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湖水從四面八方涌來,灌入蘇芷的口鼻。她掙扎著,手腳卻像綁了鉛塊般沉重。
眼前最后的景象,是岸邊那張帶著冷笑的熟悉面容。"小姐!小姐!
"急切的呼喚聲將蘇芷從黑暗中拉回。她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息,仿佛肺里的水還未排盡。
"謝天謝地,小姐您終于醒了!"一個十五六歲、梳著雙髻的丫鬟紅著眼眶湊上前,
手里還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
蘇芷茫然四顧——雕花木床、繡花帷帳、古色古香的家具...這絕不是她那間現代公寓。
太陽穴突突作痛,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她穿越了。
現在的她是蘇府嫡女蘇芷,剛被繼母王氏設計落水,險些喪命。而在此之前,
她是現代一家投資公司的副總,正在收購一家古董店..."碧竹?
"蘇芷試探性地叫出丫鬟的名字,聲音嘶啞得嚇人。"奴婢在!小姐您可嚇死我了,
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奴婢怎么對得起先夫人..."碧竹說著又要落淚。蘇芷強撐起身子,
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滑過喉嚨,卻讓她的頭腦更加清醒。她必須盡快了解處境。
"我昏迷了多久?父親知道嗎?""兩天一夜。"碧竹壓低聲音,"老爺還在北方查賬,
王氏只派了個郎中來看,說小姐是不慎失足...可奴婢明明看見...""看見什么?
"蘇芷敏銳地抓住碧竹的手腕。碧竹驚慌地看了眼門口,
聲音幾不可聞:"看見二小姐的丫鬟春桃在您落水前從那經過..."蘇芷瞇起眼睛。
根據記憶,原主的母親在她五歲時病逝,父親蘇明遠常年在外經商,
繼母王氏表面賢惠實則狠毒,帶著比她小一歲的女兒蘇蓉嫁入蘇家后,處處排擠原主。
正思索間,門外傳來環佩叮當聲。碧竹臉色一變,迅速退到一旁。"芷兒可算醒了!
"一個身著絳紫色衣裙、滿頭珠翠的婦人攜著位粉衣少女款款而入,臉上堆滿假笑,
"這丫頭,怎么這么不小心?害得母親擔心得很。"蘇芷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冷光。
這就是王氏和她那"好妹妹"蘇蓉了。"多謝母親關心,
女兒一時腳滑..."她故作虛弱地回答。王氏在床邊坐下,親熱地握住她的手,
眼神卻銳利如刀:"好端端的怎么會腳滑?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嚇著了?"試探?
蘇芷心中一凜。難道原主死前發現了什么秘密?"女兒記不清了..."她佯裝頭痛,
"只記得想去摘那支蓮蓬..."王氏明顯松了口氣,假意安慰幾句后,話鋒一轉:"對了,
你父親來信說三日后回府。你這模樣可不好見他,好好養著吧。
"說完便帶著始終沉默微笑的蘇蓉離開了。她們一走,碧竹就跪在床邊:"小姐,
您真的不記得了?您明明說發現了王氏她...""噓..."蘇芷制止她,"隔墻有耳。
"她需要時間。時間來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來消化原主的記憶,來籌劃...復仇。沒錯,
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她就要為原主討回公道。傍晚,
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帶著兩個小丫鬟闖進院子,
丟下幾匹普通布料和一小包藥材:"夫人說了,大小姐病中不宜奢華,這些夠用了。
"碧竹氣紅了臉:"趙嬤嬤,我們院子的月例分明是...""小蹄子還敢頂嘴?
"趙嬤嬤一巴掌扇過去,"夫人掌家,愛怎么分就怎么分!"蘇芷在窗內冷眼旁觀,
記下這張跋扈的面孔。待眾人離去,她喚來臉頰紅腫的碧竹:"府中誰最得父親信任?
