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牛魔王，曾與孫悟空在花果山歃血為盟，共誓掀翻不公天道。五百年間，
眼見兄弟戴上緊箍淪為佛門棋子，愛妾玉面狐貍慘死，親子紅孩兒被擄。忍無可忍下，
我奮起反抗，與反戈的取經隊伍、昔日兄弟一同向神佛宣戰。當神秘勢力介入，
這場為自由而戰的較量，徹底走向未知。
第一章 花果山的金芒我嚼著東海龍王進貢的千年冰藕，混鐵棍斜倚在虎皮交椅旁。
水簾洞外傳來七十二洞妖王的哄笑，夾雜著猴兒酒壇碎裂的脆響。這是花果山最尋常的午后，
卻因那道刺破云層的金光，突然變得不同尋常。那只渾身金毛的猴子踩著七彩祥云墜落時，
金箍棒還在滋滋冒著電芒。他身后拖拽的光痕將天際染成琥珀色，
連瀑布濺起的水珠都鍍上了層金。我瞇起眼睛，看見他虎皮裙上沾著天河水，
耳朵里還卡著半截折斷的天兵畫戟。"大哥！"他扯開嗓子大喊，
聲浪震得洞頂鐘乳石簌簌墜落，"玉帝老兒封俺做弼馬溫！"話音未落，
整座水簾洞突然陷入死寂。七十二洞妖王們攥緊兵器，連啃骨頭的小猴子都停下了動作。
我將冰藕重重拍在石桌上，混鐵棍擦著地面滑出半丈："那是個什么狗屁官銜？
"孫悟空突然縱身上前，金箍棒在掌心轉出殘影。他眼底跳動的金芒比火焰山的巖漿更灼人，
我這才發現他睫毛上凝著冰晶——是從兜率宮逃出來時沾的寒霜。"不過是養馬的小卒！
"他猛地將金箍棒插進地面，整座山頭都晃了三晃，"俺老孫一怒之下，打爛了御馬監，
還在通明殿寫了戰書！"洞外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十萬天兵的旌旗已經遮滿西天。
托塔天王的照妖鏡折射著冷光，將水簾洞照得纖毫畢現。我望著孫悟空嘴角未干的血跡，
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初見時，他蹲在東海龍宮門口，用金箍棒敲著龜丞相的殼討寶貝的模樣。
"七弟，"我抓起酒壇灌下烈酒，"這天庭不好惹。"話雖如此，卻已握住混鐵棍起身。
身后的蛟魔王、鵬魔王也紛紛亮出兵器，七十二洞的妖兵們如潮水般涌出洞口。
孫悟空卻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驚起滿山飛鳥。他抖了抖被天河水浸透的衣襟，
金箍棒挑起片流云："不好惹？當年在幽冥界，俺把生死簿上猴屬的名字全勾了！
"這話讓我心頭一顫，想起那日忘川河邊翻涌的血浪，還有被撕碎的生死簿上，
那行朱筆寫的壽數。戰斗來得比想象中更快。巨靈神的宣花斧劈開云霧時，
我現了千丈白牛本相，牛角撞碎他的開山鉞?；扈F棍橫掃之處，
天兵的鎧甲碎片像枯葉般紛飛。余光瞥見孫悟空與哪吒纏斗，火尖槍與金箍棒相撞，
迸發出的火星將半邊天染成赤色。"平天大圣！莫要與妖猴同流合污！
"李天王的照妖鏡突然對準我，鏡中映出我猙獰的牛臉。我怒吼著撞碎寶鏡，
卻在漫天碎片中，看見孫悟空被哮天犬咬住腳踝，楊戩的三尖兩刃刀正抵住他咽喉。
混鐵棍帶著開山裂石的氣勢砸向楊戩，卻被老君的金剛琢半路截住。
那枚金色圓環精準套住金箍棒，將孫悟空狠狠砸向地面。我望著他墜落的身影，
突然想起結拜那日，他說"若誰背信棄義，叫他魂飛魄散"時，眼中燃燒的熾熱。
天兵的天羅地網落下前，我最后看到的，是孫悟空被勾刀穿了琵琶骨。他抬起頭，
嘴角滲著血卻依然在笑，沖著我大喊："大哥！等俺出來......"話未說完，
雷部的誅仙劍陣已經降下，紫色雷光吞噬了他最后的身影。水簾洞在戰后化作廢墟，
燒焦的猴毛混著泥土粘在斷壁殘垣上。我蹲在滿地狼藉中，撿起半塊沾血的酒壇碎片。
月光穿過破碎的水簾，照在上面凝結的暗紅血跡，突然意識到這場大鬧天宮，
從不是為了什么狗屁官銜——那只猴子，是要用金箍棒，在這既定的天道上，
硬生生砸出條新路。而我，作為他的大哥，注定要陪著他，在這條布滿荊棘的路上，
走到最后。哪怕前方是幽冥界的生死簿，是天庭的十萬天兵，或是更可怕的，
名為"天命"的枷鎖。第二章 五行山下的回響五百年的罡風刮過花果山，
吹不散漫山焦土的腥氣。我盤坐在積雷山巔，
望著東南方那道金光沖天的所在——如來的五指化作的山巒，
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橫亙在天地間。混鐵棍斜倚身旁，金屬表面早已被摩挲得發亮，
卻再無用武之地。玉面狐貍捧著新摘的仙果走近時，發間的銀鈴叮當作響。"大王，
