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的引擎聲在濃霧中顯得格外沉悶,林悅死死攥著母親留下的地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霧隱島的輪廓在氤氳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一頭蟄伏在深海中的巨獸。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是一條匿名短信:“歡迎回家,鑰匙的持有者。”
踏上島嶼的瞬間,林悅感覺一陣寒意順著腳踝爬上脊背。沙灘上散落著破碎的烏鴉面具,海浪沖刷過的沙地上,蜿蜒的痕跡組成詭異的圖騰。她循著地圖的標記向島內走去,腐葉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腥氣,像是某種生物腐爛的味道。
“站住!” 一道黑影從樹后閃出。林悅迅速轉身,手電筒的光束照亮來人的臉 —— 是個皮膚黝黑的少年,腰間別著一把彎刀,脖頸處紋著半朵白薔薇。少年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她懷中的黑色石板上,瞳孔驟然收縮:“深淵議會的人?”
“我是林悅,林婉清的女兒。” 林悅舉起石板,“我來尋找真相。” 少年的彎刀哐當落地,他撲通一聲跪下:“少主!島主臨終前一直在等您!快隨我來!”
穿過布滿荊棘的小道,一座古老的城堡出現在眼前。城堡外墻爬滿青苔,尖塔上棲息著成群的烏鴉,它們發出嘶啞的鳴叫,仿佛在哀悼什么。少年推開沉重的木門,腐木的氣息撲面而來。大廳中央,一具水晶棺靜靜佇立,棺中躺著的女人,竟與林悅記憶中的母親有著七分相似。
“這是島主,您的姨母。” 少年哽咽道,“她守護著霧隱島的秘密,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他從棺槨下取出一個木盒,里面放著一本皮質筆記和一枚銀色戒指,戒指內側刻著 “深淵克星” 四個字。
林悅翻開筆記,字跡與母親的日記如出一轍。姨母在筆記中寫道:“深淵議會妄圖通過古老儀式喚醒沉睡的邪神,而沈家與林家的血脈,是封印邪神的關鍵。二十年前,你母親偷走石板碎片,卻在逃離時遭人背叛……”
突然,城堡外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少年臉色大變:“是深淵議會的人!他們追來了!” 林悅抓起石板和筆記,跟著少年沖進密道。密道內機關重重,箭矢從墻壁射出,地面不時塌陷。林悅在躲避機關時,不小心將石板掉在地上,石板竟自動裂開,露出里面的一顆紅色寶石 —— 與她項鏈上的贗品一模一樣。
“那是‘神之眼’!” 少年驚呼,“集齊七顆神之眼,就能徹底摧毀深淵議會!” 話音未落,密道盡頭傳來冷笑。戴著深淵面具的人緩緩走出,身后跟著一群手持利刃的殺手,而在人群中央,被鐵鏈束縛的沈逸眼神空洞,脖頸處的暗紅色紋路已經蔓延至胸口。
“沈逸!” 林悅想要沖過去,卻被少年死死拉住。面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 竟是本該在郵輪爆炸中死去的周遠!“很意外吧,林小姐。” 周遠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烏鴉會不過是我的幌子,真正的我,是深淵議會的執行官。”
他揮了揮手,殺手們立刻撲向林悅。林悅握緊銀色戒指,只覺一股暖流從指尖傳遍全身。她揮舞戒指,光芒所及之處,殺手們紛紛痛苦倒地。周遠見狀,臉色陰沉:“有點意思,不愧是林家血脈。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他?” 他猛地拽動鐵鏈,沈逸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放開他!” 林悅紅了眼眶。周遠卻大笑起來:“沈逸早就被邪神之力侵蝕,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有獻祭他的生命,才能完成儀式。” 說著,他將匕首抵在沈逸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林悅突然想起姨母筆記中的一段話:“當血脈共鳴,神之眼將指引方向。” 她舉起手中的紅色寶石,光芒與沈逸脖頸處的印記產生共鳴。沈逸的眼神突然恢復清明,他掙脫鐵鏈,奪過周遠手中的匕首,反手刺向對方。
周遠大驚失色:“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擺脫邪神的控制?” 沈逸擦去嘴角的血跡,冷笑:“因為我是沈家最后的血脈,天生就是邪神的克星。” 原來,沈父當年早已發現沈家血脈的秘密,并將部分力量封印在沈逸體內,只等關鍵時刻覺醒。
戰斗進入白熱化,林悅與沈逸背靠背作戰。隨著神之眼的光芒越來越盛,城堡開始劇烈搖晃。周遠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少年攔住。彎刀出鞘,寒光閃過,周遠的面具碎裂,露出驚恐的表情。
“這是為島主報仇!” 少年怒吼,一刀刺入周遠心臟。周遠倒下的瞬間,深淵議會的殺手們紛紛化作黑煙消散。沈逸卻突然單膝跪地,臉色蒼白如紙:“不行了…… 邪神之力在反噬……”
林悅抱住他,淚水滴在神之眼上。奇跡發生了,紅色寶石光芒大盛,將沈逸身上的暗紅色紋路盡數吸收。沈逸緩緩睜開眼睛,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我沒事了。”
城堡在轟鳴聲中逐漸坍塌,林悅、沈逸和少年沖出城堡時,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濃霧。少年望著手中的彎刀,眼神堅定:“我叫阿野,從今天起,我愿追隨少主,一起摧毀深淵議會!”
