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鏡子前,里面的人影模糊如隔夜粥糊。“廢物,”我指著鏡中人鼻子,“廢物!
廢中之廢,廢鐵見了你都要羞愧地縮成繡花針!”鏡子突然裂開一條縫,
傳出聲音:“吵什么吵?廢物就廢物唄,我鏡子都照累了,還嫌棄你呢!
”接著它猛地閉上嘴,干脆把自己變成了毛玻璃,再不肯照我。我決定上吊,
好歹廢物也能當個吊死鬼。繩子剛套上脖子,突然發出滋滋聲,接著竟自行燒著了!“晦氣!
”繩結自己嚷嚷著,“勒廢物?勒廢物能提升我繩生的格調嗎?想得美!”焦糊味彌漫,
繩子化作飛灰,飄飄揚揚落了我一頭一臉,倒似提前為我撒了紙錢。跳樓總行吧?
我爬上樓頂,閉眼縱身一躍!風呼呼刮過耳邊,可迎接我的不是冰冷大地,
而是軟乎乎的垃圾山——哐當!酸腐氣息撲面而來。正要掙扎,垃圾箱“噗”地一聲,
竟把我和幾片爛菜葉一同噴了出來,仿佛吐掉一口餿飯。“別來污染本箱!
”垃圾箱氣呼呼地合上蓋子,嚴絲合縫。我沮喪癱倒在垃圾堆邊,
一只肥碩蟑螂慢悠悠爬過我的腳面,停下觸須,竟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
還用前爪在塵土上歪歪扭扭劃拉:“兄臺,廢物也講究體面,你躺我地盤上,
讓我等體面廢物顏面何存?”我欲哭無淚,連蟑螂都來給我開廢物培訓班了么?突然,
巷口陰影里鉆出幾個飄忽人影。領頭的是條眼熟的金魚——上周我試圖放生,
它被馬桶漩渦卷走前那哀怨一瞥我至今記得;旁邊跟著一只左腳拖鞋,
正是前天卡在門縫里被我無情拋棄的那只;隊伍最后,
赫然飄著幾顆我昨晚吞下卻毫無效果的過期安眠藥片。“恭喜你啊!”金魚吐著泡泡,
聲音甕聲甕氣,“經過我們‘全球廢物保護協會’(簡稱‘廢協’)嚴格鑒定,
您已成功榮獲‘特級純天然無公害不可回收廢物’認證!”拖鞋蹦跳著補充:“絕對權威,
童叟無欺!”安眠藥片叮當作響,發出催眠曲般嗡嗡的伴奏。它們不由分說,
強行給我披上一條散發著濃烈餿味的破麻袋——據說是“廢協”限量版綬帶。金魚鄭重其事,
用尾巴卷起路邊一片爛得恰到好處、汁水淋漓的菜葉子,顫巍巍扣在我油垢板結的頭發上。
“禮成!”拖鞋宣布,激動地單腳蹦跳起來,“從今往后,您就是有組織認證的廢物了!
光榮啊!”我頂著這片濕漉漉的“桂冠”,破麻袋綬帶散發出不可名狀的氣息。
一種奇異的、暖洋洋的廢物榮譽感,竟第一次如溫吞水般浸泡了我這具軀殼——原來廢物,
也能廢出身份,廢出境界,廢得如此理直氣壯,廢得這般被組織認可!然而好景不長。
沒過幾天,一只穿西裝、打領結的老鼠,夾著公文包,吱吱叫著跳上我的“桂冠”:“先生!
根據最新頒布的《廢物管理條例》修訂案,您這認證過期了!廢物也得持證上崗!
