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凌晨兩點，男朋友秦若時給我打電話，說想吃我親手做的壽司。第二天，
他的白月光女神杜菲發了一條朋友圈。“雖然廉價，但全城獨一份，雙倍愛意。
”配圖是我昨晚做的那盒壽司。慈善酒會上，一身高仿香奶奶的杜菲菲挽著秦若時的胳膊，
高高在上地嘲笑我只配穿地攤貨。
當全城的大屏都在放映我跟尋城首富獨子商業聯姻的新聞時，秦若時慌了。他跑到婚禮現場，
質問我為什么這么冷漠無情……1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夢境，我正是睡意濃的時候，
順著聲源的方向摸了手機直接掛斷。正打算翻個身繼續睡，歡快的音樂再次響了起來。
我真是又憤又悔，當初真不該設個這么炸耳的DJ音樂當鈴聲。“誰，什么事？
”我閉著眼接了電話，聲音里是滿滿的困意和敷衍。“凌凌，你睡了嗎？
”聽筒對面傳來秦若時的聲音。我聽著有些想笑，這個點，狗都睡了好嗎：“現在醒了，
你說。”秦若時：“我突然很想吃你親手做的壽司，你能做一份給我送過來嗎？
”“現在太晚了，你聽話，我明早再給你做好嗎？”雖然此時我的困意已經散了大半，
但依舊不是很想動彈。“你現在起來做唄，又不麻煩，怎么這么懶。”秦若時語氣有些不悅。
“行行行，”我揉了揉眼睛，撐著床坐起身，“送你家嗎？”秦若時語氣緩和了些，
溫柔道：“是的，你做好直接送過來就行，辛苦寶寶啦。”電話掛斷，我起床洗了把臉，
來到廚房開始做壽司。做完打包好，我本想到車庫去開我那輛瑪莎拉蒂，
思考之后還是到路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冒著寒風一路騎到秦若時家，我理了理頭發敲門。
“等一下。”門內傳來回應，我抱著懷里的壽司，站在門口跺著小碎步緩解腳底的僵冷。
等了五六分鐘，門開了個縫，秦若時從門縫里露出個頭：“壽司呢？”我手剛伸出去，
秦若時一把接過：“寶寶辛苦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啪——”一聲，門在我眼前關上。
2推開單元樓的門，一陣蕭瑟的冷風迎面撲了過來。我不自覺打了個顫，
將臉縮進羊絨圍巾里。不想再頂著風回去，我搓了搓手指打了個電話。“小姐，
你大晚上不睡覺跑來這種破地方做什么？
”我調著車內空調溫度回了駕駛座的司機劉叔三個字：“我閑的。”劉叔沒說話，
靜靜等著我將空調調到一個近乎烘人的溫度。我摘了圍巾準備補個覺：“走吧。
”“回老宅還是去您的公寓。”劉叔問。“公寓吧。”我閉著眼睛抱臂靠在椅背上，
忽而又補了一句，“對了，這么晚還把你喊出來接我，這次算加班，十倍工資，
我會跟父親說的。”……車在公寓樓前停下，我一路小跑著進了家門，
一腳蹬掉鞋子又窩回了床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04:45。只可以睡三個多小時了，
抓緊時間。將手機開了飛行模式，我捂上被子接著睡起了回籠覺。
收拾完畢飛奔到設計室的時候是十點多，已經遲到了。我鬼鬼祟祟從窗邊湊頭往里看了一眼，
沒有老師，才正大光明地走了進去。教室里都是設計學院在趕畢業稿的學生，
因為有些人請假去實習了，所以座位空著很多。我找了個光線不錯的位置，
拿出包里的東西開始修改已經完成的初稿。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陰影，我皺著眉往旁邊看去。
杜菲菲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端著高貴優雅的公主架子坐到我旁邊。我瞥了一眼，也沒理她，
收回視線繼續改稿。3杜菲菲本想挑釁我，見我不理她，突然來了脾氣，
騰一下抽走了我手里的素描筆。我半站起身作勢去搶，
她卻眼疾手快將我的筆放進了她那個LOGO醒目扎眼的包包里，揶揄著問我：“怎么，
你不會打算來翻我的包包吧，不過就你這種大山里出來的，從小也沒個人教禮儀教養，
這確實像是你能做得出來的事。”我不屑地勾唇看了她一眼，坐回座位上，重新拿了一支筆。
