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默,今年26歲,人生最大的成就可能是把「倒霉」活成了一門藝術。
此刻蹲在城中村巷口啃冷包子時,我盯著左手背新冒出來的月牙形疤痕,
突然想起七歲那年被花盆砸破頭的場景——當時血流得滿臉都是,我蹲在原地哭,
路過的阿姨說了句「這孩子眼神真死」。手機在褲兜里震得發燙,不用看都知道是催債短信。
三天前替同事王璐頂包送錯貨時,她拍著我肩膀說「小默最懂事」,現在想想,
那笑容跟殯儀館賣骨灰盒的大姐似的,親切得讓人發毛。更絕的是上周體檢,
醫生推了推眼鏡說「準備后事吧」,今天又說「機器故障」,
合著我花三千塊買了個「人生過山車」體驗券?「喵——」巷尾的流浪貓又沖我叫,
灰毛沾著泥,瘦得能看見肋骨。我把包子掰碎扔過去,它聞了聞,尾巴甩得跟撥浪鼓似的,
扭頭就走。「得,連貓都嫌我晦氣。」我對著斑駁的磚墻嘆氣,
墻皮剝落的紋路像極了心電圖,規律地起伏著,仿佛在給我的倒霉人生打拍子。
手機突然彈出條彩信,是房東發來的律師函照片,黑體字「七日未繳清房租」刺得我眼睛疼,
胃里泛起酸水——不是餓的,是氣的,氣自己怎么就活成了「人形麻煩收容所」。就在這時,
頭頂響起機械音,冷不丁讓我打了個寒顫:「叮——檢測到極致倒霉宿主,
替罪羊系統1.0版本綁定成功。」我猛地抬頭,巷子里空無一人,
只有遠處奇牌室傳來的洗牌聲。月光被云層撕成碎片,路燈忽明忽暗,
照得墻根的青苔泛著詭異的光。手機屏幕突然黑屏,再亮起時鋪滿血色,
中央跳動的倒計時像根絞索:00:00:00,
下方小字紅得像凝固的血:首次綁定福利:免費替罪一次,可抵消任意等級災禍。
「誰……誰在說話?」我往后退,后背撞上垃圾桶,鐵銹簌簌往下掉。心跳快得離譜,
喉嚨發緊,想起小時候躲在衣柜里聽父母吵架的感覺——都是那種明知大禍臨頭,
卻無處可逃的窒息感。「宿主你好,我是系統助手小替~」手機里跳出個卡通小人,
扎著雙馬尾,笑起來露出尖牙,「完成替罪任務能換積分,積分能兌壽命、健康、錢錢哦!
現在要看新手教程嗎?」我咽了咽口水,手指在屏幕上亂劃。「肺癌晚期」
四個字還在眼前晃,可醫生今天說的「陰影位置很奇怪」又讓我心里發毛。
如果能用痛苦換健康……我不敢往下想,指甲卻深深掐進了掌心,疼得我倒吸涼氣。
「我怎么替罪?」話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耳光,這語氣跟網游里求帶的萌新似的,
透著股沒見過世面的怯。手機彈出王璐的照片,她端著保溫杯,杯蓋裂縫里冒熱氣,
像極了她平時假笑時咧開的嘴。系統提示音像超市促銷廣播:「同事王璐將被燙傷,
替罪成功得10積分!」我盯著照片里她涂著珊瑚色口紅的嘴,后槽牙咬得咯咯響。
上周她把錯單甩給我時,就是用這張嘴說「姐姐家里有事,你幫個忙唄」,
轉頭就跟主管說我「新人多鍛煉」。現在她指甲上的法式美甲在照片里閃著光,
像十根細小的毒針。「叮——是否接受任務?倒計時:00:09:59」屏幕開始閃爍,
紅色數字刺得我太陽穴突突跳。巷子里突然刮來陣風,卷起地上的煙盒,拍在我腿上沙沙響。
我摸了摸褲兜里的誤診單,又想起房東那條「再不交租睡橋洞」的微信,心一橫:「接就接,
反正爛命一條。」茶水間門口,我盯著手表秒針跳動,掌心全是汗。
王璐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混著她和旁邊同事的笑聲:「哎你說,小陳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昨天還幫我搬打印紙呢。」「得了吧,就他那倒霉樣,白送你你要啊?」
另一個女聲尖得像指甲刮玻璃。我攥緊拳頭,指甲扎進掌心的舊疤。
系統倒計時跳到「00:00:10」時,王璐的笑臉出現在走廊盡頭,
保溫杯在她手里晃得像個定時炸彈。「9、8……3、2、1——」我默念著沖出去,
肩膀結結實實撞上她的胳膊。她尖叫著松手,保溫杯砸在地上,開水潑在我左手背,
劇痛像把火瞬間竄遍全身。我想罵娘,卻看見水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不到十秒就只剩層紅印,比燙傷膏還管用。「你發什么瘋!」王璐跳著腳后退,
高跟鞋卡在地磚縫里,「想追我就直說,搞這種變態套路?」我沒理她,盯著手背發呆。
系統提示音響起時,王璐的手機突然炸響,她接通電話的瞬間,臉色比墻皮還白:「什么?
