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在鋼琴比賽中得了第2名，老師把得獎合照發(fā)在了群里。可女兒卻沒有半點得獎的興奮，
反而泫然欲泣。我打電話給丈夫，讓他關(guān)注一下女兒的心理狀況，
丈夫卻隨意道：“小孩子難免爭強好勝，輸了情緒低落正常。”我卻覺得不太對勁，
我的女兒性格樂觀，不是得第2名就委屈的小孩。于是我給女兒打了視頻，
看著她癟嘴承認自己嫉妒第一名，我卻越想越懷疑。我的女兒，怎么會善妒？
......“可是媽媽……我很嫉妒第一名，憑什么是他得第一啊？我也能得第一的。
”視頻里，女兒癟著嘴倏然開口，最后一句咕噥的聲音有點小，我聽清后微微一怔。
“所以你才在拍照的時候那個表情？”絨絨聞言側(cè)頭看了一個方向，狀似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也不是……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呀？絨絨絨絨想你了，不說了，我要上課了。
”看著匆忙掛斷的視頻，我陷入沉思。絨絨從來都不是這種善妒的孩子，這是怎么了？
甚至這幾個月每次視頻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一問周澤就說沒什么事，是小孩子自己任性。
這兩年，因為公司要去海外發(fā)展的原因，我已經(jīng)忙到好幾個月都沒回家了。
開始周澤還信誓旦旦說會照顧好孩子，現(xiàn)在我不禁有些后悔把孩子交給他了。想到這，
我再次點開班級群看那張得獎的合照，看著上面眼角微微發(fā)紅的絨絨，
還是決定打給了她的鋼琴老師宋云問問情況。“嗯？趙小姐，這是哪里的話，
比賽這種事就是有輸有贏的，小孩子這樣不是很正常嗎？怎么會有真不在乎輸贏的小孩？
”宋云的說辭幾乎和周澤如出一轍，不甚在意。只不過她語氣里的隨意和敷衍卻更明顯，
我皺緊眉頭。周澤作為孩子父親不關(guān)心絨絨心理健康方面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
可宋云不僅在機構(gòu)里擔任暮色的鋼琴老師，平常私下里更是被我應聘為家教。于情于理，
她對我說話都應該客氣一些，平常每個月五位數(shù)的學費一般家庭可不會給的那么痛快。
我語氣冷了下來：“是嗎宋老師？那絨絨平常鋼琴課的表現(xiàn)怎么樣？”宋云愣了愣，
隨后似乎強壓下那點不耐煩嘆口氣：“還行吧，平常也規(guī)規(guī)矩矩，就是天賦不高。
”我扯了扯嘴角，我女兒從三歲開始彈鋼琴，現(xiàn)在都彈了五年了，大賽的獎項也得了不少，
就因為這么一個區(qū)域小比賽，就說我女兒天賦不高？我愈加懷疑，
看著照片第一名那個小男孩詢問。“第一名那個小孩是誰？
”宋云語氣霎時帶著炫耀：“第一名是我兒子冬冬，你可別覺得我偏心啊趙小姐，身為母親，
對自己兒子的教育上心一點，無可厚非吧？”聽到她這么說，我也無心繼續(xù)糾結(jié)排名問題，
只能掛了電話，但女兒的情緒還是被我牽掛。她剛才視頻里幾次欲言又止，讓我很擔心。
我點開個手機軟件，打開了家里監(jiān)控。監(jiān)控是我一早就安裝的，只不過之前因為信任，
所以幾乎沒怎么看過。沒人會平白無故的天天查自己家監(jiān)控，平常聯(lián)系家里人都是發(fā)視頻。
可當監(jiān)控那邊的畫面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我瞬間就緊皺眉頭。怎么回事？！監(jiān)控里，
宋云和他兒子冬冬正在我家餐桌上吃著大餐。波士頓龍蝦，帝王蟹，
隔著監(jiān)控也能看出這個個頭不菲的價格。“媽媽！我還想吃蟹腿肉！
”冬冬大聲嚷嚷著拍桌子，宋云溫柔應聲。“好！兒子，你這次比賽得了第一，
想要什么媽媽都給你！”看著兩個人大快朵頤，我不理解但有些生氣，
開始在畫面里尋找女兒的身影，發(fā)現(xiàn)絨絨還在一旁彈著鋼琴。他們在我家胡吃海塞，
讓我女兒在飯點練鋼琴？！“……剛才那個音彈錯了！要我說幾遍你才能記住？
”女兒垂著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宋云卻一邊吃一邊不耐煩的糾正，
語氣嚴厲但接近人身攻擊。“天賦不高就勤能補拙！別以為得了第二就可以了，
自己不行還不抓緊點練習？！”看絨絨明顯瑟縮一下的身體，我再也忍不住，
打開語音就直接質(zhì)問出聲。“宋老師！為什么你在餐廳吃，我女兒卻要彈鋼琴？！