"碧竹想了想:"大管家李叔,他是跟著老爺從老家來的。還有賬房的陳先生,
是老爺的同鄉。"蘇芷點點頭,從妝奩中取出一支銀簪遞給碧竹:"想辦法聯系李叔,
告訴他父親歸府時,我有要事相商。"夜深人靜,蘇芷獨自站在庭院里仰望星空。在現代,
她是白手起家的商業精英,從沒怕過任何挑戰。如今這場穿越,不過是換了個戰場罷了。
王氏、蘇蓉,還有那些欺辱過原主的人...她會讓他們知道,現在的蘇芷,
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游戲才剛剛開始。"她輕聲對自己說,
月光下的眸子里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老爺回府了!"一聲高呼打破了蘇府清晨的寧靜。
蘇芷正在院中翻曬藥材,聽到喊聲,手指微微一顫,幾片黃芪散落在石桌上。
她抬頭望向正門方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小姐,咱們快去迎老爺吧!
"碧竹小跑過來,手里還拿著剛摘的鮮花,"聽說老爺從北方帶回好多珍貴藥材呢。
"蘇芷拍了拍手上的藥渣,整理了一下衣襟。根據原主的記憶,父親蘇明遠是個嚴肅的商人,
常年在外奔波,與女兒并不親近。
但現在的蘇芷卻迫切想要見到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
血緣或許是她唯一的依靠。前院已經站滿了人。王氏帶著蘇蓉站在最前面,
身后是府中有頭有臉的管事婆子們。蘇芷默默走到隊伍末端,挺直了腰背。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隨后是車轍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大門洞開,
幾個風塵仆仆的漢子抬著箱子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位四十出頭、面容剛毅的男子。
他身著藏青色長袍,腰間掛著一塊溫潤的玉佩,舉手投足間透著商人的精明與長者的威嚴。
"老爺辛苦了。"王氏迎上去,臉上堆滿笑容,"蓉兒日夜盼著您回來呢。
"蘇蓉乖巧地行禮:"女兒給父親請安。"蘇明遠點點頭,目光掃過眾人,
在看到站在最后的蘇芷時微微一頓。蘇芷上前一步,
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女兒恭迎父親歸家。""嗯。"蘇明遠淡淡應了一聲,
隨即轉向王氏,"這次從北地帶了些藥材回來,你讓人好生收著。""老爺放心。
"王氏笑容不變,眼角卻瞥了蘇芷一眼,"我這就安排人搬到庫房去。
"眾人簇擁著蘇明遠往正堂走去,蘇芷站在原地,望著父親的背影。
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形象終于清晰起來,但她能感覺到,父女之間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墻。
回到自己的小院,蘇芷坐在石凳上出神。碧竹端來熱茶,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怎么了?
""我在想那些北方藥材。"蘇芷輕啜一口茶,"王氏必定會私藏大半,
剩下的不是劣等貨就是她認不出價值的。"碧竹瞪大眼睛:"那怎么辦?
老爺特意帶回來的...""得想個法子插手藥材的事。"蘇芷瞇起眼睛,忽然放下茶杯,
"有了!父親一路奔波,必定勞累。碧竹,你去廚房要些生姜和蜂蜜來。"傍晚時分,
蘇芷帶著一個小食盒來到父親的書房外。守門的小廝見她來了,面露難色:"大小姐,
老爺吩咐不見客...""我不是客。"蘇芷溫和而堅定地說,
"只是給父親送些潤喉的湯藥。你聞聞,這一路風塵,父親咳嗽了吧?"小廝猶豫了一下,
隱約聽見屋內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終于點點頭:"那大小姐稍等,小的去通報。"片刻后,
蘇芷被允許進入。書房內,蘇明遠正在查看賬本,桌上堆滿了文書。見蘇芷進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寫字:"什么事?""女兒聽聞父親咳嗽,特意熬了姜蜜茶。
"蘇芷將食盒放在桌角,取出一只白瓷碗,"趁熱喝效果最好。"蘇明遠停下筆,
有些驚訝地看著女兒。記憶中這個女兒總是怯生生的,何時變得如此沉穩大方了?
