和社交軟件的推送提示。不用看,我也知道外面天翻地覆了。
掙扎著摸到手機,指尖滑開屏幕。微博的圖標上,
鮮紅的數字“999+”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手一抖。熱搜榜,一片猩紅。
稿##紙飛機##年度最癲藝人#每一個詞條后面都跟著一個觸目驚心的“爆”或者“沸”。
點開第一個詞條,置頂的赫然就是昨晚直播事故的高清錄屏片段。畫面里,我醉眼朦朧,
臉頰酡紅,對著鏡頭肆無忌憚地爆料,最后擲出那只紙飛機的動作被慢放了,
定格在我那近乎癲狂的笑容上。彈幕厚得完全蓋住了畫面,
全是震驚體、問號和感嘆號的海洋。【我他媽直接裂開!江臨真勇士!直播爆料影帝隱私?!
】【同居????臥槽臥槽臥槽!!這倆不是死對頭嗎???
】【打呼嚕磨牙夢游……沈肆的高冷男神人設碎成二維碼了!
】【江臨這波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她自己的形象也完蛋了好嗎!
】【所以……他倆真同居了???什么時候的事???藏得夠深啊!】【江臨是不是瘋了?
這絕對是瘋了!坐等沈肆工作室律師函警告!】我的團隊電話幾乎被打爆。
經紀人的咆哮穿透聽筒,帶著絕望的嘶啞:“江臨!你他媽到底喝了多少假酒?!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毀了你自己!也把沈肆拖下水了!他那邊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越沒動靜越可怕!律師函!等著吧!巨額賠償!你準備賣房子吧!不,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我木然地聽著,頭痛欲裂。酒精帶來的短暫瘋狂褪去,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恐慌和后怕。
我完了。徹底完了。
職業生涯、名聲、前途……全都砸在了昨晚那幾杯酒和那個愚蠢的紙飛機上。更可怕的是,
我好像……把沈肆也拖進了這個泥潭。那個睚眥必報、手段狠厲、圈內出了名不好惹的沈肆。
他會怎么對付我?封殺?雪藏?還是直接動用資本力量把我碾死?手機又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另一個名字:沈肆工作室。我手一抖,手機“啪”地掉在地板上。完了。
催命符來了。我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膝蓋里,渾身發冷。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房間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而慌亂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突兀地再次響起。不是工作室的號碼,是一個私人號碼。
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沈肆。我的心跳瞬間飆到一百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親自打來了?
是來興師問罪?還是……宣判?顫抖的手指在接聽鍵上懸停了足足十幾秒,
幾乎耗盡了我殘存的全部勇氣,才猛地按了下去。電話接通了。那邊沒有說話。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連呼吸聲都聽不見。我攥著手機,掌心全是冷汗,
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江臨。
”低沉平緩的男聲終于響起,透過聽筒傳來,聽不出絲毫情緒,卻像冰錐一樣刺進我的耳膜。
“在……在。”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下午三點。”他報了一個地址,
是我常去的那家私人造型工作室的VIP室號。“過來。”語氣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
沒有憤怒的質問,沒有歇斯底里的威脅,只有一種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平靜。
“我……”我還想說什么。“嘟——嘟——嘟——”電話被干脆地掛斷了。
忙音像冰冷的嘲笑。我癱坐在地板上,手機從無力的手中滑落。————下午三點。
VIP室。那是他給我最后的“宣判”時間。————下午三點,一分不差。
推開那扇厚重的、隔絕了外界喧囂的VIP室門時,我幾乎耗盡了全身力氣。指尖冰涼,
手心卻黏膩地沁著汗。門軸轉動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過分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門內,光線柔和。巨大的落地鏡映出我此刻狼狽的身影:臉色蒼白,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頭發隨意地扎著,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穿著一身皺巴巴的休閑裝,
整個人像被暴風雨蹂躪過的敗葉。而鏡子的另一端,沈肆。他背對著門,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帶。
他穿著剪裁極佳的黑色西裝,肩線平直挺拔,腰線收緊,勾勒出流暢而充滿力量感的輪廓。
陽光勾勒著他利落的短發和優越的下頜線,僅僅是一個背影,
就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和一種……蓄勢待發的危險氣息。他手里似乎拿著什么,
正慢條斯理地把玩著。陽光在金屬表面跳躍。是領帶夾?袖扣?我的心跳驟然失序。
聽到開門聲,他緩緩轉過身。那張臉,依舊是造物主偏愛的杰作。深邃的眉眼,鼻梁高挺,
薄唇抿成一條冷淡的直線。只是此刻,那雙總是疏離淡漠的眼眸,正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里面沒有預想中的滔天怒火,沒有輕蔑,甚至沒有多少情緒。
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近乎審視的平靜。這平靜,比任何憤怒都更讓人膽寒。
他朝我邁了一步。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聲音,卻像踩在我的心臟上。
“來了。”他的聲音不高,依舊平緩,卻像帶著冰碴。我喉嚨發緊,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脊背撞上冰冷的門板,退無可退。“沈…沈老師……”他像是沒聽到我的稱呼,
又向前逼近一步。距離瞬間拉近,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某種強勢的男性氣息,
不容抗拒地籠罩下來。強烈的壓迫感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昨晚,”他終于開口,
目光銳利地鎖住我的眼睛,仿佛要穿透我的靈魂,“直播爆料。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我心上。“挺全?”他微微歪了下頭,
唇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牽了一下,但那弧度絕稱不上是笑,
更像是猛獸在審視獵物時流露的冷酷興味,“打呼嚕,磨牙,夢游……”我渾身僵硬,
血液仿佛都凍住了,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嘴唇哆嗦著想解釋:“我…我喝多了…胡說八道…對不起沈老師,
我……”“還漏了最重要的一條。”他打斷我,聲音低沉下去,
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磁性。我的心猛地沉到谷底。漏了什么?
還有什么更不堪的?我腦子一片空白,恐懼地看著他。就在這時,他抬起手。
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指,落在了他一絲不茍系著的領帶結上。不是領帶夾,也不是袖扣。
他要解領帶!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中了我。在我驚恐到近乎呆滯的目光注視下,
他那雙漂亮得可以去當手模的手,以一種極其緩慢、甚至帶著點優雅從容的姿態,
開始解他頸間那條深色的領帶。布料摩擦發出細微的窸窣聲,在死寂的房間里被無限放大。
他微微垂著眼,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專注得仿佛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指尖靈活地挑開領結,然后,慢條斯理地將領帶一寸寸地從衣領中抽離出來。那動作,
慢得像凌遲。我屏住呼吸,全身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限,后背緊貼著冰涼的門板,寒意刺骨。
他到底要干什么?領帶終于被完全抽出。他沒有扔掉,反而隨意地纏繞在右手掌上,一圈,
又一圈。深色的絲綢纏繞著他冷白的手腕,形成一種詭異又極具張力的畫面。他抬眸,
再次看向我。眼底那深潭般的平靜終于被打破,
翻涌起一種我看不懂的、極其復雜濃烈的情緒。他向前一步,
徹底將我困在他與門板之間狹小的空間里。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我,
投下的陰影帶著沉重的壓迫感。那股清冽又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讓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