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最讓李沐吃驚的是他的雙手被綁在了床頭,眼睛也被白紗覆住簡直是活死人一般。
李沐想要開口卻喉嚨干澀的發(fā)不出聲,倒是裴箐先打破了沉默:“你是…咳咳…來殺我…的?哈哈…哈哈…”
這樣帶著涼意的他,與那日初見時(shí)十分不同。
男人的聲音雖然有些嘶啞卻依舊能感覺到原本聲線的好聽。
李沐微微上前一步,在這沉寂的夜里所有聲音都格外的明顯,甚至自己的心跳與吞咽口水的聲音充滿了她的鼓膜。
“……裴三公子,是我,李沐。你還記得我嗎?”
本以為來者是殺手時(shí)裴箐沒有反應(yīng)甚至還能笑出來,可聽見李沐的聲音卻屏住了呼吸,隨后呼吸急促了起來掙扎著想起身可手腕處的繩子卻太緊了怎么掙都掙不掉。
或許是裴箐動(dòng)作太大,門外的小廝推門就要進(jìn)來查看,李沐都準(zhǔn)備躲屏風(fēng)后面了,那小廝的腳步卻被裴箐的一句話給呵止住了:“滾出去。”
他的聲音并不大,語氣甚至與方才問李沐是誰時(shí)一樣平靜,李沐掃了一眼門口迅速挪到床邊給他松綁。
“李姑娘。”他喉嚨動(dòng)了動(dòng),卻也只是堪堪吐出了這三個(gè)字,他能感覺到李沐坐在了自己身邊,還有解綁時(shí)她手指劃過自己手腕時(shí)的溫?zé)?。
而李沐也注意到了裴箐身子的冰冷,撿起被子先給他蓋在了身上,她這個(gè)從外面過來的身上都比他暖和可想而知他現(xiàn)在有多冷。
“裴三公子可知曉我被許給了裴家大郎?”
李沐終于解開了右邊,摸著人實(shí)在冰冷而且此次前來本就是示好的便干脆把人連帶著被子一起抱在了懷里去解左邊。
裴箐呼吸愈發(fā)急促,感覺自己的腿要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時(shí)才想起來于禮不合。
可又沒有力氣抬手去推開李沐,他實(shí)在是,舍不得。
他微微張口想說點(diǎn)什么可鼻腔里先涌入的是李沐身上獨(dú)有的淡淡香氣,眼睛一酸腦中回憶起了裴子諾得意洋洋的羞辱。
他就那樣就站在他床邊,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我裴子諾把她納回來就是為了給你看的,我勾勾手指就能拿到的東西,卻讓你此生都無法企及。”
他就這么看著他發(fā)瘋般的嘶吼,跌下床榻,像條狗一般躺在地上痛哭。
裴箐自知配不上李沐,他亦不敢奢求。他身有殘疾不能誤了姑娘終生,況且殘玉難堪……又怎能讓她看見……
可如今她要被迫入虎窩,全全是他一人之過。若他心悅的再小聲些,悄悄藏入心底最深處……
是不是裴子諾就不會(huì)如此了……
“裴,子,諾!咳咳…嗬…我要?dú)⒘四恪迸狍鋬裳坌杉t,卻因?yàn)轶w位的變化而眼前發(fā)暈加上情緒的刺激幾乎要暈厥過去。
裴子諾蹲下身,惡劣的笑著:
“你不是高貴嗎,不是與我們這些俗人不一樣嗎,名冠京都的裴公子……呵,裴箐我要看著你跌進(jìn)谷底,你也不要想著去死,我就要你卑賤的活著看我是怎么一步步拿走所有原本屬于你的東西的。”
裴箐被激起了痙攣,身體不住的抽搐的眼皮越來越沉直到失去了意識(shí)。
從那日起一向如死人般不聲不響的裴箐便像瘋了一樣掙扎著要去見裴相。
膳食湯藥上一碗他就砸一碗,撿起陶瓷瓦片就死死握在手中,不許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