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說……
“紫琳，紫琳！”
“你別吃……”
下一秒，聲音忽然清晰起來。
“紫琳，紫琳！”
“別嚇爸爸，爸爸不能沒有你啊！”
是爸爸在喊我。
我從夢境中掙扎醒來。
正對上爸爸那雙滄桑蒼老的眼眸。
那眸子，沒了責怪，沒了恨意，只剩自責和關懷。
爸爸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紫琳！你醒了！”
“紫金，紫琳醒了，你快來看看她！”
哥哥急忙跑到我病床前，差點摔倒。
他下巴都是胡碴。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和父親一樣，再也沒有那點威脅和恐嚇的架勢。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和小心翼翼。
“都怪哥哥不好！”
“是哥哥太執著了，認定了你要害我們！”
“沒想到，你竟然巴不得自己去死！”
父親繼續問道。
“你是不是夢到自己了？”
“我們半路察覺不對，趕回家的時候，你已經心臟驟停了！”
“還好我這幾年怕出意外，學了一手急救按壓，才把你保活了！”
哥哥嘆了口氣，竟然直接跪了下來。
“紫琳，你給哥哥一耳光吧！”
“哥哥不是人，沒能護好自己的親妹妹！”
我再也克制不住眼淚。
也急忙搖頭，說道。
“哥哥，爸爸，你們別自責了。”
“我害死了親人們，你們找我問罪，本就是無可厚非。”
爸爸沉重地點點頭，喝令哥哥。
“別跪了，長輩跪晚輩，是要讓紫琳折壽的！”
哥哥慌忙起身，又從桌上溫柔地遞給我一瓶水。
爸爸擰開瓶蓋，想親自喂我。
他眼眸一轉，笑著問。
“紫琳，你跟爸爸說說，媽媽都跟你說了什么？”
我臉色一僵。
心底的寒意，瞬間擴散到全身。
媽媽？
我從來沒提過媽媽。
爸爸怎么會知道媽媽出現在我的夢里？
8.
沒等我問。
哥哥率先發問了。
“爸，你說什么夢話？”
“紫琳剛死里逃生，你就問她做了什么夢？”
“難道會是什么很好的夢嗎？別讓她回憶，到時候又得痛苦一次！”
爸爸咳嗽兩聲。
他下意識尷尬地縮回了遞水的手。
“抱歉，是爸爸糊涂了。”
“我太想你媽媽了，很久沒做夢夢到她，以為你能和她見一面。”
“剛好能代替我，問候她好不好。”
見到爸爸疲憊佝僂著的身體。
我疑慮打消了一點。
一個喪妻多年，無法寄托思念的男人，的確會是這種反應。
陰陽兩隔，他只能巴望著，從別人那里，得到一點亡妻的消息。
所以我搖搖頭，心里多了一絲欣慰。
“爸，沒想到你心里還是有媽媽的！”
“我還以為你心里只有徐海燕和于福兒，早就沒有媽媽和弟妹的位置了。”
爸爸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