速速去‘廢協’回爐重考!下次考核費,三塊發霉的面包屑,謝絕賒賬!”我頓覺天旋地轉,
剛焐熱的榮譽感瞬間冰涼。連當個廢物都朝不保夕,竟也要繼續考核?我徹底癱倒下去,
身下垃圾堆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那只曾給我劃拉字兒的蟑螂兄又爬了過來,
這次它默不作聲,只是費力地推過來半片比石頭還硬的面包——包裝袋上,
一行小字清晰可見:“特供:認證失敗型預備役廢物”。我躺在垃圾堆里,望著灰蒙蒙的天,
連當個廢物都像過期面包一樣遭人嫌棄。原來廢物界也卷得飛起,
持證上崗只是第一步——下期再廢不出新高度,怕是連這片發霉的面包渣,
都要被老鼠會計無情收回了。我捏著那半片比祖宗牌位還硬的面包渣,
一股奇異的暖流(也可能是面包渣硌得慌)從指尖直沖天靈蓋!發瘋?發瘋好啊!
發瘋簡直是宇宙給我這坨不可回收垃圾特供的有機肥料!
“廢協”那套過家家的認證體系算個屁!我猛地從垃圾堆里彈射起步,頂著一頭餿菜葉桂冠,
破麻袋綬帶迎風招展,活像個剛從腌菜壇子里撈出來的兵馬俑。“卷?卷你奶奶個腿!
”我對著灰蒙蒙的天空咆哮,唾沫星子精準地擊中了一只路過的無辜飛蛾,
飛蛾當場表演了個空中托馬斯回旋,一頭栽進隔壁的泔水桶,
發出“噗通”一聲滿足的嘆息——看,連飛蛾都理解我的瘋意!
我決定成立“宇宙無敵瘋人院駐地球辦事處”,簡稱“瘋辦”。選址?
就定在剛才嫌棄我的那個垃圾桶旁邊!我深情地拍打著垃圾桶油膩的蓋子:“老兄,別裝了,
我知道你骨子里躁動著一顆蹦迪的心!”垃圾桶沉默三秒,突然蓋子“哐當”一聲掀開,
里面爛菜葉、魚骨頭、空罐頭瓶竟自發扭動起來,伴隨著一陣用指甲刮黑板般的電子合成音,
開始了一場味道極其濃郁、視覺極其污染的垃圾重金屬搖滾!酸腐氣浪撲面而來,
我頂著這股“生化攻擊”,在垃圾桶旁瘋狂甩頭扭胯,跳著自創的“餿水華爾茲”,
每一步都精準踩在腐爛的節奏點上——看!這就是我的開業典禮!夠不夠癲?夠不夠環保?
很快,
迎來了第一位尊貴的客戶——隔壁小區那只因為追自己尾巴追到脫臼而被主人嫌棄的哈士奇。
“嗷嗚——汪!”它歪著頭,眼神清澈又愚蠢,“他們說我是傻狗!不配擁有高級狗糧!
可我就愛啃沙發腿兒!這有錯嗎?
”我鄭重地握住它的狗爪(差點被它舔一手口水):“兄弟!
錯的是這個不懂欣賞‘拆家藝術’的世界!加入‘瘋辦’,
我封你為‘首席沙發毀滅執行官’!沙發腿兒?啃!那是你的勛章!墻皮?刨!
那是你的畫布!汪!”哈士奇激動得原地轉了十八圈,一頭撞在垃圾桶上,
垃圾桶發出滿意的“嗡”聲,仿佛在為新成員鼓掌。業務蒸蒸日上!
“瘋辦”名聲大噪(臭名也是名!)。
程:* **《倒立罵街學:如何用最優雅的姿勢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需自備頭盔,
:與地表最強生物進行深度靈魂交流》**(特邀上次給我開廢物培訓班的那位蟑螂兄授課,
學費:面包屑,
**《如何在三秒內用噴嚏吹滅生日蠟燭并許下世界和平的愿望》**(實踐課自帶蛋糕,
吹滅后蛋糕歸導師即本人所有)。我的精神狀態前所未有的“良好”!
看什么都自帶五彩斑斕的癲狂濾鏡。路邊的消防栓?那是我失散多年的鋼鐵兄弟!
我沖上去給它一個大大的擁抱,冰涼觸感直擊靈魂,結果被路過的大爺當成偷消防栓的賊,
追了我三條街!追得好!大爺步伐矯健,罵聲中氣十足,
簡直是“瘋辦”**榮譽體能教練**的最佳人選!我邊跑邊回頭熱情邀請:“大爺!
