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婆婆難得包了一個肉粽。“童童，你懷孕了，媽專門給你包的肉粽，趁熱吃。
”我剛想放進嘴里，天空中突然飄起了幾行字：“別吃！那個肉粽是轉生粽！
”“粽葉用符水泡過，肉餡是放了十幾年的胎盤肉。”“這老瘟婆是想要讓自己的兒子轉生。
”“快跑！！！！”我頓了頓，還是一口咬了下去。1.南方人哪有不吃肉粽的道理。
自從嫁給鄭澈后，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了。更何況現在懷孕了，嘴更是饞得沒邊。
看我津津有味地吃著粽子，婆婆眼中閃過一絲晦澀的笑意。“童童，怎么樣，好吃嗎？
”我邊吃邊豎起了大拇指。“好吃，媽的手藝太好了，滿滿的家鄉味道，謝謝媽。”“沒事，
童童喜歡就行。”說完，婆婆又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肚子。
其實自從婆婆上個月從老家回來后，就變得神神叨叨的，天天盯著我的肚子。
突然感到一絲不適，我打了個冷顫。見狀，鄭澈起身拉了幾下婆婆。“媽，
您就別總盯著童童吃飯了，您回屋休息會兒。”婆婆半推半就地被他推回了臥室。“童童，
你先吃，我跟媽說兩句話。”看著他們進去后，我也放下了手里的粽子。
靜靜地盯著臥室的那扇門，好像出神了一般。到了晚上，我迷迷糊糊好像看見臥室站滿了人，
甚至還有人在撫摸我的肚子。“法師說只要讓她吃下去就行，怎么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再等等看，可能還沒起效。”“不會又失敗了吧，
可千萬別像之前那個……”屋里的聲音靜了靜，一抹帶著偏執和瘋狂的話響起。
“這次一定會成功！”外面的聲音像蒼蠅一樣在我耳邊環繞，
夢中也有一個聲音一直對我說：“跑...跑...”2.連著好幾天我都能聽見這些聲音，
整得我身心俱疲，精神也不太好。餐桌上看著我的臉色不太好，鄭澈一臉關切：“童童，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沒事，就是最近一直做噩夢，晚上睡覺總感覺有人在看我，
在我耳邊說話，可嚇人了呢。”見我盯著她，婆婆有點慌，聲音突然放大：“哪有什么人，
家里就我們三個，怎么還能有其他人？”“我看你就是整天呆在家里閑得沒事做，疑神疑鬼。
”啊哈，我為什么整天待在家里？還不是剛懷孕婆婆就幫我辭了職，說讓我在家好好養胎。
“我也沒說什么啊，媽怎么反應這么大？”等到婆婆摔門出去后，我滿臉疑惑地看著鄭澈。
他也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媽……媽可能是更年期了，喜怒無常，你別介意。”“沒事，
誰讓她是我婆婆呢。對了，親愛的，我今天要去孕檢。你一會把我順路帶到醫院吧。”“行，
那我讓媽回來陪你一塊去。”我按住了鄭澈想要打電話的手：“不用了，我約了小雪一起去，
就不麻煩媽了。”看到我是約了他領導的女朋友，他也就沒再堅持了。到了醫院，
等鄭澈走后，我一轉身拐進了旁邊的咖啡店。上了二樓，那里早就有人等著我了。
“我讓你做的東西都做好了嗎？”“給，這是懷孕證明和胚胎發育不良的證明。”“對了，
還有這個，你之前讓我查的鄭澈他們家的資料我也整理出來了。”說完，
對面的人又遞給了我一份文件。“你猜得不錯，你婆婆確實還有個兒子，也就是鄭澈的弟弟，
但應該是很久之前就死了，戶口都銷了，幾乎查不到任何他的信息，
好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他存在的痕跡。”“我費了好大勁才查出來，童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著對面的人，我略微有些出神。又想起當時眼前浮現的那幾行字，原來是這樣啊。
我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我之前讓你查的人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哪里？查出來了嗎？
”“我只查到是在艾山附近，那個地方地勢太復雜了，人的蹤跡在那里根本查不到。”艾山？
鄭澈的老家！“童姐，你要親自去嗎？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聽到她的話，我默默攥緊了手里的紙。“不行，這是最好的機會了，就差最后一步，
我馬上就要找到她了！”3.出了咖啡廳，我打通了鄭澈的電話，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鄭澈，醫生說孩子……”“孩子？孩子怎么了？醫生說什么了？
