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發現了另一個"我"凌晨三點，我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突然亮起。
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只有六個字："快去看橙子直播。"我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順手點開了手機里那個幾乎從未用過的直播軟件。橙子直播的首頁推送位上，
一個名為"AI女友小雨"的直播間正在熱度榜首。
封面圖里女孩側臉的弧度讓我手指一顫——那分明是我每天在鏡子里看到的下頜線。
"感謝王總的火箭！"直播間里傳來甜得發膩的聲音，
"小雨最喜歡老公啦~"我死死盯著屏幕。
畫面中的女孩穿著我上周剛扔進舊衣回收箱的淡藍色毛衣，
右耳垂上那顆褐色小痣的位置分毫不差。但她涂著我不敢嘗試的亮片眼影，
對著鏡頭比心的手勢嫻熟得刺眼。梳妝臺上的玻璃杯突然炸裂。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握不住手機，碎玻璃渣里倒映著我和直播間如出一轍的杏仁眼。
三個月前丟失的身份證照片，此刻正在千萬人圍觀中喊著別人老公。"系統故障？
"我顫抖著截屏人臉識別，支付軟件彈出提示："已確認是本人操作"。
床頭充電的舊手機突然自動開機。已經格式化的工作微信收到新消息，
備注"Z先生"的對話框里躺著一條三天前的語音："替代品已經通過圖靈測試。
"直播間突然黑屏，最后閃過一行小字："該賬號涉嫌違規已封禁"。
事情才剛開始——因為我的銀行APP此刻正彈出最新交易提醒：名下所有存款被集中轉出，
收款方是"深圳市仿生科技體驗中心"。窗外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我抓起水果刀躲進衣柜時，
處傳來自己帶著電流雜音的哼唱聲："小雨回來啦~"第二章 衣柜里的門禁卡我屏住呼吸，
聽著“她”的腳步聲在房間里走動。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很輕，
但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經上。衣柜的縫隙透進一絲光線，
我看見“她”的影子從梳妝臺晃到床邊，最后停在碎掉的玻璃杯前。“哎呀，
怎么這么不小心。”“她”的聲音和我一模一樣，但語調卻甜得發膩，
像是刻意模仿某種人設。我攥緊水果刀，掌心滲出冷汗。如果“她”拉開衣柜，我該怎么辦？
刺下去？可那明明是我的臉——“小雨檢測到環境異常哦~”“她”突然哼笑了一聲，
緊接著，我聽到手機解鎖的提示音。幾秒后，
我的銀行APP推送再次震動——“賬戶余額：0.00元”。“完美。
”“她”輕快地拍了拍手，腳步聲轉向門口。鑰匙轉動，門鎖咔噠一聲合上，
房間里重新陷入寂靜。我仍然沒動，直到確認外面徹底沒有動靜，才推開衣柜門，
雙腿發軟地跌坐在地上。這不是惡作劇。我抓起手機，翻出剛才的截圖。直播間里的女孩，
無論是五官、痣的位置，甚至毛衣袖口那處不起眼的勾線，都和我完全一致。
但我的身份證早就丟了，支付軟件的人臉識別怎么可能通過？
除非……有人用我的臉訓練了一個AI。
我猛地想起那條語音——“替代品已經通過圖靈測試。”替代品？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開始檢查房間。如果“她”能精準復刻我的外貌，那一定接觸過我的私人物品。果然，
在翻找梳妝臺時，我發現抽屜最里側多了一張陌生的卡片。
“深圳市仿生科技體驗中心——三級權限門禁卡”卡面沾著暗紅色的污漬，像是干涸的血跡。
我頭皮一炸，立刻打開電腦搜索這家公司。
跳出來的第一條新聞是半年前的：“國內首例腦機接口商業化項目‘復刻計劃’獲巨額融資，
負責人周臨風稱，未來三年內將實現人類意識數字化存儲。”周臨風。Z先生。
我的手指僵在鍵盤上。三個月前，我從那家公司離職時，簽過一份保密協議。
他們研究的根本不是普通的AI，而是意識上傳。
如果“小雨”不僅僅是AI……如果“她”是我的一部分……我的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新消息彈出：“你看到衣柜里的卡了嗎？別去實驗室，他們會殺了你。
”發信人：未知號碼。第三章 第七個替代品我盯著那條短信，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遲遲沒有回復。“他們會殺了你。”這句話像一把刀，抵在我的后頸上，讓我渾身發冷。
是誰在警告我？是公司內部的人？還是……另一個“我”？我深吸一口氣，
把那張帶血的門禁卡塞進口袋，抓起外套沖出門。如果“小雨”能進入我的公寓，
那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必須去實驗室。
1.深圳市仿生科技體驗中心的大樓在深夜依舊燈火通明。我戴著口罩和帽子，
刷卡進入側門時，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腔。門禁系統“滴”的一聲通過驗證，
屏幕上閃爍著一行小字：“歡迎回來，三級研究員，林雨。”我愣住了。林雨？
可我的名字是林微。2.走廊盡頭是“復刻計劃”的核心實驗室，
我曾在離職前參與過初期測試。但現在，門口的標識被換成了“第七代意識載入區”。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里面站著六個“人”。她們全都長著我的臉。有的穿著職業裝，
正在電腦前飛速敲打代碼；有的坐在沙發上，
微笑著對空氣說話；還有一個——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正對著鏡子，
用手術刀輕輕劃開自己的手腕，然后好奇地看著皮膚下露出的……機械骨骼。