"你怎知我咳嗽?"蘇芷微笑:"父親進門時女兒就注意到了。長途跋涉后咳嗽是常事,
這姜蜜茶能潤肺止咳。"蘇明遠接過碗,喝了一口,眉頭舒展:"味道不錯。"又喝了幾口,
忽然問道,"聽說你最近在研究藥材?""略知一二。"蘇芷謙虛地說,"女兒閑著無聊,
看了些醫書。"蘇明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日我要整理帶回的藥材,你若感興趣,
可以來看看。"蘇芷心中一喜,面上卻不露聲色:"女兒榮幸。"離開書房后,
蘇芷腳步輕快。第一步計劃,成功了。次日清晨,蘇芷早早來到庫房。蘇明遠已經在那里了,
正指揮下人打開幾個大木箱。箱中鋪著干草,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各式藥材。"來了?
"蘇明遠看了她一眼,"這些藥材種類繁雜,需要分類存放。你既然讀過醫書,可認得這些?
"蘇芷走近一看,
箱中有曬干的花朵、奇形怪狀的根莖、散發著特殊氣味的樹皮...她深吸一口氣,
現代學過的中藥知識在腦海中浮現。"這是北黃芪,補氣佳品。"她指著一捆淡黃色的根莖,
又指向旁邊的一包暗紅色花朵,"這是藏紅花,活血化瘀的圣藥,價比黃金。
"蘇明遠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不錯。這又是什么?"他故意指著一塊黑乎乎的樹脂狀物體。
蘇芷湊近聞了聞:"阿魏,有特殊臭味,但治療腹痛極效。不過..."她皺了皺眉,
"這塊似乎摻了假,真阿魏的臭味更刺鼻。"蘇明遠驚訝地看著女兒:"你連這都懂?
我在北地買時,那商人信誓旦旦說是上等貨。""女兒曾在一本冷門醫書上見過鑒別方法。
"蘇芷含糊帶過,隨即被箱底一小包不起眼的褐色塊莖吸引,"這是...天南星?
""你認得?"蘇明遠更加驚訝了,"這是北方深山才有的珍品,據說治療頑固咳喘有奇效。
"蘇芷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塊,放在鼻下輕嗅。在現代,她曾研究過傳統中藥,
知道天南星確實對某些呼吸道疾病有效,但需要特殊炮制去毒。"父親可是為咳疾所擾?
"她輕聲問。蘇明遠嘆了口氣:"老毛病了,每到換季就犯。
""女兒可以試著用這些藥材為父親配些藥。"蘇芷提議道,
"天南星需用姜汁浸泡七日去毒,再與杏仁、川貝同用,效果最佳。"蘇明遠凝視女兒良久,
終于點頭:"好,這些藥材就交給你處理。"接下來的幾天,蘇芷幾乎泡在了藥材堆里。
她按照現代知識將藥材分類,標注功效和用法,還特意為父親配了幾副治療咳疾的藥。
碧竹成了她的得力助手,兩人常常忙到深夜。"小姐,您看這包天南星怎么處置?
"碧竹捧著一小包藥材過來。蘇芷接過來看了看:"這是最上乘的,單獨收好,
我要親自為父親炮制。"正當主仆二人忙碌時,蘇蓉帶著丫鬟春桃突然出現在庫房門口。
"姐姐好忙啊。"蘇蓉甜膩的聲音傳來,"聽說父親讓你管藥材,妹妹特來瞧瞧。
"蘇芷頭也不抬:"地方窄,妹妹還是回去吧,免得弄臟了衣裙。"蘇蓉卻不走,
反而走進來東摸摸西看看:"這些就是父親帶回來的寶貝?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
"她隨手拿起一包藥粉,"這是什么?聞著怪香的。""放下!"蘇芷厲聲喝道,
"那是給父親配的藥,不能亂動。"蘇蓉被嚇了一跳,隨即惱羞成怒:"兇什么兇!