別再望著那方向了。"她的指尖拂過我緊鎖的眉峰，"聽說觀音菩薩常去那山下，
那潑猴......怕是早入了佛門。話音未落，混鐵棍"嗡"地一聲震顫，
在石面上劃出火星。我想起結拜時孫悟空眼底的桀驁，
想起他被壓前那句未說完的"等俺出來"。佛門？那個敢把凌霄殿攪得天翻地覆的猴子，
怎會甘心戴上緊箍，念著阿彌陀佛？三日后，巡山小妖慌慌張張來報："大王！
五行山下出現個和尚，自稱是東土大唐來的取經人！"我渾身的毛瞬間炸起，
混鐵棍已經握在掌心。玉面狐貍拽住我的衣角："會不會是圈套？"我甩開她的手，
身形化作流光直撲五行山。隔著百里就能聽見孫悟空的咆哮："禿驢！
若不是被這勞什子山壓著，定把你這光頭打成爛西瓜！"我心頭一顫，那熟悉的暴脾氣還在，
可聲音里卻多了幾分沙啞。撥開云霧，只見山腳下站著個身披錦襕袈裟的和尚，而五指山下，
金毛已蒙塵的猴子正齜牙咧嘴地咒罵。"潑猴！休得無禮！"和尚合掌念起晦澀經文，
孫悟空頓時痛得滿地打滾。我捏緊混鐵棍，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場景似曾相識——當年在凌霄殿，他也是這樣被天庭的規矩碾在腳下，
如今又被佛門的咒語折磨"師父莫念！俺老孫錯了便是！"孫悟空涕淚橫流地求饒，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墜。那個說"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齊天大圣，竟也會向人低頭？
和尚這才停下誦經，從行囊取出頂花帽："你既愿悔改，
便戴上這個......"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混鐵棍就要揮出，
卻見孫悟空突然搶過帽子扣在頭上。剎那間，金色咒文在他額頭浮現，
他抓耳撓腮地跳腳："這帽子怎生摘不下來？"和尚微笑不語，
只有我看清了他袖中若隱若現的緊箍咒訣。"走！俺老孫保你去西天！"孫悟空扛起金箍棒，
意氣風發的模樣與當年無異?？僧斔D身時，我分明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
山風卷起他的虎皮裙，露出腰間那道尚未愈合的傷疤——是當年被哮天犬咬的。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云層中后，我仍立在原地。玉面狐貍不知何時來到身旁，
輕聲說："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那條路。"我望著空蕩蕩的五行山，
想起幽冥界里被撕碎的生死簿。原來這五百年，困住孫悟空的從來不是五行山，
而是比山石更沉重的，名為"妥協"的枷鎖。回山的路上，
我聽見山民們議論："那猴子成了斗戰勝佛的徒弟，以后定能修成正果。"正果？
我冷笑一聲，混鐵棍擊碎路旁的巨石。所謂正果，不過是讓不羈的妖，變成聽話的佛，
讓反抗的火，熄落成供桌上的燭。而我，絕不愿成為這道場里的祭品。
第三章 芭蕉葉上的裂痕鐵扇公主的青鸞車碾碎積雷山的晨霧時，
我正枕著玉面狐貍的膝頭假寐。她指尖繞著我垂落的銀發，忽然僵在半空。
山風卷來熟悉的沉香，
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佛香——那味道讓我后頸的寒毛瞬間倒豎"牛魔王！"車門轟然洞開，
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拍在青石上，震落滿地露珠，"你那好兄弟帶著個和尚，
三番五次來翠云山尋釁！"她鬢邊的珍珠步搖劇烈晃動，映得眼底的怒火燒得更旺。
我翻身坐起，混鐵棍擦著地面滑入掌心："他要作甚？"話音未落，
玉面狐貍突然拽住我的衣袖，聲音發顫："昨日聽巡山小妖說...他們要借芭蕉扇，
過火焰山。"火焰山。這三個字像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心頭。
五百年前孫悟空踢翻八卦爐，爐磚跌落人間化作八百里火海，如今他倒好，
取個經還要算計到自家兄弟頭上？"借？"鐵扇公主冷笑一聲，扇面上的翠羽根根倒豎，
"那潑猴用定身法定住我，強搶芭蕉扇！若不是紅孩兒......"她突然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