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當我老婆的面,明上在罵我,暗里在訓她,人堂堂鹿家千金,嫁到我們家來,不是來享福的,難道是來伺候你這個糟老頭子的?”
我老公罵起他爹來,從不嘴軟,他將我攬在懷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警告他爹:
“不要在我老婆面前,大聲說話!”
我公公是典型的封建大爹,季、鹿兩家旗鼓相當,而且鹿氏在我姐的帶領下欣欣向榮,但我公公秉承著在家從夫的觀念,經常對我嘮叨一些三從四德。
豪門家庭里,奇葩的規矩頗多,比如我公公從小教育我老公,大便最多用兩節紙,從小事抓起,才能擔起整個大公司。
最終當然是多功能馬桶,拯救了我老公的屁股。
“爸,妄臣的一億,可不止花在我身上。”我和顏悅色,拿出一件紫檀木盒,遞給我婆婆。
“媽,妄臣在這件帝王綠翡翠上,砸了不少錢,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婆婆原本坐在沙發上,安靜的跟不存在似的。
我打開紫檀木盒,我婆婆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唉!這是上了佳士得十大世紀珍藏的那件,龍鳳呈祥玉佩嗎?哎呀!”我婆婆捧起翡翠玉佩,愛不釋手。
我婆婆平時所佩戴的那些百萬首飾,基本都在我公公名下,她想戴出去,得向我公公申請,才能從保險柜里拿出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增添過昂貴的首飾了。
我嫁入季家兩年,很少與公婆來往,在我眼里,我婆婆沒什么主見,她整個人都是淡淡的,不爭不搶,對我公公在外沾花惹草,從來都視而不見。
在我的夢里,當季妄臣帶著阮綿登堂入室的時候,只有我婆婆站出來反對。
她在我被季妄臣厭棄,確診癌癥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偷偷拭淚。
我給她戴上玉佩項鏈,“這玉佩戴在媽身上,才能彰顯出它的身價!爸,你說媽戴著好看嗎?”
我公公抿著嘴唇不出聲,他要是說好看,就等于認同了季妄臣在拍賣會上,給我花的錢。
“爸,消消氣,來吃顆車厘子~”季瀾星拿著一個車厘子,往我公公嘴里塞。
接著,她轉身就往我老公的嘴里送車厘子。
季妄臣的腦袋往后仰,和季瀾星拿著車厘子的手拉開距離。
“哥,你也消消氣嘛!”季瀾星的語氣里染著酥麻的尾音。
“謝謝妹妹。”
聽到季妄臣道謝,季瀾星眉目舒展,下一秒,我老公端走她手里的果盤,一步并到我身側。
季瀾星拿著車厘子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我老公往我嘴里,送上車厘子。
“老婆,我爸最近更年期,我們現在就回碧水蘭庭。”
我咬著汁水豐富的果肉,酸甜的滋味在我舌尖漫開。
“明天,你和爸一早就要出門了,今晚回碧水蘭庭,你得起的更早。”
“老婆心疼我~”他像一只在搖尾巴的大狗,全然不顧他爸已經紅溫了。
我偏頭,季妄臣伸手到我面前,我把果核吐在他手里。
“哥,我也要你喂我吃!”
季瀾星的語氣里,明顯有撒嬌的意味,她伸手來扒拉,季妄臣抬手避開她的觸碰。
“一邊去!”我老公想把她轟走,季瀾星嗯嗯唔唔的發出不滿的聲音。
從我嫁入季家起,我就莫名覺得季瀾星有些古怪,一想到她是季妄臣的妹妹,她的舉動更讓人感到惡寒。
而在那個夢里,我找到了答案。
我老公和阮綿在一起后,季瀾星被發現,她根本不是季家的千金,真千金被阮綿找了回來,我婆婆感激阮綿,這才完全倒向她。
季瀾星依舊留在季家,但她對季妄臣的占有欲與日俱增,在我的夢后半段,季瀾星成了我的軍師,給我出各種各樣的餿主意,讓我去找阮綿麻煩。
我死之后,季瀾星依然攪合在我老公和阮綿之間,讓他們分分合合好多年。
“你喂我嘛!我就要你喂!”
我回過神,就看到鬧騰的季瀾星正往我老公身上撲撲,她收起雙腿,想像只猴子似的,掛我老公身上。
我老公把整個盤子,扣在他妹臉上。
好幾顆車厘子掉落在她腳邊。
“啊!!”季瀾星發出抗議的尖叫。
我老公松了手,人也往后撤,和季瀾星保持著她觸碰不到的安全距離。
“哥!”季瀾星奪過果盤,跺著腳,“我跟你鬧著玩呢!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季瀾星氣呼呼的抱怨,還想用果盤去敲我老公的胸膛。
我老公冷著臉教育她,“沒大沒小的!當著我老婆的面,不準這么鬧!”
他攬著我的肩膀,要帶我上樓,季瀾星在我們身后喊道:
“那是不是,不當著時梨姐的面,我就能跟你這么鬧了~”
我轉過頭,只看到她眼里惡意的冷光一閃而過。
她是季妄臣的妹妹,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做些冒犯的事,季妄臣都會容忍她的。
可我不會縱容她。
“我老公又不是三歲,怎么會跟你瞎鬧呢?好羨慕瀾星這么有活力,二十了還像個兩歲小孩一樣,會鬧騰。”
我婆婆從紫檀木盒內收回視線,“瀾星這叫幼稚!一點定性都沒有!時梨趕快生個可愛的寶寶,來給我們家鬧一鬧。”
我捕捉到季瀾星漆黑的瞳仁里,出現龜裂的痕跡。
季妄臣應著我婆婆的話,“好的媽,沒問題的媽。”
他攬著我上樓的腳步都加快了。
*
我們回到陌生而嶄新的婚房,我和季妄臣結婚后,除了逢年過節外,基本不在主宅過夜。
我沒把季瀾星的事,放心上,在夢里她上躥下跳的一頓攪合,也沒有把我老公和阮綿分開,最后還耗盡了,她和我老公這么多年來所建立的兄妹之情。
“我先去洗澡。”我老公的聲音聽著有些低落。
我尋聲看去,就見他把脫下來的衣服,丟垃圾桶里。
“洗衣簍在洗手間。”我提醒他。
“扔了吧。”我老公說,“我穿這件衣服被我我妹抱過,你不膈應,我心里膈應。”
“你膈應什么啊?”
季妄臣已經走到了浴室門口,他的脊背寬闊,肌肉勻稱,如雕刻一般,大腿修長健碩極具爆發力。
他扶著門框,轉頭跟我說,“我這就把自己洗干凈,你不可以嫌棄我!”
他和我說話的語氣格外認真,好像要跟我拉鉤,不許我跟他反悔。
季妄臣的身影隱沒在浴室大門內。
我在原地站了良久。
我實在想不通,這般守男德的老公,怎么會在遇到阮綿后,迅速變心了?
我走進浴室,從季妄臣身后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