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宗門中最清冷的人，無人敢近，我卻一頭栽進她的眼中。前世我眼睜睜看她被人害死，
含恨而終。重活一世，我對她死纏爛打，只為護她周全。她冷眼相對，我卻依舊寸步不離。
直到那天，她紅著臉湊過來，輕聲說：“你不是一直想親我嗎？現在可以了。
”1 再遇纖蘿我再次踏入玉衡宗那座巍峨山門時，天光正盛，山霧未散。新晉弟子，
宗門考核第一，天靈根，執劍長老欽點入門，人人艷羨。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這不是我第一次走進這里。我死過一次。死在那個叫白纖蘿的女子面前。當時她一身血污，
被人抓走煉為爐鼎，最終不堪受辱自刎于敵營。而我在她身旁以一敵百，
用盡全身最后一絲靈力護住她殘破的尸首。我一直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可命運殘酷又仁慈。我睜開眼，再次回到了這個時點。我剛入宗門，成為了門內的小師弟。
而她，尚未踏入絕路。她就在前方。一襲月白色道袍，發束高綰，劍匣在背，
眉目冷漠如霜雪，孤獨地站在弟子行列側方。“那是二師姐，白纖蘿，她很少跟我們說話的。
”“聽說她天賦逆天，連大師兄都打不過她。”“小師弟你千萬別去招惹她，
之前有個外門弟子多看了她一眼，被她一劍削斷手指。”耳邊嘈雜聲四起，我卻像是聽不到，
只覺心跳如鼓，一步一步向她走去。眾人愕然，我卻已走到她面前，低聲道：“二師姐，
你今天怎么穿這么單薄？山上風大，別凍著了。”她抬眸，目光犀利，
似利刃般劈開我的面容。“你是誰？”她冷冷地問，語氣比山風還冷，“你認識我？
”我笑了，明知她不可能記得我，我的眼眶卻泛起了微微的濕意。“我是小師弟，沈修。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滾。”她吐出這個字，五指成劍，靈氣逼面，
一掌將我震退三步，撞翻后方石欄。旁人倒吸一口涼氣。我咳了兩聲，拍拍衣襟，
咧嘴笑道：“哎呀，二師姐的掌風真熟悉......嗯，還是那么疼。”她皺了皺眉頭，
似是在猶豫要不要再補一掌，“我不帶弟子，滾遠點。”“我不怕吃苦，
我可以幫你背劍、抄經文、掃殿，我什么都愿意干！”“我不需要。”她神色冷淡，
甩袖而去。我當然知道她不需要，她從來不需要誰。她的執念太重，血仇太深，
連命都可以不要。但這一次，我不會讓她一個人扛。她走得快，我追得更快。“別跟著我。
”她轉身吼道。我仍舊笑著，眼眶卻有些發紅：“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她怔了一瞬，像是被什么觸動，但隨即轉身消失在長階盡頭，
留下我一個人傻傻站著。我看著她背影，喃喃道：“你不記得我……但沒關系，
我會讓你重新記住。”2 冷面師姐“沈修。”“到。”“這是明日要背的丹訣，三百字，
一字不差。”“好嘞。”“你在笑什么？”“笑你終于肯理我啦。”白纖蘿倏然回頭，
眼神冷得像玉衡峰頂的冰石。“閉嘴。”我乖乖閉嘴，可嘴角卻怎么也壓不下去。
她從不接近人，除了必要的課業安排，從不與師兄弟說一句廢話。我在她身邊待了七日，
被打了四次，罰抄經文六次，但她沒有真的趕我走。這已經比上輩子順利太多。“二師姐，
我抄好了，你要看嗎？”“滾。”“好的，那我坐在你旁邊看你修煉可以嗎？”“滾遠一點。
”“那我坐遠一點看？”她睫毛輕輕一抬，沒說話。我就把蒲團搬到離她三丈外，
正正經經盤腿坐下。她的背影仍然挺得筆直，如同孤峰。可我知道，她其實很累。
上輩子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她了。我不否認有見色起意的可能性。
她是宗門內人人避之不及的冷酷師姐，在我眼里，卻是九天之上降臨人間的仙女。
實在是太好看了！我經常纏著她，雖然她一直叫我滾，還經常打我，但從未對我下過重手。
每次我因為她傷著了，她都會偷偷在我門前放好傷藥。她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之所以冷酷無情，是因為她年幼時全家皆為魔修所殺。她身負血海深仇，一心想著修煉變強，
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給家人報仇。前世我們真正熟起來，是有一次她血戰歸來，身中劇毒，
被我撿回山下的藥廬醫治后。那晚她高燒昏迷，
一句夢囈喚出我名字：“沈修……”我整整陪她守了三夜三天。
她醒來后冷著臉說：“我不記得我有叫過你。”可從那之后，她就允許我一直待在她身邊。
我們一起采藥、練劍、夜談星辰……直到那場殺局，她為報仇墜入深淵，被魔修所擒。
我跪在殿前求遍長老，換來一句“身為爐鼎，已非本宗弟子”。她死的時候，眼睛還睜著，
盯著我那張發瘋的臉。
“沈修......你怎么來了......”“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死。”現在想來，
