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咒文、月影與人影疊加的瞬間,周圍的世界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扭曲。時空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時光開始倒流。
月光如銀,灑落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泛出清冷的光芒。街道兩旁的建筑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神秘,它們的輪廓在陰影中若隱若現,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霧氣中似乎有無數的幻影在游動。這些幻影或人形,或獸形,或奇異的形狀,它們在霧氣中穿梭,讓人難以捉摸。
遠處的山巒在月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藍色,仿佛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籠罩。山巒之間,云霧繚繞,不時有奇異的光芒閃爍,仿佛是隱藏著某種強大的存在。
在這個玄幻的環境中,一切都變得不確定起來。時光的逆流帶來了無盡的可能性,也讓這個世界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和挑戰。
藥王谷的夜雨總是帶著股腥氣,像是浸泡過無數草藥的銅盆里散發出的腐朽味道。蘇懷仁跪在青石板上,喜服被雨水浸成暗紅色,緊貼在他瘦削的身體上。
"蘇公子可知為何選你?"屏風后的聲音像毒蛇游過枯葉,讓蘇懷仁的后頸泛起一陣寒意。
年輕的蘇懷仁抬頭,燭光將屏風上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那分明是個正在啃食嬰兒的怪物影子。他喉結滾動,聲音發顫:"小、小人不知......"
"因為你夠普通。"莫天機轉出屏風,手中銀針在燭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普通到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意。"
蘇懷仁的瞳孔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揪住一樣,急劇地收縮著。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莫天機,仿佛要透過他的身體看到那隱藏在指甲縫里的暗紅色肉屑。
就在那一瞬間,時間似乎都凝固了。蘇懷仁的心跳聲在他耳邊轟鳴,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急速流動。
然而,就在針尖即將刺破他后頸皮膚的一剎那,喜堂里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這陣陰風來得毫無征兆,就像是從地獄中吹來的一般,帶著絲絲寒意和腐朽的氣息。
陰風呼嘯著穿過喜堂,吹得喜堂上的紅綢和燈籠搖晃不止。人們的頭發和衣服也被吹得獵獵作響,仿佛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在肆意擺弄著它們。
蘇懷仁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感覺到那股陰風似乎穿透了他的身體,帶來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啊!"新娘突然發出尖利的笑聲,那聲音完全不似人類,"谷主大人,您看他的表情多有趣!"
蘇懷仁猛地轉頭,看到新娘掀開了自己的紅蓋頭——蓋頭下是一張樹皮般干枯的老婦面孔,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滿口細密的尖牙。
"記住,從今日起你叫蘇愚。"莫天機的聲音直接在他腦中響起,像是有無數螞蟻在頭骨里爬行,"你夫人會每夜在熏香里加朱蛾粉,三年后,世上就再沒有蘇懷仁了。"
劇痛中,蘇懷仁最后的意識是聽見自己發出不屬于他的笑聲:"謹遵谷主法旨。"
"老爺,您又在發呆了。"柳氏的聲音將蘇懷仁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她正在妝臺前梳理長發,銅鏡里映出她年輕姣好的面容——完全看不出白日里那副可怖模樣。
蘇懷仁握緊藏在袖中的剪刀,強作鎮定道:"今日要去給明遠請先生,夫人可要同去?"
柳氏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突然毫無征兆地轉過頭來,她的動作異常迅速,以至于脖子都發出了“咔”的一聲脆響。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整個空間都被這一聲驚動了。
柳氏的嘴角緩緩勾起,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讓人不寒而栗。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蘇懷仁身上,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心的想法。
接著,柳氏慢慢地站起身來,她的步伐輕盈而優雅,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森。她一步步地走近蘇懷仁,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蘇懷仁的心上,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當柳氏走到"咳、咳咳!"門外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五歲的蘇硯瑾扶著門框,小臉慘白如紙,"父親...孩兒心口疼..."
蘇懷仁如蒙大赦,急忙抱起孩子:"爹這就去給你熬藥。"他轉身時,余光瞥見柳氏正用銀簪挑著一只蜈蚣放進嘴里咀嚼,蟲身上的人臉發出細微的哀嚎。
藥房里,蘇硯瑾虛弱地拉住父親的衣角:"爹,我昨晚夢見一個紫衣仙子...她說要救我..."
蘇懷仁的手猛地一抖,藥罐差點打翻:"胡說什么!"隨即又壓低聲音,"以后不許跟任何人提起這個夢,聽見沒有?"
孩子委屈地點頭,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血沫里混著幾絲金色的細線。蘇懷仁瞳孔驟縮,他驚叫道:“這……這是蠱蟲的幼蟲!”