父親從小教育我，不要在蠢貨身上浪費情緒，會跟著變蠢。杜菲菲見我不打算搶，
眼角眉稍得意更甚，直接赤裸裸地挑釁道：“看吧，你們這種窮酸下賤貨，
連軟弱都是天生的，真以為勾搭上秦若時就能飛上枝頭改頭換面了，他那點家底，
在我面前那都是毛毛雨。”越說越嘚瑟，杜菲菲干脆起身，一屁股坐在了我的畫稿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唐凌，要不這樣吧，你每天到我家來伺候我洗個腳，
我按市場價三倍給你怎么樣。”我平穩著情緒，一把拽出被她壓在屁股下邊的畫稿，
冷聲說：“沒必要，我擺攤賣壽司賺的可比你那什么市場價多多了。”杜菲菲哼笑兩聲，
嘲諷道：“果然是窮山溝里出來的，真沒見過世面，腦子里就知道錢錢錢。”我皺了皺眉，
覺得眼前這只披著雞毛的癩蛤蟆太過聒噪，捏著筆停頓兩秒之后開始將桌上的東西往包里收。
4眼看杜菲菲不打算讓我，我能屈能伸，直接從桌子底下鉆了過去。身子還沒探出桌底，
頭上直接多了一道重力。我下意識抬起眼，杜菲菲一雙狡黠的狐貍眼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她的一只腳就踩在我的頭上。就算再能忍也不是這么個忍法啊，狗都跑到人頭上撒尿了。
我捏著拳頭，剛準備發作，前面就傳來一道嚴肅的女人音。“怎么就這么幾個人，都坐好，
我點個名。”杜菲菲收了腳，一屁股坐到了就近的位置上。我松開拳頭，
長舒兩口氣壓下情緒，也找了個位置坐穩。后半程時間老師一直沒走，
杜菲菲除了時不時用輕蔑的目光打量我，到也還算安分。不知不覺，
我也完全忽略了旁邊還有這么個人，一門心思投入到改稿工作中。到點了，老師離開，
教室內的人也陸陸續續出了設計室。“這么努力有什么用，
以后還不是得給我們這種有錢人打工，你的下場呢，只能是找個跟你一樣的山里人嫁了，
然后生一堆山里孩子，不像我，畢業了直接就能回家繼承家產，
我爸早都給我安排好了——”我收好東西，一點也不想聽她多啰嗦，
于是直接打斷：“我知道了，高貴的大小姐，恭喜你，可以了嘛，現在麻煩讓開，
我要去吃飯。”杜菲菲意味不明地盯著我笑，言語里全是挑釁：“我就不讓，你能怎么樣。
”5我一臉無語地搖了搖頭：“不能怎么樣。”說著又坐回座位上，重新拿出了書，
歪著頭對她笑了笑：“這么愛攔，那咱們就一起耗著唄，反正我也不急著走。
”杜菲菲愣了兩秒，也跟在我旁邊坐下，拿出包里的手機操作起來。我做事向來專注，
很快又投入了眼前的工作中。等我再從畫稿上抬頭的時候，杜菲菲已經走了。我挑了挑眉，
自顧開始收拾東西。這個點食堂已經關門了，我尋思點個外賣帶回宿舍吃，
又覺得會吵到午睡的室友，最后干脆給家里阿姨打了電話，讓她到公寓給我做些吃的。
我到公寓的時候，阿姨已經做好飯菜離開了。我換了鞋，放好包來到餐廳。紅燒獅子頭，
清蒸鱸魚，茄汁悶魷魚……桌上全是我愛吃的菜。邊吃著邊習慣性打開手機刷起了朋友圈。
入眼第一條，優雅的菲菲公主。文案：“雖然廉價，但全城獨一份，雙倍愛意。
”配圖是我昨天晚上冒著寒風給秦若時送到家門口的那盒壽司。
我饒有趣味地研究著那條朋友圈，第一反應卻是：我怎么不記得自己加過這個裝貨？
夾了一筷子鮮嫩的鱸魚送進嘴里，
我一邊咀嚼一邊給那條挑釁暗示意味滿滿的朋友圈點了個贊。好你個秦若時，
竟然跟我玩借花獻佛這一套，真是好樣的。6雖然當初是秦若時主動追的我，
但在一起之后聊天基本都是我主動，他的回應也基本都是不冷不淡的敷衍。
而我也不怎么在意，畢竟談個戀愛而已，又不結婚，何必那么認真。真要是結婚，
他這家境我還真看不上。給杜菲菲的朋友圈點完贊之后，我再沒找過秦若時，
我們算是也算陷入了冷戰。時間過了一周，在我已經快要忘記秦若時這個人的時候，
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我正在食堂吃著飯，看是未知號碼就沒接。
同一個號碼打到第三遍的時候，我疑惑著接了起來。“凌凌，我喝醉了，你能來接我嗎？
”我聽出了秦若時的聲音，卻還是問了句：“你誰啊？”“凌凌，我是秦若時，
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們不冷戰了好不好？”我沒答話，對面也再沒了聲音。
