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大嫂也是氣的不行。
她自認為那些東西有她一份。
若是分了家,林枝意的嫁妝三兄弟分,他們大房占其中一份,那也有不少東西,足夠他們大房揮霍一輩子了。
可現在,林枝意卻將屬于她的東西給偷了去,她怎能不氣。
她掐了一把自己相公,“你還不去報官,還在這傻坐著干什么?”
秦大郎頓時反應了過來,“對,對,報官,報官。”
此時,天已大亮。
何嬌嬌已經起床沐浴。
她泡在花瓣浴盆里,心中想象著,今日便要嫁與她的情郎了。
何嬌嬌雖是何府庶女,姨娘生的,但生母受寵,她在何府與嫡小姐沒有什么區別。
只是,她的長相隨了父親,并沒有遺傳到生母的美貌。
她額頭不夠飽滿,堪堪能貼住尋常的花鈿。
眼睛形狀尚可,偏被淺淡的眉毛和睫毛弱化了神采。還有那唇,不點胭脂時顏色又太過蒼白。
最讓她苦惱的便是她這張黑皮,每次出門,她臉上都要涂上厚厚的一層水粉。
父親何侍郎總是夸她這個女兒貌美,但她心中清楚,因她生得太過平淡,想嫁都城的貴公子,怕是難。
果真,到了及笄年齡,何府為她張羅了許多親事,對方都沒有瞧上她。
但也有何嬌嬌看不上對方的,只因對方比她生得還普通。
因此,遇上相貌出眾、官袍加身又善言辭的秦瑯,她瞬間心生愛慕。
知道他娶了妻后,又是林家的女兒,何嬌嬌便打消了這個主意。
她可不能做妾。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林家犯事被抄了家,她頓時又有了希望。
在秦瑯提出娶她為平妻時,她答應了。
在回到何家與父親姨娘提及此事,何侍郎聞言是秦瑯,不同意這門親事。
原因是秦瑯一個鄉下窮小子,若不是靠著林家,他又怎會有今日。
平妻說好聽是妻,說難聽點還是妾室,他的女兒怎能給他這個鄉下小子做妾?
說出去,他何府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想到當年林家女兒出嫁時的嫁妝,可謂是十里紅妝,羨煞了京中一眾人。
當時他還遺憾,若是他的兒子能娶一位這樣的貴女便好了,即便沒有林枝意的嫁妝,哪怕有一半也好。
現在機會不就來了,若是嬌嬌為正妻,那便掌管整個秦家,林家女兒的嫁妝也能搶了來。
林家現下已經完了,她一個沒有靠山的女子,想奪了她的嫁妝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何侍郎提出何嬌嬌只能給秦瑯做正妻。
這才有了后面,秦瑯逼迫林枝意為妾的事。
此時,何嬌嬌想象著與秦瑯今晚洞房,瞬間唇角上揚,捂嘴笑了起來。
而婆子等在門外很是焦急,她們等著稟報嫁妝之事,但等了有一會兒了,也不見何嬌嬌出來。
“三姑娘怎么還沒出來?還麻煩通稟一聲。”
何嬌嬌在何家是三姑娘。
“等著吧,沒看到姑娘正在沐浴嗎?”
在門口值守的丫鬟是何嬌嬌的貼身丫鬟,素來沒將這些婆子放在眼里。
婆子們聞言急得直冒汗。
而丫鬟突然反應過來,她們不是去了秦家看著姑娘的嫁妝了嗎,怎么跑了回來?
她蹙眉問道:“你們怎么回事?怎么沒在秦家守著?”
婆子們頓時噤了聲,誰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看到婆子們這副樣子,丫鬟有預感姑娘的嫁妝出事了,她惱火中掛著焦急:“快說!到底怎么回事,姑娘的嫁妝到底怎么了?”
一婆子心一橫,說道:“姑娘的嫁妝不見了,我們要見姑娘。”
“什么?嫁妝不見了?”
那丫鬟再也不敢停留,直接進了里面。
不一會兒,何嬌嬌便裹著衣裳跑了出來,“你說什么?嫁妝不見了?怎么會?”
那些嫁妝可是她娘好不容易為她籌劃來的,就這么丟了?
“快,幫我更衣,我要去秦家看看。”
何嬌嬌再也顧不上規矩,吩咐下人備馬車去秦家。
秦大郎此時還等在衙門,原因是太早了,衙門還未開門。
不等他報官,伢行已經帶著人進了秦家,一進宅子便吩咐人將秦家這些下人全都抓起來。
為首的張婆子問道:“你憑什么抓我們?這里可是秦家。”
伢人佟掌柜冷嗤一聲,將賣身契取了出來,展示給他們看,
“瞧見了嗎?你們的主子將你們全都給賣了,我自是帶你們回去。剛巧東家的產業,宣州銅礦正缺人下井開采。
來人,將這些人全都綁了帶回去。”
他一聲令下,伢行的打手全部出動,不管這些下人如何死命掙扎,全都按住綁了起來。
掙扎的厲害的,全都被一陣拳打腳踢。
他一生都在與這些賤籍之人打交道,對于欺主的惡奴他最是憎恨。
而房媽媽發賣這些下人時,自也是與佟掌柜哭訴了一番,她家姑娘是如何被這些惡奴刁難。
因此,佟掌柜對這些奴才印象很是不好。
以張婆子為首的人全都怕了,下銅礦開采,那簡直不是人能干的活啊,累便也罷了,更是要人命啊。
聽說礦井中,每天都會死人。
不聽話的,還會挨一頓鞭子。
他們在秦家做的活輕松,又有工錢拿,他們才不想下井。
“掌柜饒命,我們的主子是秦老爺,他并沒有將我們給賣了啊。”
“秦老爺?據我所知,你們可是林家人買回來的下人,是給林家女兒做陪嫁的,你們的賣身契在林夫人手中,你們的主子又怎會是秦老爺呢?”
佟掌柜一句話,提醒了張婆子為首的下人,是林枝意賣了他們。
秦瑯在后院聽到熱鬧聲,派王媽媽出來瞧,這一瞧不要緊,嚇了她一跳。
王媽媽遠遠的看到佟掌柜正命令人抓秦家的下人。
而她一刻不敢停留,趕忙跑了回去,稟報了秦瑯。
“老爺,不好了,有人來我們府上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