一旁的蘇夫人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她顫抖著聲音問道:“懷仁,這可如何是好?孩子他……”
蘇懷仁緊緊握著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安慰道:“夫人,莫要驚慌。我定要找出這蠱蟲的源頭,救回孩子!”
蘇夫人淚流滿面,點頭道:“一切都聽你的,懷仁。只希望孩子能平安無事。”
蘇懷仁深吸一口氣,轉身對身后的仆人吩咐道:“立刻去請城中最好的醫師來,再派人去查探一下近期是否有異常之人或事。”
仆人們領命而去,蘇懷仁則抱起孩子,快步走進房間,準備為孩子治療。
在這個寂靜的雨夜,蘇懷仁獨自坐在書房里,微弱的燭光搖曳著,照亮了他手中那本古老的《蠱典》。他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書頁,沉浸在對蠱術的研究之中。
突然間,一股淡淡的杜若花香飄入了他的鼻中。這股香氣清新而獨特,與雨夜的潮濕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蘇懷仁不禁抬起頭,疑惑地四處張望。
就在這時,窗戶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輕輕推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緊接著,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如同幽靈一般,輕盈地飄進了房間。她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蘇公子可知自己活不過明年重陽?"女子指尖停著一只藍蝶,蝶翼上的紋路竟組成一個"死"字。
蘇懷仁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他拼命用左手抵抗,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杜...仙子...救我..."
杜清漪的銀鐲閃過一道寒光。她輕叱一聲:"破!"蘇懷仁后頸頓時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哇地吐出一截透明蠱蟲。
"時間不多了。"杜清漪語速極快,"柳氏給你的熏香里混了尸菇粉,是在培養你作移魂容器。莫天機要借你的身體還魂!"
蘇懷仁如墜冰窟:"為什么選我?"
"因為蘇家血脈特殊。"杜清漪突然警覺地望向門外,"有人來了!把這個藏進祠堂牌位..."她塞來一枚溫熱的玉片,化作花瓣消散在空氣中。
門被推開,柳氏端著茶盞走進來:"老爺深夜不睡,在和誰說話?"
蘇懷仁強自鎮定:"在背藥方。硯瑾的病..."
"那孩子活不過十歲。"柳氏冷笑著打斷,"倒是明遠..."她突然湊近,在蘇懷仁耳邊輕聲道,"谷主說,明遠體內的蠱王快要成熟了。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里,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就在這寧靜的時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劃破寧靜,炸裂了蘇府“老爺,二少爺昏倒在祠堂。 ”
蘇懷仁心急如焚地趕到現場,一眼便看到蘇明遠正倒在祖宗牌位前,身體不停地抽搐著。他的后頸處,杜若花紋閃耀著刺目的光芒,仿佛在向蘇懷仁訴說著某種不祥的預兆。
蘇懷仁毫不猶豫地快步上前,迅速掀開了孩子的衣領,想要查看那詭異的杜若花紋究竟蔓延到了何處。
“這……這是什么?”蘇懷仁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愕。
“父親,這花紋好可怕!”一旁的蘇明遠顫抖著說道。
蘇懷仁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緊緊地盯著那花紋,仿佛在回憶著什么。
“這圖案竟然與我當年在藥王谷禁地中所見到的‘血網陣’一模一樣!”蘇懷仁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恐懼。
“血網陣?那是什么?”蘇明遠不解地問道。
蘇懷仁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那是一種極其邪惡的陣法,據說一旦被激活,就會引發無盡的災難。”
“那我們該怎么辦?”蘇明遠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蘇懷仁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破解這陣法的方法,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我們去哪里找呢?”蘇明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蘇懷仁咬了咬牙,說道:“我會去尋找線索,你留在這里照顧好自己。”
說完,蘇懷仁轉身離去,留下了一臉擔憂的蘇明遠。那是一種極其恐怖的陣法,其威名早已傳遍天下,令人聞風喪膽。傳說中,一旦有人被這陣法所籠罩,便會陷入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之中,仿佛置身于地獄一般。這種痛苦不僅來自肉體上的折磨,更來自精神上的摧殘,讓人在生不如死的邊緣苦苦掙扎,最終命喪黃泉。
然而,如今這可怕的圖案卻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蘇明遠的身上,這讓蘇懷仁的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明遠身上的圖案,額頭上冷汗涔涔,雙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容器要成熟了?"柳氏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她手中銀簪上挑著的蜈蚣,此刻正扭曲成"S"形。
蘇懷仁強忍惡心點頭:"夫人先照看明遠,我去取藥。"
在柳氏妝奩最底層,蘇懷仁發現了那個裝滿胎發的香囊。當他翻到"蘇明遠"的名牌時,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發絲顏色與明遠完全不同,反而和硯瑾的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蘇懷仁突然大笑出聲,笑到咳出血沫,"好一個偷天換日!"