我掛斷電話，繼續吃著餐盤里的飯菜。中途手機提示音響了一次。
秦若時給我發了一個酒吧的定位和包廂號。我打開看了一眼，跟我的公寓離得不遠。
順著前臺人員提示的方位找到了對應的包廂號，我輕輕往門上敲了兩下，里面沒回應。
等了半分鐘左右，我又重新敲了兩下，直接將門打開一道縫。“你不喜歡唐凌，
當時干嘛追人家呢？”7秦若時搖晃著杯子里黃褐色的液體，
看著有些悵然：“她不是會做壽司嘛，菲菲特別喜歡吃她做的壽司，但也不知道為什么，
她一個窮山溝里出來的，做的東西銷量會那么好，菲菲之前每次排長隊都搶不到，
老跟我抱怨心情不好。”“杜菲菲買不到唐凌的壽司，你就直接拿下做壽司的人是吧？
”秦若時喝了口酒，不置可否。旁邊有人調侃道：“兄弟你真是可以啊，
為了她杜菲菲的口腹之欲不惜犧牲自己。”提起杜菲菲，
秦若時連著聲音也深情了起來：“只要菲菲能開心，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要我說，
你家境也不差，與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當純愛戰士，不如直接表白算了。
”秦若時有些苦澀地笑著搖了搖頭：“菲菲她太神圣了，像只優雅高貴的白天鵝，
我配不上她，只要能讓我默默守護著她，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那唐凌呢，
你不會打算一直跟她談到結婚吧？
”秦若時苦笑著嘆了口氣：“只要菲菲還喜歡吃她做的壽司，犧牲我自己跟她結婚也沒什么，
只要菲菲能開心，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一群人面面相覷。秦若時又接著道：“而且，
唐凌雖然是窮山溝里出來的，但還算聽話，以后養在家里，就當找了個免費的保姆吧。
”“……”8話音停了一陣，包廂里突然有人問：“你剛剛不是夸海口說唐凌隨叫隨到嘛，
都這么久了，怎么還不來？”秦若時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聲音里滿是自信：“可能共享單車半道上沒電了吧，她最聽話了，跟個舔狗似的，放心，
我說會來，她就肯定會來。”“……”我默默關上包廂門出了酒吧。回到公寓，
我隨手找了個紙箱開始收拾大小節日秦若時送給我的那些破爛玩意。什么仿品的包包，
根本念不出名字的仿品彩妝套盒，手工圍巾等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垃圾。秦若時以前問過我，
為什么從來不背他送的包包？我以為他是被人吭了，又怕他是真買不起大牌，
直接說會傷了他的自尊心，所以只是挑著措辭說沒什么需要背名牌包的場合。現在看來，
我當時那話，反倒讓他覺得我廉價。所有東西打包好送到快遞站，
我原封不動給秦若時寄了回去。還沒出快遞點，秦若時發來消息，質問我為什么沒去酒吧。
我沒回，直接把他和杜菲菲一起刪了。感覺丟了些臟東西，生活一下子就干凈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空虛和悵然。因為家族里的耳濡目染，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以后的婚姻肯定是為家族利益服務的，所以一直沒談過戀愛。
直到秦若時的出現，他死纏爛打的猛烈追求，讓我初次體驗到了戀愛的甜蜜。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他結婚，所以盡可能地在戀愛時候對他好，可沒想到，他追求我，
竟然只是為了取悅杜菲菲，那個他口中高貴的白天鵝……9我足夠理智，
所以負面情緒散得很快。有更多的時間放在學業上，我進度更加快了起來，
趕在寒假結束之前給指導老師提交了畢業設計初稿。大學的最后一個寒假正式到來。
我回宿舍收了些東西，還沒出樓門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秦若時。劉叔還等在校門口，