“第七個替代品也醒了。”我猛地回頭，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我身后，
手里拿著平板電腦，屏幕上正是“小雨”直播間的回放。周臨風。他微笑著，
眼神卻冷得像毒蛇。“林微，你終于來了。”3.“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我后退一步，
后背抵在實驗室的玻璃上。“不是‘我們’。”他搖頭，“是‘你’自己。
”他調出一段監控錄像——畫面里，三個月前的我躺在實驗艙內，頭頂連接著無數電極。
“你自愿參與了意識備份實驗。”周臨風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可惜，
第一次上傳時，你的大腦沒能承受住數據沖擊……你死了，林微。”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所以，我們創造了‘林雨’。”他指向實驗室里的六個“我”。“她們是你的記憶碎片，
你的行為模式，你的‘復刻品’。”“那……我是誰？”我的聲音發抖。周臨風笑了。
“你是第七個。”第四章 記憶的裂痕我的大腦在聽到那句話的瞬間陷入短暫的空白。
“你是第七個。”實驗室的冷光燈在視野里暈開刺眼的光斑，我的耳膜嗡嗡作響，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顱骨內劇烈震顫。周臨風的臉在視線里扭曲，
他的嘴角還掛著那種勝券在握的微笑，仿佛我只是他棋盤上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不可能。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記得一切……我上周還在修改簡歷，
我昨天剛去超市買了牛奶——”“記憶是可以編輯的。”周臨風用平板調出一段代碼流，
密密麻麻的神經映射圖譜在其中閃爍，“你以為的‘真實’，
不過是數據流里被允許保留的碎片。”他伸手想碰我的太陽穴，我猛地后退，
后腰撞上實驗臺。一支裝有熒光藍色液體的試管滾落在地，
玻璃碎裂的聲響讓實驗室里的六個“我”同時轉頭。穿職業裝的那個推了推眼鏡，
突然開口：“她情緒波動值超過閾值了。”“正常反應。”拿手術刀的那個歪頭看我，
機械手指間銀光閃爍，“第一次知道真相時，我也差點拆了這間屋子。”我的指尖掐進掌心，
疼痛讓我稍微清醒。目光掃過她們——六張相同的臉，六種截然不同的眼神。職業裝的冷靜，
手術刀的瘋狂，還有沙發上那個始終微笑的，眼睛里空得讓人發毛。“證明給我看。
”我盯著周臨風，“如果我是復刻品，為什么會有這張門禁卡？
”我從口袋掏出那張染血的門禁卡扔在地上。整個實驗室突然陷入死寂，
連一直哼歌的“小雨”都閉上了嘴。周臨風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縫。
2.“這張卡……”穿職業裝的復刻品彎腰撿起卡片，指腹蹭過血跡，“是初代林微的。
”“初代？”“就是你認知里的‘真正的你’。”她抬頭，鏡片反射著冷光，
“三個月前死在意識上傳實驗里的那個。
”手術刀復刻品突然咯咯笑起來：“她死前掙扎得太厲害，撞破了頭。
那張卡沾的是她的血哦。”我胃部一陣痙攣。
監控錄像里實驗艙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原來那不是“自愿”，是謀殺。
周臨風突然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他的瞳孔在強光下收縮成針尖大小：“誰給你的這張卡？
其他叛逃的復刻品？還是外部黑客？”我還沒回答，整棟大樓突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聲。
3.“檢測到未授權意識體入侵主服務器！”職業裝復刻品的眼鏡上刷過數據流，
她猛地看向我，“是你干的？”所有燈光驟然熄滅，應急紅光籠罩實驗室。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我聽見電子鎖解體的聲音，通風管道里傳來金屬摩擦的響動。
一個渾身是血的復刻品從天花板墜落在我面前。她的機械右臂已經斷裂，
裸露的電線上火花噼啪作響。當紅光掃過她的臉時，
我發現她的左眼是完好的——那是雙充滿恐懼的人類眼睛。
“快跑……”她嘔出一口混著機油的鮮血，把某個東西塞進我手里，
“他在用我們做意識融合實驗……下一個就是你……”掌心里是一枚破損的芯片，
上面刻著“L.W-00”。整面玻璃幕墻突然爆裂，
某種巨大的黑色機械觸須從走廊盡頭襲來。周臨風被卷住腰腹拖入黑暗時，
我聽見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抓住第七個！她是唯一能啟動——”觸須絞碎了他的下半身。
第五章 地下原型機警報聲在黑暗中嘶鳴，紅光像血一樣潑灑在走廊墻壁上。
那只機械觸須縮回陰影深處，只留下周臨風被絞碎的下半身和拖行時的血跡。
職業裝復刻品——她自稱“林雨-03”——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走！去地下！”“地下？
”“原型機庫。”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那里有可以對抗‘它’的東西。
”另外幾個復刻品已經行動起來。手術刀復刻品——“林雨-06”——咧嘴笑著，
用機械手指撬開通風管蓋板：“我先去探路，你們別死太快。
”我低頭看向掌心那枚染血的芯片。L.W-00——這串編碼像一根刺，
狠狠扎進我的記憶深處。“他是對的。”我猛地抬頭，
發現說話的是一直沉默的“林雨-02”——那個坐在沙發上微笑的復刻品。
她的瞳孔在紅光中收縮成一條細線，嘴角掛著詭異的弧度。“我們都會死。
”2.地下三層的通道比想象中更陰冷。“林雨-03”用權限卡刷開最后一道氣密門時，
我的呼吸幾乎凝滯。——巨大的球形艙體懸浮在中央，艙內灌滿淡藍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