林悅握緊沈逸的手,望向遠方。她知道,雖然周遠已死,但深淵議會的威脅遠未消除。七顆神之眼,他們才找到一顆。手機在這時震動,又是一條匿名短信:“游戲還在繼續,下一顆神之眼,在瀾城博物館。”
“走吧。” 沈逸攬住她的肩膀,“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我們都一起面對。” 三人迎著朝陽,踏上新的征程。而在霧隱島的廢墟中,一雙眼睛正透過望遠鏡冷冷注視著他們,嘴角勾起陰森的笑容:“好戲,才剛剛開始……”
晨光灑在瀾城博物館的羅馬柱上,折射出冷硬的光澤。林悅仰頭望著這座百年建筑,玻璃穹頂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仿佛無數雙眼睛在窺視。手機再次震動,匿名短信的最后一句話在屏幕上閃爍:“博物館的鎮館之寶,藏著打開禁忌的鑰匙。”
“小心點,這里的安保系統比警局還嚴密。” 沈逸壓低聲音,黑色風衣下擺被風吹起,露出腰間重新配好的手槍。身旁的阿野摩挲著彎刀,脖頸處的白薔薇紋身隨著動作若隱若現:“我在暗網查到,最近有批神秘訪客頻繁出入這里。”
三人從側門進入,展廳內彌漫著陳年木質與防腐劑混合的氣息。林悅的目光掃過展柜里的青銅器、書畫,突然停在一幅油畫前。畫中女子身著復古長裙,懷抱黑色天鵝,眼神空洞而詭異 —— 那眉眼與她的姨母竟有幾分相似。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子裙擺處用暗紅顏料勾勒出烏鴉會的藤蔓花紋。
“這幅畫……” 林悅的指尖剛觸到展柜玻璃,整座博物館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幽綠的光,照得文物影子在墻壁上扭曲晃動。沈逸迅速將林悅護在身后,阿野抽出彎刀警惕四周。黑暗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是無數指甲在抓撓地面。
“歡迎來到深淵的游戲場。” 電子合成音在展廳回蕩,頭頂投影儀突然啟動,地面投射出巨大的棋盤。黑白格子間,數百個微型烏鴉面具緩緩升起,在綠光中泛著金屬冷光。林悅注意到棋盤角落,有個閃爍紅光的格子標注著 “神之眼”。
“看來要拿到寶石,得先通過棋局。” 沈逸撿起一個烏鴉面具,背面刻著一行小字:“選擇者,必付出代價。” 話音未落,最近的展柜突然炸裂,青銅古劍懸浮在空中,劍鋒直指三人。阿野眼疾手快,彎刀出鞘將古劍劈成兩半,碎片卻化作黑色霧氣,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人形。
“是深淵議會的影衛!” 林悅握緊銀色戒指,光芒亮起的瞬間,影衛們發出刺耳的尖叫。但更多黑影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們逼向棋盤中央。沈逸扣動扳機,子彈卻穿透黑影毫無作用:“這些東西沒有實體,只能智取!”
林悅突然想起姨母筆記中的一句話:“光暗相生,以血為引。” 她咬牙割破掌心,鮮血滴在戒指上。光芒大盛,照亮棋盤上隱藏的符文。“按符文順序走格子!” 她大喊著沖向紅光閃爍處,沈逸和阿野緊隨其后。每踏過一個格子,腳下就升起鎖鏈纏住影衛,當他們抵達終點時,整面墻壁轟然打開。
暗室里,水晶棺中躺著的不是尸體,而是一顆鑲嵌在黃金底座上的紅色寶石。林悅剛要觸碰,棺蓋卻自動彈開,冷氣撲面而來。寶石表面浮現出血色紋路,竟與沈逸曾被侵蝕的印記如出一轍。“小心!” 阿野突然將她撲倒,一道激光擦著頭頂射過,在墻壁上燒出焦黑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