祠堂暗格里,杜清漪留下的玉片突然發燙。蘇懷仁取出一看,上面浮現出血字:"速毀銀簪!那是控制所有子蠱的鑰匙!"
"老爺翻妾身妝奩做什么?"柳氏陰森的臉突然出現在窗邊。她的指甲暴長,如利刃般刺向蘇懷仁的眼睛!
在那令人窒息的劇痛中,蘇懷仁緊咬著牙關,使出渾身解數,將最后一絲力氣匯聚于手中的銀簪。他的手指顫抖著,仿佛風中殘燭一般,但他的決心卻如同鋼鐵般堅硬。
終于,銀簪如同閃電一般,以驚人的速度猛地插入了香囊之中。這一瞬間,時間仿佛都凝固了,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著那即將到來的震撼時刻。
剎那間,一股強大的能量如火山噴發般噴涌而出。這股能量如同洶涌的洪流,以雷霆萬鈞之勢席卷而來,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撕裂、摧毀。它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巨獸,張牙舞爪地釋放著自己的狂暴力量。
隨著這股能量的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隨之而來。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如同狂風驟雨般席卷四周,將周圍的一切都卷入其中。煙塵滾滾,火光沖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被點燃。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如同狂怒的風暴,以雷霆萬鈞之勢席卷而來,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摧毀殆盡。蘇府的半邊房屋在瞬間被掀翻,磚瓦、木梁四處飛濺,仿佛世界末日降臨一般。
煙塵彌漫,遮天蔽日,整個蘇府都被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煙霧之中。當煙霧逐漸散去,人們驚恐地發現,柳氏的身體已經被燒成了一具干尸,面目全非,令人毛骨悚然。
而蘇懷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左眼被炸成了一個可怕的血窟窿,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的半邊臉頰。他的身體也遭受了重創,多處骨折,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十年后,十八歲的蘇明遠端著參茶走進書房:"父親又做噩夢了?"
蘇懷仁看著茶湯里游動的蠱蟲影子,笑著飲盡。他注意到明遠后頸的花紋已經蔓延到耳后,形狀酷似杜清漪當年戴的銀鐲。
"明遠啊。"蘇懷仁突然問,"如果你發現我不是你生父......"
少年瞳孔驟縮,茶盞"啪"地摔碎在地:"父、父親何出此言?"
這個反應讓蘇懷仁確認了猜測。當夜,他潛入祠堂密室,祖傳銀鐲在月光下泛著血絲。當他顫抖著戴上鐲子,左眼窟窿突然流下血淚——
無數畫面涌入腦海:柳氏在洞房夜往合巹酒里下蠱;莫天機將兩個嬰兒泡在血池里調換;杜清漪抱著個女嬰跳崖前,將銀鐲塞給了趕來救援的...
"清漪..."蘇懷仁摘下手鐲,淚水混著血水滴落,"原來你早就..."
最后的對決在鏡湖邊展開。蘇明遠綁著奄奄一息的蘇硯瑾,站在十二具棺材圍成的陣法中央。
"父親何必掙扎?"蘇明遠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沙啞,分明是莫天機在說話,"你這具身體,我今日收定了!"
銀鐲突然變得滾燙,杜清漪的虛影浮現:"就是現在!用純血啟動咒文!"
蘇懷仁折斷左手小指——這是當年種蠱時唯一沒被污染的部位。鮮血滴在銀鐲上,化作一條血蛇撲向蘇明遠!
"不可能!"莫天機的聲音充滿驚恐,"母蠱明明在..."
在你給我種的蠱蟲體內,竟然隱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蘇懷仁的左眼窟窿處,突然長出了一對藍蝶翅膀,那翅膀微微顫動著,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清漪當年,竟然用自己為引,將真正的母蠱種在了這里……”蘇懷仁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似乎對這個事實感到十分震驚。
這意味著什么呢?清漪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她早就知道這只蠱蟲的特殊之處?還是說,她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蘇懷仁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猜測和疑問,而那對藍蝶翅膀卻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一般,輕輕扇動著,讓他的心愈發不安起來。漫天藍蝶從蘇懷仁眼中涌出,銀鐲碎裂的瞬間,他抱住奄奄一息的蘇硯瑾。孩子的衣領散開,露出鎖骨下方淡藍色的蝶形胎記——和杜清漪的一模一樣。
"活下去..."蘇懷仁的身體開始化為光點,"帶著你母親的意志..."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刻,蘇懷仁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雨夜,紫衣女子將銀鐲戴在他手腕上,輕聲說:"記住,蠱毒最怕的,是心甘情愿獻祭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