小寶在幼兒園摔斷胳膊?怎么回事……」她聲音越來越小,踉蹌著往電梯跑,
包臀裙蹭到垃圾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我站在原地,后頸發涼。原來災禍不會消失,
只會轉移——我替她擋了燙傷,她兒子就替她斷了胳膊。這算哪門子「替罪」?
分明是把倒霉蛋的帽子從自己頭上摘下來,扣到別人家人頭上。手機震動,兌換商城彈出,
10積分像根鉤子,勾得我喉嚨發緊。「換一天壽命。」我點擊確認,心臟突然暖起來,
像喝了口過期的熱可可,甜得發苦。低頭再看手背,昨天磕的月牙形疤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道新疤,跟剛才燙傷的位置分毫不差。
「宿主請注意~替罪印記會記錄每次回溯哦~」系統音突然變得含糊,像嘴里含著口水,
「積滿九道……會有驚喜呢~」我皺眉摸了摸疤痕,皮膚下隱約有凸起,
像條埋在肉里的細線。走廊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把手機塞進褲兜,彎腰假裝系鞋帶,
聽見兩個女同事經過時的嘀咕:「剛才那聲尖叫是不是王璐?聽說她兒子出事了……」
「活該,誰讓她總把鍋甩給新人。」下班路上,巷口的流浪貓居然蹭了蹭我褲腳。我愣了愣,
從兜里掏出半塊壓縮餅干——這是我明天的早餐。貓叼著餅干跑開時,尾巴掃過我腳踝,
癢得我想笑,又覺得鼻子發酸。出租屋燈泡忽明忽暗,我脫了鞋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上的霉斑。左手背的新疤隱隱發燙,像塊燒紅的炭貼在皮膚上。
系統說「回溯已發生的災禍」,那是不是意味著,我能把過去二十六年的倒霉事都抹掉?
可如果災禍只是轉移,那我算什么?人形避雷針?還是移動災禍中轉站?手機突然震動,
是母親發來的微信:「默啊,明天周末,回家吃飯不?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媽給你做。」
末尾跟了個咧開的笑臉表情,看得我胃里發酸。自從父親再婚后,母親總說「就盼著你回家」
,可每次回去,她不是抱怨腿疼,就是念叨「鄰居兒子給父母買了房」。我盯著屏幕,
拇指在鍵盤上懸了十分鐘,最后回復:「不了,加班。」剛點發送,
系統又彈出任務:路人甲將在1小時后遇劫,替罪得20積分。
照片里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ATM機前,公文包拉鏈沒拉嚴,露出半截文件。
「去他媽的。」我罵了句,抓起外套往外走。
酒精在血管里晃蕩(中午在便利店買了罐啤酒),腦袋發暈,但腳步很穩。
如果說第一次替罪是賭一把,
那這次就是想驗證——驗證這系統是不是真的能讓我「逆天改命」,
還是把我往更深的坑里推。ATM機旁的巷子里,黑影竄出來時,男人正低頭數錢。
「把包給我!」刀光一閃,男人渾身發抖,公文包「啪嗒」落地。我沖上去時,
聞到黑影身上有股劣質煙味,跟父親出軌那年抽的煙一個味兒。刀劃在胳膊上的瞬間,
我聽見自己悶哼一聲。血滲出來時,系統提示音響起:「替罪成功!」疼痛來得快,
去得更快,結痂時像有螞蟻在傷口上爬。男人蹲下來扶我,聲音發顫:「兄弟,
你、你沒事吧?」「死不了。」我扯出個笑,胳膊上的疤已經成型,細長的,像條蜈蚣。
男人從公文包里掏出張名片,塞給我時手指在抖:「我是律師,叫張建軍。
你這傷……得去醫院處理啊。」我接過名片,看見上面印著「婚姻糾紛專業戶」,
突然想笑:「不用,我皮糙肉厚。」張建軍盯著我胳膊,欲言又止,
最后嘆口氣:「現在像你這么熱心的年輕人不多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處了?」
我一愣,低頭看他公文包,里面露出半張病歷單,姓名欄寫著「張小雨」,
診斷結果是「白血病」。原來他著急取錢,是為了給女兒治病。「沒事。」
我把名片塞進褲兜,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你女兒會好起來的。」張建軍猛地抬頭,
眼里閃過一絲光。我沒再說話,沿著路燈往回走,胳膊上的疤越來越燙,像在燃燒。
路過便利店時,我買了兩罐啤酒,坐在臺階上喝。第一口下去,辣得我皺眉,