不就是些破草藥嗎?"說著,故意手一松,藥包掉在地上,粉末撒了一地。
蘇芷冷冷地看著她:"你知道你剛才摔的是什么嗎?那是用三味珍稀藥材配成的,
價值不下百兩銀子。"蘇蓉臉色一變:"你...你胡說!""是不是胡說你很快就知道了。
"蘇芷轉向碧竹,"去請父親來,就說他帶回來的藥材出問題了。"碧竹會意,快步離去。
蘇蓉慌了神:"你...你什么意思?我不過是不小心...""是不是不小心,
父親自有判斷。"蘇芷平靜地說,心中卻冷笑。她早就料到王氏母女會來搗亂,
特意設了這個局。那包藥粉不過是普通藥材磨的,真正的貴重藥材早已藏好。不一會兒,
蘇明遠沉著臉趕來。看到撒了一地的藥粉和滿臉慌亂的蘇蓉,他眉頭緊鎖:"怎么回事?
"蘇芷上前行禮:"父親恕罪,女兒沒能看好藥材。妹妹剛才不小心摔了一包藥粉,
據說是您花重金從北地帶回的珍品...""她胡說!"蘇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父親,
女兒只是好奇想看看,姐姐就兇我..."蘇明遠看看地上的藥粉,又看看兩個女兒,
最后目光落在蘇蓉身上:"你可知這些藥材是為你祖母的頑疾準備的?
"蘇蓉臉色刷白:"我...我不知道...""平日驕縱慣了,連姐姐的話都不聽!
"蘇明遠罕見地發怒了,"回去閉門思過三日,抄《女誡》十遍!"蘇蓉哭著跑開了。
蘇明遠轉向蘇芷,神色復雜:"你做得很好。這些藥材...繼續由你保管。""是,父親。
"蘇芷低頭應道,眼中閃過一絲勝利的光芒。當晚,蘇芷親自將炮制好的藥送到父親書房。
蘇明遠正在看賬本,見她來了,放下毛筆:"這么晚了,有事?
""女兒按古法炮制了天南星丸,對咳疾有奇效。"蘇芷取出一個小瓷瓶,
"睡前服一丸即可。"蘇明遠接過瓷瓶,倒出一粒棕褐色藥丸,猶豫片刻后和水服下。
片刻后,他眉頭舒展:"喉嚨確實舒服多了。"蘇芷微笑:"連服七日,效果更佳。
"蘇明遠忽然問道:"你何時學的這些?我記得你母親去世后,沒人教你醫術。
"蘇芷早已準備好說辭:"母親留下不少醫書,女兒閑來翻閱,略懂皮毛。
加上碧竹有些家學淵源,常與她討論。"蘇明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忽然從抽屜里取出一本冊子:"這是此次北行的賬目,你若有興趣,可以看看。
"蘇芷心頭一震。在古代,賬目是家族核心機密,父親此舉意味著什么,她再清楚不過。
"女兒定當仔細研讀。"她鄭重地接過賬本。走出書房,夜風拂面,蘇芷深吸一口氣。
第一步,她成功獲得了父親的注意和信任。但她也清楚,王氏母女不會善罷甘休。果然,
回院的路上,一個黑影從假山后閃出,攔住了她的去路。"大表妹這么晚了還在外走動,
不怕遇見壞人嗎?"油滑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是王德才。
蘇芷握緊袖中的銀針(這是她近日準備的防身之物),冷冷道:"王公子請讓路。
"王德才不但不讓,反而逼近一步:"聽說表妹最近很得姑父賞識啊。
不過..."他壓低聲音,"小心爬得高,摔得重。"蘇芷直視他的眼睛:"多謝提醒。
我也有一言相勸——多行不義必自斃。"說完,她繞過王德才,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傳來一聲冷哼:"咱們走著瞧!"回到自己的小院,蘇芷靠在門上,長舒一口氣。
今天的勝利只是開始,她清楚,王氏母女的報復很快就會到來。但現在的蘇芷,
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弱女子了。"碧竹,明日我們去藥市。"她對著迎上來的丫鬟說,
"是時候擴大我們的生意了。"第四章:壽宴風云"老夫人七十大壽?