誰讓你帶外人來我家吃飯的？！”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
宋云更是臉上一陣心虛的緊張，緩緩把目光看向了監(jiān)控方向，語氣有些慌亂。“……趙小姐？
你是通過監(jiān)控在跟我說話？！”可能她也是沒想到一直被當做擺設的攝像頭突然啟動。
絨絨猛地聽見我的聲音，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四處張望著看我在哪里。
我冷笑出聲：“不然呢？！不打開監(jiān)控還真不知道你在我家這么隨意！宋老師，當自己家呢？
！”宋云臉色蒼白一瞬，壓下慌亂強行解釋。“趙小姐，你別生氣，這是一種饑餓練習法，
餐桌上的食材全都是我自己買的！帶冬冬來是是他今天沒人照顧！家里老人去醫(yī)院了，
你也知道我是單親，兒子也沒吃過這些東西……”礙于女兒還和他們待在一起，我雖然生氣，
卻還是強壓火氣講道理。“沒吃過好歹也得跟我或者周澤商量一下吧？！再說了，
你那個什么哪門子的饑餓練習法，我根本就沒聽說過！絨絨！是這樣嗎？！
”我把鏡頭對準女兒問她，絨絨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出乎我預料的點了下頭怯生生。
“……是這樣的媽媽，這個練習方法是經(jīng)過我自己同意的，希望你不要追究宋老師的責任，
她對我很好的。”“是嗎？”我不相信，又反問一聲，得到的還是同樣的回答。
我感覺其中有蹊蹺，可能是宋云他們在，絨絨不好說實話，也沒再問。
我把監(jiān)控轉(zhuǎn)向臉上驚疑不定的宋云方向，語氣不善。“宋老師，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平常花那么多錢請你上課，不是讓你在我家這么放松隨意的！現(xiàn)在馬上讓我女兒吃飯！
”“是……是，不好意思啊趙小姐。”宋云輕輕應聲，我斷掉了監(jiān)控留給周澤打去了電話，
讓他回頭終止課程把宋云解雇掉，誰知周澤卻不是很理解。“趙昭，你到底在大驚小怪什么？
宋老師是咱們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老師，這樣安排有什么問題？
咱們這一代小時候不也是這么過來的？”我則是也不理解他的教育理念，
反駁道：“可是現(xiàn)在又不是咱們那個時候！我女兒生下來就不是這么吃苦的！
哪來的沒苦硬吃的道理？！”“行了，我這邊在忙，咱們到時候再說。”周澤沉默半晌，
敷衍著掛掉電話。我心中疑慮更重，當即讓助理安排了最近的一班頭等艙回家。一路上，
都越想越奇怪。指紋剛一解鎖防盜門打開，我就聽見宋云黏膩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阿澤！
你回來啦！怎么今天這么早？”我渾身一震，臉色冷了下來。一時間，我也沒多說話，
而是徑直拎著行李箱就走了進去。宋云圍著我的圍裙，笑意盈盈的擦擦手迎出來，
看見是我臉色頓時就蒼白了，甚至還結(jié)巴了一下。“……趙趙小姐，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她語氣還算和善，可是那點質(zhì)問仍然讓我很不爽。我回自己家，還輪的上你在這里質(zhì)問？！
想到這，我一把扔下行李箱，冷笑著反駁。“這是我家，輪不到你問我這個吧？
而且你這身裝扮是怎么回事？！宋老師！要我說幾次！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卻礙于身份顯得有些訕訕的，一時沒有再說話。“媽媽！
”絨絨這時候從房間門跑出來，走近就抱住我的大腿，臉上喜色一閃而過，
隨后看了宋云一眼，又怯生生的松開。“你怎么回來啦？”我蹲下身子抱住她的時候，
感受到那種明顯了疏離感，不由撐著她的肩膀給她底氣。“絨絨，媽媽回來了，你告訴媽媽，
最近有沒有受委屈？”當著宋云的面，我直接大大方方詢問出聲，讓宋云臉色更不好看了。
我是主雇，在我家我還得看著你的臉色？！你算什么東西？“……媽媽，絨絨最近挺好的，
不用擔心。”女兒想了半天，只能不自然的蹭了下臉上剛才因為練琴還沒干涸的淚痕。
我卻敏銳注意到她手指上的傷痕，當即一把握住她手腕給宋云看，怒不可遏。
“孩子的手是怎么回事？！你平常還體罰我女兒？！”宋云一看，
當即應聲：“這個可跟我沒關(guān)系，是前幾天被鋼琴蓋子夾的，趙小姐，
你總不能因為我在你家吃個飯，就把所有都懷疑到我身上吧？不信你問周絨絨啊。