”電話那頭的鄭澈語氣也急促起來。“說孩子胚胎發育不良，可能有畸形的風險，
建議我們打掉。”“不能打！”他還沒說話，那頭傳來了婆婆的聲音，我一怔。“媽？
”這個時間點鄭澈不是在上班嗎？怎么跟婆婆待在一起。“童童，你別著急，先回家，
我們回家談，好嗎？”我還沒說話，他就著急忙慌地掛斷了電話。等到我拿著東西回到家，
鄭澈和婆婆已經到家了。兩個人坐在客廳，臉上都不好看，明顯是剛吵了一架。“童童，
你回來了，孩子怎么樣，乖不乖？”剛打開門，婆婆就從沙發上沖了過來，盯著我的肚子，
一臉慈愛。“媽，你別著急，你讓童童先進來，我們慢慢說。”“童童，怎么樣，
醫生到底是怎么說的？”我把報告遞給了他，讓他自己看。“胚胎發育不良，大概率是畸形，
醫生不建議我們留。”我略帶哭腔地輕聲說道。等我說完，客廳沉默了很久。
“可能是醫院檢查出錯了，我們多換幾家醫院看看，我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畸形呢！
”“沒用的，這是三甲醫院給出的證明，怎么可能出錯！”我一句話打破了鄭澈的幻想。
“留，必須留！”婆婆也從報告中緩了過來，語氣堅定。“留？我們拿什么留，
萬一孩子生下來是畸形怎么辦！！！”一整天的精神緊繃，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你來管，
還是他來管？？？”我猝不及防的爆發嚇醒了鄭澈，他伸手環抱住我，
眼神示意讓婆婆先別說話。“童童，你先冷靜，我們再想辦法，沒事的，
沒事的……”他輕拍著我，慢慢安撫我的心情。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
鄭澈是一個優秀的好丈夫。如果不是他們一直在算計我肚子里的“孩子”的話。“媽，
你先別說了，讓我們想想。”看著婆婆還想張嘴的樣子，他抱著我回了臥室。“鄭澈，
我不能留他，我們做父母的不能這么自私。”他沉默了。4.到了晚上，
本應該熟睡的我坐在臥室里看著監控里的母子倆。“小澈，孩子一定得留啊，
你弟弟沒有時間了！”“你是不是后悔了？我告訴你，你弟弟是為了你死的！
你這輩子都欠他的，你還不完！”“小澈，媽求你了，最后一次，你再幫你弟弟一次，
這次毅兒一定會回來的。”好半天沒聽到鄭澈的聲音。“媽，可...”撲通一聲，
我婆婆竟然給鄭澈跪下了。“媽求求你，你就救救你弟弟吧，他真的沒有時間了啊！
”我有些震驚，媽跪兒子，我這婆婆真不怕她兒子天打五雷轟啊。“媽，你先起來，我幫，
我幫還不行嗎！”鄭澈一臉頹廢，對眼前跪下的母親選擇了妥協。第二天，
鄭澈端著早餐進來了，滿臉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童童，
要不我們就留下孩子吧，醫生也只是說可能會畸形，也沒說一定。”“不行！鄭澈，
我不敢賭那微弱的幾率，孩子不該成為我們自私選擇的代價，
如果注定他一出生就要面對布滿荊棘的人生，那我寧可他從未來過！”“童童，
醫生說了只是可能！可能！”他雙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語氣沉重地說道。我盯著鄭澈，
眼中滿是堅定。“不行！”看著我的眼睛，他知道勸服不了我，也受不了我婆婆的逼迫，
借口出差躲了出去。而我沒想到的是，向來和善的婆婆為了孩子竟然當眾給我跪下。“童童，
你就留下孩子吧，這是我們老鄭家的根，不能打啊！”婆婆抽泣著，街坊鄰居看過來，
紛紛指責我。見狀，我趕緊拉她起來，但她就死死地定在那。“媽，你先起來，
鄭澈可能沒給你說清楚，我回家慢慢給您說。”“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她這一鬧，
我今天肯定去不了醫院了。后面幾天婆婆從早到晚就堵在門口，哪都不讓我去，
眼都不眨地盯著我。甚至我去廁所，她就守在廁所門口。
居然還喊來街坊鄰居和居委會大媽們來勸我，你一言我一語。太吵了。我一句都不想聽。
只是心里有點高興，因為這比我計劃中的還要順一些。5.五天后，鄭澈回來了。
看著他風塵仆仆、灰頭土臉的樣子，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他一進門，
就被婆婆拉到了臥室。“怎么樣？法師怎么說？有沒有辦法？”婆婆一臉急切。“媽，
法師說她要親自看看才知道，他有辦法讓孩子恢復正常。”鄭澈糾結了一會，
還是選擇了說出來。“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法師一定有辦法的。
”婆婆說著說著都有點魔怔了。聽到鄭澈帶回來的消息后，婆婆好像又恢復了往日的和善。