我那時真蠢，根本沒辦法救她，只能陪著她一起等死。所以這一次，我要提前守住她。
哪怕她打我、罵我、不理我。“沈修。”她忽然開口。我條件反射地跳起來：“在！
”她皺眉：“你動過我的劍了？”我看了看她身邊的長劍，
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我只是想替你擦擦灰……”“我的劍從來不沾灰。”我嘟了嘟嘴，
低下頭。她深吸一口氣：“明日午時去藏經殿罰抄《五靈箴言》一百遍。”我點點頭，
偷偷瞄她。她終于忍不住轉身想走，臨行前卻又頓住。“你跟著我做什么？
”此刻我已起身站在她身后。“我怕你孤單。”“我喜歡孤單。”“我不喜歡你孤單。
”她的背影僵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邁步離開。我小跑兩步追上去，默默走在她身后，
留三步距離，什么也不說。3 秘谷疑云我一直很清楚，想保護她，
僅靠“陪著她”是不夠的。這世道弱肉強食，劍不夠快，話都沒機會說完就已經死了。
上輩子，我筑基用了三年，結丹用了六年，勉強追上她的腳步時，她卻已經走到命運盡頭。
而這一次，我帶著前塵記憶歸來，修煉如有神助。丹訣、靈識、體術，我閉關七日，
連破兩境，連掌門都感到驚訝。掌門親授劍訣后，還拍了拍我肩膀：“沈修，你好生修煉，
宗門要倚重你。”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纖蘿，只笑笑：“掌門，
我想申請與二師姐一同參加歷練任務。”她轉頭看我一眼，眸光淡淡。
“你不怕我半路殺了你？”我搖頭：“你舍不得。”她沒說話，只是將宗門令牌丟給我，
冷冷一句：“明日卯時，青木林口會合。”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等來的不是一場考驗，
而是一次真正與她并肩的機會。可就在我將一切準備妥當時，一些見聞讓我心頭微寒。
我回宿舍取靈符時，遠遠看見大師兄陸潛從藏經閣側門悄然離開，手里提著一個玄黑色匣子。
大師兄走得極快，似乎很不希望被人看到。可我記得，藏經閣今日應當封閉清理，
任何弟子不得私入。我突然回想到，上輩子她出事那日，是大師兄與她一同外出歷練。
而回宗時，只有大師兄一人回來。當我詢問她去了哪兒時，
他只冷冷丟下一句：“她與魔修鏖戰許久后墜入山崖，已隕。”現在想來，
那一切......疑點重重。大師兄是掌門親傳，仙姿傲骨，平日里不茍言笑。
但我一直記得她曾低聲和我說過：“別接近大師兄。”我那時問她為什么。她沉默很久，
只說：“他的眼神讓我想起很多死人。”我本以為那只是她一貫的警惕，如今想來，
也許她早就察覺了什么。這一世，我不會讓她再孤身面對危險。
哪怕對手是陸潛......第二日清晨，我早早等在青木林口。她一襲玄衣雪裳，
未施脂粉，自帶三分冷冽英氣。
我笑著將備好的辟毒丹、靈火符、干糧一一交到她手中：“備了兩人份，你不必謝我。
”她斜睨我一眼，冷道：“我只做任務，不照顧小孩，你自己管好自己。
”我故意唉聲嘆氣：“知道啦,畢竟上輩子是我在……”“什么？”“咳，
我說你可真是個好人。”她冷哼一聲，轉身御劍。午時過后，我們終于抵達任務指定之地，
玉衡秘谷。這里林木蒼蒼、靈氣充盈，山石間流轉著絲絲靈霧，
仿佛天地未開之初的混沌之境。我落地，望向前方谷口，眼中微光一閃。
“看起來是個風水寶地。”我笑著說。她卻只是淡淡一句：“少廢話，跟緊我。
”我無奈一笑，緊緊跟上。可就在我們踏入谷口的一瞬，遠處一株蒼松枝頭，
突然有一道細微的靈光一閃即逝。我轉頭看去，卻已什么都沒有了。或許只是錯覺吧？
4 冰刃之危玉衡秘谷的靈氣不同于外界，濃郁中帶著一種詭異的躁動，
仿佛深處藏著什么不愿醒來的東西。原本我們只需獵取三階地火狐妖，任務簡單，
我甚至想著能趁機與她多說幾句話。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怎么全是二階魔獸？
而且出現得也太頻繁了。”我皺眉，看著周圍那一只又一只撲來的赤鱗狼。按理來說，
谷內魔獸的密度不該如此之高。白纖蘿已經祭出長劍，劍光如霜雪卷席，一招“落梅三式”，
將三頭妖狼攔腰斬斷。“別分神。”她冷聲道，“你護好身后，我斷前路。”“嗯。
”我執劍護住她后方，不敢有絲毫怠慢。只是這數量，已遠超過原先宗門給出的預警等級。
“這些魔獸……像是被什么東西驚動了。”我低聲說。她面色也有些凝重：“有異常。
”不等我們進一步分析，四周猛地響起連串怒吼，一道道獸影從林間狂奔而出。
竟是三階巔峰的鐵背狂猿、毒牙沙獅，除此之外還有一只低階化形魔獸——冰翼蝠王！
“不可能！”我瞳孔緊縮，“這種層級的魔獸怎會出現在這等小型秘谷？！
”她卻一把將我往后推：“沈修，退！”話音未落，冰翼蝠王驟然振翅，
空氣炸出一道刺耳音爆，一道冰刃穿空而至，直取她胸口！那一剎，
我腦海中浮現她前世倒在血泊中的模樣。根本沒時間思索，我身形一側，猛地撲了上去！