”我把目光看向絨絨，她沉默幾秒連忙點頭。“是的媽媽，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夾的，
你別擔心，已經(jīng)都快好了，你別怪宋老師，她對絨絨很好的。”我剛要再問，
這時絨絨的房間里傳來了那個年紀小男孩特有的聒噪叫喊聲。“媽！我想要墻上的模型！
你給我拿！你快來！我馬上就要玩！”聽見他的聲音，我微微一愣，剛才進門沒看見，
還以為她識相的把孩子送走了，結(jié)果竟然在我女兒的房間里鳩占鵲巢？！不顧女兒阻攔，
我直接就去了絨絨的房間，發(fā)現(xiàn)平常她都會刻意保持整潔的房間此刻亂七八糟。
宋冬冬正在床上肆意跑跳，霸占了她所有的玩具。看我進來他一時還不認得，
指著我開口：“你是誰啊？！誰讓你來我的房間的？”我臉色更加陰沉，
指著那些玩具：“你的房間？！誰讓你這么跟我說話的？！我女兒的模型憑什么給你玩？！
”宋云沒好氣瞪了宋冬冬一眼讓他從床上下來，解釋道：“趙小姐，你別誤會，
就是我平常有時候為了輔導絨絨，會在家里住幾天，冬冬不懂這些！”“不懂這些？！宋云，
我看你兒子就是太懂了吧！”我怒斥出聲，
看著自己平常給女兒買的各種高檔玩具現(xiàn)在被她兒子糟蹋的不成樣子，怒火中燒。
怪不得平常絨絨總是郁郁寡歡的樣子，都是你們這幫不要臉的欺負的！“他才九歲！
他能懂什么啊？！”看宋云還在狡辯，我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澤的電話。
在對面接通的一瞬間，我言簡意賅。“周澤！你現(xiàn)在就回家！立刻馬上！”“什么？
你回家了？！我……”周澤顯然也是一愣，我沒有絲毫猶豫掛了電話，對上宋云的眼睛。
出乎預料的，宋云在發(fā)現(xiàn)我給周澤打電話之后，第一反應并不是慌亂，
甚至臉上的緊張猶豫反而都少了一些。我心里一突，一種不詳?shù)念A感涌上心頭。
從她帶著兒子在我家吃帝王蟹，到圍著我的圍裙出來迎接周澤，每一個都非常可疑！
周澤很快就回來了，進屋就皺了下眉跟我了解情況。“你知不知道她帶著兒子在咱們家做飯！
她兒子還在絨絨的房間里大喊大叫，給孩子屋里弄的亂七八糟！你找的哪門子老師？！
”我怒斥出聲，當初還是周澤跟我推薦機構(gòu)里的宋云，我才同意她當老師的。現(xiàn)在這種情況，
我還不如直接多花點錢請個更好更專業(yè)的！“趙昭！你也消消氣，多大點事？你說的這些，
我都知道。”周澤嘆了口氣，低聲安撫我，我卻沒有因為他的三言兩語消了火。
“……你知道怎么不跟我說？！”周澤理所應當解釋：“家里房間這么多，不差這一點，
而且你冷靜點，宋老師不是這種人。”他這么一說，好像鬧事的人是我似的，我只覺得荒謬，
周澤繼續(xù)開口。“而且宋老師平常盡職盡責，你應該感謝宋老師用心負擔女兒，
這個氣勢洶洶的樣子是干什么？女兒的前程不比這些重要多了？！
”宋云看此刻終于有人給她撐腰，也眼眶霎時一紅。“周先生，我知道趙小姐是外行，
不理解我，沒關(guān)系的，你們不要因為我起矛盾，今天確實是我不對！
我們可以上完協(xié)議上最后兩節(jié)課就終止協(xié)議的！可是我對絨絨，從來都是盡職盡責的！
”看著她故作委屈茶言茶語，跟剛才的蠻不講理完全不同的樣子，我就氣得渾身發(fā)抖。
“宋老師！如果你真的那么敬業(yè)！那上次比賽得到第一的就該是我女兒！
”宋云眼淚登時就落了下來：“我有什么辦法？！我用的都是一套教學方式！
天賦不同是我能決定得了的嗎！”我看著旁邊吊兒郎當?shù)哪泻ⅲ趺炊疾豢赡芟嘈拧?/p>
“我女兒從小接觸精英教育！三歲就會說英語了！你兒子憑什么說比我女兒強？！
”宋云見我這么貶低她兒子，也不愿意了。“周絨絨別的地方確實優(yōu)秀！
可是音樂上沒天賦也是事實！你這么向著她，遲早會害了她！”“……你說什么？！
”誰知我剛要沖上去教訓她，下一刻絨絨就跑上前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否認。“不是的！
不是絨絨沒天賦！”我微微一愣，低頭看著女兒，絨絨鼓起勇氣繼續(xù)說道：“是是宋老師說！
說如果我上次比賽要是拿了第一名就打斷我的手！我才故意彈錯幾個音節(jié)的！
”“……你說謊！誰威脅你了？！小小年紀怎么謊話連篇！你是要毀了我的職業(yè)生涯嗎？！
”宋云臉色一變，上前就指著絨絨，周澤也是皺緊眉頭。“絨絨！
怎么能平白無故的污蔑老師！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絨絨被他們兩個一唱一和輪流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