“童童，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魚，你嘗嘗。”我強撐起笑意，夾了一塊魚肉。
婆婆又開口了，用孩子循循善誘著我。“童童，媽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害怕生下來的孩子畸形。”“不過，媽有辦法，我們老家有一位法師，不對，是神醫，
他說他能幫助孩子恢復正常，我們可以去試試。”“媽，人家三甲醫院醫生都說了不行，
我們要相信科學，什么神醫都是騙人的。”我裝作一臉不信的樣子。“怎么可能是騙人的，
小澈從小到大任何病都是神醫給看的。”說到這，婆婆指了指鄭澈，他也緩緩點頭。
“我們老家好多小孩子的病，都是神醫給治好的，沒有任何后遺癥，而且都非常聰明，
我們回老家讓神醫給看看。”“真的嗎？”看著我好像有些動搖了，婆婆又下了一劑猛藥。
“真的，我們就回去看看，要是神醫也治不好，那我也不管了，你們想打就打吧。
”她也知道最近逼我逼得有些緊，這也算是交換條件。“行，那就回去看一看！
”“我現在就給你二叔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我們明天就走。”婆婆看著十分激動，
生怕我反悔，急忙進屋發消息。一直在旁邊不出聲的鄭澈看見我答應了婆婆的要求，
一臉糾結：“童童，你……要不我們還是……”話還沒說完，
婆婆就一臉陰惻惻地從臥室走了出來。瞥了一眼鄭澈，他就不說話了。“童童，媽都找好了，
回老家一定有辦法的，你別擔心。”婆婆輕輕撫摸著我的肚子，異常慈愛，聲音也越來越輕。
“寶寶會健康的，會很順利……回來的。”“是啊，
會很順利的……”我仿佛沒聽到她后面說什么的樣子。“孩子會順利生下來的，你說是吧，
小澈。”“是……”他臉上的神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復雜。有不舍，有糾結，有解脫，
還有一絲內疚……第二天來接我們的車子如約而至。很奇怪，
自從上次那幾行字消失后就再也沒出現過。但在我上車的一瞬間，
眼前又突然出現了兩個字：“快跑！！！”有一瞬間的怔愣，
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坐上了車子。車子徑直駛向了鄭澈的老家——鄭縣，
一個四面環山的山溝溝里。鄭縣地處艾山深處，四面環山，
山上還有許多不常有外人涉足的村落。如果沒有村里人帶路，尋常人根本不可能進來。
看著眼前破舊的村子，我的眼角閃過一抹笑意。終于找到了！6.“紅霞回來了啊。
”“這是小澈的媳婦吧，長得真標志，這肚子看著是揣崽了吧。”“紅霞還是不死心，
這是第二個了吧。”“你別說，
這長得跟前一個還有點像……”......從進到他們村開始，路上就不斷有人打招呼，
看來他們在村里的人緣還不錯。就是每個人的眼神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仿佛我是那待宰的羔羊。鄭澈和婆婆沒理會那些招呼聲，一路走得飛快。
到了老家房子的門口，我就感覺陰森森的，進到里面更是覺得難受。整個屋子都被封了起來，
也沒有窗戶，到處貼著符咒，就像電影里看的鬼片一樣。“鄭澈，這屋子怎么是這樣的，
我害怕。”我佯裝害怕地往鄭澈的懷里縮了縮。“沒事，別怕，這都是用來嚇唬小偷的。
”騙鬼呢，這么大陣仗是要嚇唬小偷？鬼都不信。而一旁的婆婆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向了側屋。
“媽這是干什么去了？”看我一副想進去看看的樣子，鄭澈急忙拉住我。“沒事，
屋里長時間沒住人，媽去收拾收拾。”看著他強擠出的笑容，我就知道那里面一定有秘密！
說不定有我想找的東西。“走吧，讓她收拾吧，我陪你到處走走。
”鄭澈略帶強硬地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拉離了那間屋子。“咦，老公，這是你的房間嗎？
看來老公小時候也是個小帥哥啊。”我拿起桌上擺的相框調侃道。不過鄭澈的臉色并不好看，
臉色在光的照射下一明一暗，顯得很是瘆人。“這不是我，是我……我弟弟。”“嗯？
怎么沒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個親弟弟，怎么我都沒見過。”我裝作滿臉驚訝。
“他...他早都...”“鄭澈你給我閉嘴！”婆婆語氣很沖地朝鄭澈大喊道。
看到婆婆進來，他也不說話了，默默低下了頭。“童童啊，小澈他弟弟出遠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