我不想跟他多糾纏，于是直接忽略他往出走。“唐凌，為什么刪我，你說清楚。
”秦若時緊隨著追了上來，扯著我的胳膊往回拽。我反應不及，被他拽得險些摔倒，
還好及時扶住旁邊的樹干才沒當眾出糗。“放手。”我冷臉盯著他，絲毫不怯地吐出兩個字。
秦若時不依不饒，表情不爽：“你什么意思？刪我微信，還有我送你的東西，
給我寄回來干什么？你知道那些東西多貴嗎？”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既然分手了，
這么貴的東西肯定得還給你了，不然我豈不是成拜金女了。”“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分手了？
”秦若時明顯激動起來，連音量也高了幾分。我看了一眼時間，一把甩開他扯著我的手，
聲線陰寒地說：“我要回家了，懶得跟你廢話。”我丟下話，也不顧秦若時反應，
徑直往校門口走。身后傳來秦若時的叫罵聲。“唐凌，你一個山里出來的村姑，沒了我，
你一輩子都出不了頭，你以后一點會因為你今天的選擇后悔的！”我聽著他破了音的叫罵，
覺得此刻的他真像個跳梁小丑。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山里出來的。因為附近方圓百里的山，
都是我家的。10車子沿著寬闊的水泥路開進了頗具古舊中式園林韻味的老宅。我剛下車，
一個頭發花白卻打理得一絲不茍的優雅婦人迎了上來。這是在家里待了幾十年的老阿姨，
將我母親一手帶大，大家都很尊敬她，算是家里的長輩。“段啊嫲，”我笑著去攙她的胳膊，
嗔怪道，“您腿腳不方便，別每次都出來接我了。”段啊嫲看著我，
一臉的慈愛：“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就盼著你多回來住，也好叫我看看，
你最近十天半個月不回一次，可把啊嫲想死了。”“我這不是最近學校事情多，
沒時間回來嘛。”我撒嬌似的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胳膊，問：“其他人都到了嗎？
”段啊嫲拍了拍我的手：“就等你了。”……老宅是一座占地面積很大的園地，
房屋建筑數不勝數，但談事的時候大家都會聚在靠近中央位置的正堂屋。我到的時候，
人已經齊了。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沒多會兒就有人端了茶上來。父親坐在為首的位置，
開口道：“凌凌啊，你也快大學畢業了，在社會上歷練了這么久，
我估計心氣也磨得差不多了，之后就開始準備接手家里的生意吧。”我抿了口茶，
點頭：“知道了。”11左側方的三伯欲言又止。父親看了他一眼，
直接說：“你有什么就說，都是自家人，沒什么需要顧忌的。”三伯有些猶豫地看了我一眼，
開口道：“這凌凌雖說在社會上吃苦歷練快二十年了，
但從來沒以咱們唐家繼承人的身份在公眾面前露過面，直接接手怕是不能服眾啊。
”母親將手里的茶杯放到手邊的小茶幾上，看著三伯說：“沒露過面讓她多露露不就完了，
最近尋城不是要辦一個慈善酒會嘛，就讓她去，正好先提前認認關系人脈。
”見父親母親強力扶持我，其他人也沒再出言反對。……晚上，母親來到臥房找我。“凌凌，
你會不會覺得我跟你父親這么貿然把你扶高有些太心急了？”我彎了彎唇安撫道：“不急，
家里產業遲早都是我接手，而且我有信心，一定能打理好。”母親欣慰地點了點頭，
接著說：“我們這么做還有一個原因。”“什么原因？”我問。
“顧家那個獨生子就快回來了。”我搜索著腦子里關于這個人的記憶，
猶疑著問：“尋城商業巨頭那個顧家，顧寒閔？”母親點了點頭，
面上有些憂慮：“前些天顧家派人來，跟我和你父親提了聯姻的事。
”我對母親的憂慮有些不解，便問道：“這是好事兒啊，我是唐家和凌家的孩子，
和顧家聯姻，手上就握著尋城三大家族的資源，對我們來說百利無一弊，
您怎么看著不開心呢？
”12我媽握著我的手拍了拍：“你不是在跟那個什么姓秦的談戀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