“砰！”冰刃狠狠撞在我背上，熾熱的血瞬間噴灑，我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砸落在地。
“咳……”劇痛之下，我差點沒能握住劍柄。意識模糊前，我只聽見她大喊一聲：“沈修！！
”那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接著，天地一片晦暗。不知過了多久，我勉強睜開眼。
入目是一抹熟悉的雪色身影。白纖蘿正坐在我身邊，給我喂下一枚丹藥，指尖微顫，
表情卻依舊冷靜如冰。周圍十分安靜，看來我們已經脫離危險了。“你瘋了嗎？
”她聲音低沉，“你以為你擋得住冰刃？”我嘴角泛著血，
勉強擠出一句：“你不也沒打算躲開嘛。”她愣了一下，目光垂下：“我自然能擋。
”我微微一笑，很少能看到她如此擔心的模樣。本想再與她多講幾句話，讓她少一點擔憂。
可我突然一陣暈眩，再一次失去了意識。5 夢中再見我夢見了她。夜色蒼茫，
她獨自站在山巔，背影孤絕。風雪沒過她的肩，而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遠方，仿佛那一處，
就是她的歸宿。“別走……”我一邊哭一邊喊，像個瘋子般地跑過去，想要拉住她的手。
“你別死……你聽我說，我救你，我一定會救你的……”她卻沒有回頭，
只淡淡地說了句：“沈修，你太遲了。”“不！我還可以重來一次的！
這次我不會讓你死……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跪在風雪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夢中的我像個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一片浮木，可她卻像薄霧一樣，一碰就散。“纖蘿！！！
”我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心跳如雷，身子仍然痛得動彈不得，但我終于醒了。
昏黃的燭火在眼前跳躍著，投下溫柔的光影。屋內很靜，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在回響。
我低頭一看，她就坐在床邊。二師姐閉著眼，面無表情，一只手輕覆在我額間，
指尖微微泛起靈力波動，似乎正在幫我調理傷勢。她的睫毛很長，覆下一層柔影，
面容仍舊冷漠，但近距離望著，卻覺得格外美麗。我有些疑惑，要知道前世我受傷時，
她都是直接給我傷藥的。我一直以為她根本不會治療術，怎么現在卻......我閉上眼，
認真感受。嗯......怎么好像一點治療效果都沒有......我心口一緊，
忽然意識到，我剛剛是不是……喊夢話了？我試探性地動了動身體，輕聲：“二師姐？
”她睫毛微顫，緩緩睜眼。那雙熟悉的眼眸中，此刻卻多了我未曾見過的復雜情緒。
我眨了眨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你夢里……喊我名字。”她淡淡開口。我一下僵住，
面紅耳赤，“我……可能是睡糊涂了”她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收回了手，站起身。
“既然醒了，就好好養傷。”她語氣如舊，卻不知為何，少了幾分尖銳。我張了張嘴，
本想說點什么，卻見她已走向門口。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腳步，
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叫我……纖蘿。”我一下呆住。夢里的我確實是那樣喊她的，
其實上一世她并未允許我這么親昵地稱呼她。但我不要臉，喊得多了，她也就不管了。
她為何會特意提起這一點？我心中一震，一絲不安悄然浮起。
6 暗涌心潮谷中之事雖驚險萬分，但我們終究活著回來了。我和她并肩走進山門時，
正值清晨，旭日初升。光輝落在她的側顏上，仿佛為她鍍了一層神圣光輝。
她仍是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冷眉淡眼，但我卻明顯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她沒有避開我。
以前她總是不愿我靠得太近，哪怕是修行時不小心觸碰，也會立刻甩手而去。可如今，
她坐在我身側講解術法，哪怕我的肩膀輕輕碰到她的手臂，她也不再動怒。
甚至那日我假借受傷未愈，軟綿綿地靠在她肩頭歪著頭喊疼，她只是略皺了下眉，
卻沒有將我一掌拍飛。這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我心里高興得不得了，
恨不得天天都來這一出。這天我蹦跶著跟她走了一路，眼看沒人，我忽地低聲道：“二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