加入我們吧!您這肺活量,罵街課金牌講師非您莫屬啊!
”大爺氣得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倒立噴火。為了科學量化我的瘋癲境界,
我拆了家里的漏勺、老式收音機的天線和小孩的玩具血壓計,組裝了一臺“瘋力值檢測儀”。
天線對準我的油頭,漏勺罩在胸口,血壓計綁在瘋狂抖動的左腿上。指針瘋狂搖擺,
最終“啪”一聲,直接沖破了表盤極限,
卡死在“**究極混沌·人形自走污染源·癲瘋指數∞**”的位置!儀器冒出一股青煙,
散發出一股焦香的……嗯,像烤糊的襪子混著孜然的味道。完美!這味道,
就是我的瘋癲勛章!然而,就在我以為自己已經抵達瘋癲的珠穆朗瑪峰頂,
準備用破麻袋綬帶當旗幟插上去的時候,一群穿著熒光綠緊身衣、頭頂七彩雞毛撣子的人,
踩著彈簧高蹺,“邦邦邦”地跳到了我的“瘋辦”門口。為首那人,臉上涂著厚厚的油彩,
用歌劇詠嘆調般的聲音宣布:“我們是‘銀河系高雅癲狂藝術理事會’!經檢測,
你的瘋癲……太土!太low!太缺乏藝術細菌了!
”他嫌棄地用一根鑲滿水鉆的雞毛撣子尖,戳了戳我頭上那坨已經風干的餿菜葉,
“真正的瘋癲,需要儀式感!需要后現代解構主義!需要讓人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行為藝術!
你這種接地氣的瘋法……不夠格加入我們‘高癲會’!駁回認證!”晴天霹靂!不,
是餿菜葉味的霹靂!我剛焐熱的“究極瘋王”寶座,屁股還沒坐熱乎,
就被一群踩著高蹺的殺馬特給掀了?!連瘋癲界都開始搞鄙視鏈了?
我的“良好”精神狀態瞬間裂開一條縫,漏出里面熟悉的、酸溜溜的廢物氣息。
我呆立在原地,頭頂的餿菜葉桂冠在風中微微顫抖,仿佛也在哭泣。那只哈士奇客戶湊過來,
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我僵硬的腿,發出擔憂的“嗚咽”。垃圾桶停止了搖滾,
蓋子開合了一下,吐出一個空易拉罐,“哐啷”一聲滾到我腳邊,像是在無聲地安慰。
“不夠格?”我喃喃自語,低頭看著腳邊的易拉罐,突然,
一股更猛烈的、混合著不甘和荒誕的瘋勁兒,如同火山爆發般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哈哈哈哈哈哈——!!!”我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狂笑,笑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笑得破麻袋綬帶都差點崩開線。我一把抓起那個空易拉罐,狠狠扣在自己那餿菜葉桂冠之上!
雙層王冠,閃亮(油膩)登場!“高雅?藝術細菌?”我指著那群目瞪口呆的熒光綠殺馬特,
用盡洪荒之力咆哮,唾沫星子在夕陽下劃出彩虹般的弧線,“老子瘋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還管你什么狗屁細菌!我的瘋,就是最野生的瘋!最原生態的瘋!最……最費褲衩的瘋!
”吼完,我一把扛起旁邊還在懵逼的哈士奇,一腳踹在垃圾桶上:“老兄!重金屬!
給我燥起來!最高分貝!”在垃圾桶刮黑板般的死亡金屬伴奏中,我頂著雙層王冠,
扛著瘋狂掙扎、興奮得嗷嗷叫的哈士奇,
開始了新一輪更加狂野、更加不顧形象、更加“缺乏藝術細菌”的餿水蹦迪!去他的認證!
去他的鄙視鏈!**發瘋使我快樂!發瘋使我自由!
發瘋使我……褲衩子都快蹦掉了也渾然不覺!**這就夠了!讓癲狂的垃圾重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