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觀的鄰居聽到這話,有人忍不住開口:“被踢,不躲那不成了傻子了嘛!”
“是啊,女孩子要是這么被踢到,那得傷成什么樣啊。”
等周圍人議論差不多,于淼淼才眼眶泛紅,委屈巴巴地緩緩說道:
“媽,我是心里難受啊!
我好不容易考上紡織廠的工作,您卻要我把機會讓給姐姐,讓我去下鄉。
我心里憋屈,在小河邊的草地上坐了一晚上,這才剛回來,您怎么能這么冤枉我呢?”
圍觀的人聽了這話,又接著議論起來。
一位熱心的鄰居忍不住說道:
“秀英,淼淼可是你親閨女,紡織廠的工作多難得啊,你怎么能讓她把機會讓出來呢?”
還沒等吳秀英開口,于淼淼就抹著眼淚,聲音哽咽地說道:
“媽說姐姐不會做家務,也不會做飯,下鄉會吃苦。
反正我在鄉下待慣了,就讓去下鄉,反正已經習慣了,把工作留給姐姐……”
鄰居們一聽,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氣憤地說道:
“秀英,你也太偏心了!淼淼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怎么能這么對她?”
還有人小聲嘀咕:
“聽說她懷淼淼的時候,到處說懷的是兒子,結果生下來是女兒,就丟在鄉下不管了,真是重男輕女到了骨子里!”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對她大閨女和大伯哥家的閨女不也挺好的嗎?”
“搞不清楚,她怎么想的,紡織廠工作招工是公開的,于琴自己不去考,怪得著誰?”
“噓,于琴和于秋秋都參加了,沒考上,吳秀英為了維護她倆的面子,對外說沒去考。”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讓讓,讓讓……”
醫院的醫生抬著擔架匆匆趕來。
于淼淼這才看到,于正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早已沒了之前要對她動手的神氣勁兒。
一位年紀稍大的醫生蹲下身子,輕輕敲了敲于正華的腿,語氣關切地問道:
“有感覺嗎?”
于正華臉色蒼白,眼神黯淡,心里有個可怕的猜想。
沮喪地搖了搖頭:“沒有……”
還有一個醫生單獨給于琴和于秋秋倆人檢查,檢查完后,直接給負責記錄的公安同志匯報:
“這兩人沒有任何傷,骨頭也沒有傷。
為什么一直說疼?
要到醫院進一步檢查才能得出最終結果。
但可以肯定的是,身上并沒有被打過的痕跡。
真像她們說的被吊起來打,別的不說,手上肯定有勒痕的。”
公安順著醫生指的地方看過去,真的是沒有任何痕跡。
這時檢查于正華的醫生也開口:
“他這是扯到坐骨神經了。
目前看來腿是沒知覺了,很有可能以后都站不起來了。
不過還是到醫院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
這話讓吳秀英和于正華腦子嗡嗡作響,他們一時間神情呆滯,無法接受有可能最壞的結果。
吳秀英突然一聲哀嚎,就要上手打于淼淼:
“你這個爛貨,掃把星,喪門星!
你爸爸打你,你躲什么?
為什么要躲?
站著挨那一下,你爸不就沒事了?
這下好了,毀了你爸你就高興了?”
于淼淼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迅速躲在剛開始反扣住她手的公安身后:
“媽,我無緣無故被打,為什么不能躲啊?
小時候我被打,要是不躲,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我爸他也不想想,我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怎么做你們說的那些事?
你一扇風。”
轉而指著于琴她們兩個:“她倆一點火,合著我就活該被冤枉嗎?”
“再說了,我爸他不那么沖動。
一生氣,不是想動手打人,就是想動腳踢人的,能變成這個樣子嗎?”
看著眼前的狀況,在于家的三個公安也十分頭大,圍觀的眾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被打誰不躲啊?
難道要像傻子一樣站在那里讓人打?
這家人腦子都不太正常的樣子。
于淼淼?嗯對,這家人腦子都有問題。
年紀較大的公安拉住吳秀英,聲音帶著幾分嚴厲:
“行了,還是先送你男人去醫院看看吧。這樣鬧下去,你男人也不能就這么好了啊!”
吳秀英用袖子胡亂擦了一把臉,惡狠狠地看著于淼淼,那眼神就像要吃人。
這個眼神讓于淼淼十分不痛快。
她看著吳秀英挑釁地笑了一下,臉色快速恢復委屈的樣子,平靜地開口:
“公安同志,我要報案。
于琴為了我的工作,蓄意謀殺,故意把我推向桌角,差點就死了。”
其實她是想說原主都死了,但是怕被切片來著。
吳秀英原本就被公安攔住,聽到于淼淼的話,心里一緊張,一下子張牙舞爪地亂舞,想來抓于淼淼:
“你個小賤人,胡說什么!
非要害得家里不得安寧,你才高興是嗎?
你要毀了這個家?
你爸踢你傷著了,你也不幫忙,打了人出去一天一夜才回來,這會兒又要污蔑你姐,你怎么這么冷血惡毒?
你爸說得沒錯,你就是出去勾三搭四了,是個爛貨。
天老天爺哦,我這是生了個什么沒心肝的東西哦!……”
罵的那些話,難聽得女公安都聽不下去了,出聲制止:
“吳同志,這是你女兒,不是你的仇人。
你這么胡說是要毀了她嗎?”
于淼淼根本就無所謂地說:
“啊,受傷了需要人幫忙的嗎?我沒人教啊!”
指著自己還包著紗布的腦袋:
“我頭磕破昏死過去,不也在自家硬扛嗎?
婦聯的張阿姨說是她送我去醫院的。
怎么你們受傷就需要人幫了?
我不知道啊……”
一臉懵懂無知的樣子,好像她真的就那么認為似的。
想著自己即將有可能要癱瘓的于正華,心里一團火無處發泄。
嗯,這會兒他應該是痛過勁兒了,已經麻木沒感覺了,才有力氣說話的。
“和這個死東西斷絕關系,我們沒有這種沒心沒肺的孩子。”
這話在原主的記憶里面,經常聽到吳秀英說,以往只要吳秀英不痛快,就會故意找于淼淼的茬,然后經常說不要原主,要斷親之類的話。
以此做威脅,讓原主乖乖聽話,這招百試百靈,誰叫原主那個蠢貨渴望父愛母愛呢!
原主每次為了讓家里人更喜歡她,不光任由他們欺負,還竭盡全力做好家里的每件事。
這還是于正華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以前他只是冷漠地看著吳秀英沖原主說,最后再一臉失望地看著“不聽話”的原主。
每次吳秀英說類似的話,原主就會變得更聽話,家里的事情做得更好。
這招他們用習慣了都。
于淼淼可不是原主,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好的啊,我求之不得。”
她原本以為這個家都這樣了,肯定顧不上她,可眼下處處都太顧得上她了,還是想什么鍋都讓她背,哼,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