"蘇芷放下手中的藥材,抬頭看向前來傳話的碧竹。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
在青石地面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是的,小姐。"碧竹點頭,臉上帶著幾分忐忑,
"夫人剛剛宣布,說這次壽宴由您全權負責籌備。"蘇芷唇角微微揚起。自從藥材一事后,
王氏表面上對她和顏悅色,背地里卻處處設絆。
這次把如此重要的壽宴交給她這個毫無經驗的閨閣女子,分明是想看她出丑。"父親知道嗎?
""老爺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臨縣查賬,要五日后才回。"碧竹憂心忡忡,"小姐,
這分明是個陷阱。老夫人最看重壽宴,若有什么差池..."蘇芷站起身,
拍了拍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去告訴夫人,我領命了。"碧竹瞪大眼睛:"小姐!
""怕什么?"蘇芷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我在...書上讀過不少宴席籌備的事。再說,
這也是個機會。"一個接觸府中下人、打探母親往事的機會。半個時辰后,
蘇芷站在蘇府正廳,面前站著二十余名管事婆子和丫鬟小廝。王氏端坐主位,
臉上帶著假笑:"芷兒啊,老夫人最疼你,這次壽宴交給你,可要盡心啊。
""女兒謹記母親教誨。"蘇芷福了福身,轉向眾人時,神色已經變得肅然,
"壽宴在十日后,時間緊迫。李嬤嬤,你負責賓客名單和請帖;趙管事,
采買一事交給你;周嫂子,廚房人手由你調度..."一條條指令清晰明確地下達,
管事們起初不以為然的表情逐漸變得驚訝。這位深居簡出的大小姐,
何時對府中事務如此了解了?"每日申時,各管事來我院中匯報進展。"蘇芷最后說道,
"若有疑難,隨時來詢。都明白了嗎?""明白了。"眾人齊聲應答。
王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芷兒安排得...很妥當嘛。""都是母親平日教導有方。
"蘇芷謙虛地低頭,掩去眼中的鋒芒。待眾人散去,蘇芷帶著碧竹徑直去了庫房。
老夫人壽宴是個絕佳的機會,但她的目標不止于此。"碧竹,你去打聽一下,
府中哪位老仆伺候過我先母。"碧竹會意:"小姐是想...""十年前的往事,
總有人記得。"蘇芷輕聲道,"尤其是那些已經離開權力中心的老仆,往往知道得最多。
"接下來的日子,蘇芷忙得腳不沾地。白天,她按照現代項目管理的方法,
將壽宴籌備分解為若干任務,分配給合適的管事;晚上,她研讀賬目,
確保每一筆開支都物有所值。同時,她暗中接觸了幾位曾在母親身邊伺候過的老仆。
壽宴前三天,蘇芷終于見到了最關鍵的人物——曾在母親房中伺候的劉嬤嬤。
這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如今在洗衣房干活,雙手粗糙,眼神卻依然清明。
"大小姐想知道先夫人的事?"劉嬤嬤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
"老奴不敢妄言..."蘇芷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荷包:"嬤嬤年事已高,
這點銀子拿去補補身子。"劉嬤嬤猶豫片刻,終于接過荷包,
聲音幾不可聞:"先夫人走得太突然...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說心口疼,
不到天黑就...""什么癥狀?"蘇芷追問。"先是心口疼,然后手腳發麻,
最后連話都說不出了..."劉嬤嬤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最奇怪的是,臉色發青,
嘴唇卻紅得異常..."蘇芷心頭一震。這癥狀,怎么像是..."老夫人近來身體如何?
"她突然問道。劉嬤嬤一愣:"老夫人?老毛病了,心口疼,
請了多少大夫都不見好..."心口疼?蘇芷瞇起眼睛。太巧了。"最后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