第二口卻品出了麥芽的甜——原來啤酒不是一直都那么苦。回到家,我對著鏡子脫衣服,
左胳膊上兩道疤清晰可見:一道月牙形,一道蜈蚣狀。系統說的「印記」是真的,
每道疤都在提醒我,我替別人扛了多少災禍。可這些疤為什么會留在我身上?是紀念,
還是警告?手機屏幕亮起,系統提示:「積分30/100,距離治愈肺癌還差20積分。」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不再悶痛,但能清楚感覺到心跳,一下,兩下,像在敲鼓。
窗外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霉斑,
突然想起張建軍看我的眼神——那是種「看見救星」的眼神,跟母親看我時一模一樣。
「我這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我問自己,沒人回答。巷子里的流浪貓又開始叫,
叫聲里帶著點急切,像在催我做決定。手機震了一下,
新任務彈出:外賣員將在半小時后遭遇車禍,替罪得30積分。
我盯著照片里那個戴頭盔的年輕人,他嘴角上揚,露出顆虎牙,
像極了高中時總幫我撿作業本的同桌。「接受。」我點擊確認,聲音沙啞得像吞了把沙子。
系統倒計時開始跳動,我起身穿上外套,路過鏡子時,
看見自己眼里有團火——不知道是希望,還是毀滅的前兆。替罪成癮是從第三周開始的。
起初我還挑任務,專揀那些看起來「性價比高」的——比如替快遞員被狗咬傷,
疼得我直打滾,卻換了30積分;后來發現不管輕重,積分都按災禍等級算,索性來者不拒。
上周替個高中生擋下持刀搶劫,刀刃捅進腹部的瞬間,我聽見自己的肋骨「咔嚓」響,
可不到十分鐘,傷口就愈合了,只留下道蚯蚓狀的疤。
的刀疤(搶劫)、腹部的蚯蚓疤(捅傷)、右腿的牙印(狗咬)、后背的燒傷(廚房爆炸),
還有昨天替醉漢承受酒精中毒后,手腕上多出的針孔狀疤痕。
系統說每次替罪都會「回溯災禍」,可我明明只替了六次,為什么會有七道疤?
「宿主是不是數錯啦~」系統小替的聲音帶著撒嬌,「印記是會自己『生長』的哦~」
我沒心情跟它扯皮,盯著手機里的積分余額:200/1000。自從兌換了「治愈肺癌」,
胸腔里的鈍痛消失得無影無蹤,體檢報告干凈得像張白紙。更神奇的是,
上周替富二代擋槍后,他爹居然給了我張黑卡,說「算是醫療費」
——里面的數字足夠我在市中心付首付。「默啊,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母親在電話里笑,「怎么總不回家吃飯?」我捏著手機,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曾經的黑眼圈和痘痘不見了,皮膚光滑得能反光,連常年佝僂的背都挺直了。
右肩的燒傷疤痕在燈光下泛著淡粉色,像朵開敗的花。「忙。」我簡短地回答。母親不知道,
上個月她糖尿病發作暈倒時,我用100積分替她擋了一劫。系統說「母愛值」
能換特殊獎勵,可當我看見她頭頂的壽命倒計時從「30年」跳到「37年」時,
心里想的卻是:原來她能活這么久。「陳默,來辦公室一趟。」主管敲了敲我的桌子,
打斷了我的思緒。主管辦公室里,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
他扔給我個信封,里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現金:「上次那個項目,你辛苦了。」我挑眉。
這項目本是王璐負責,她兒子骨折后請了長假,主管把爛攤子丟給我時,
說的是「年輕人多鍛煉」。現在項目成了,他卻說是「辛苦了」。「謝謝主管。」我收下錢,
指尖觸到信封上的油漬——大概是他邊吃炸雞邊數的錢。走出辦公室時,王璐正好回來。
她瘦了一圈,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兩拳,看見我時眼神一暗,快步走過。
我聞見她身上還帶著醫院的消毒水味,突然想起系統提示:她兒子的骨折,
最終會以某種形式「回到」我身上。那天晚上,我在巷口喂流浪貓時,
突然感覺腳踝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皮膚下鼓起個包,像有條蟲子在里面蠕動。
我咬著牙扒開褲腳,一道新的疤痕正在生成,形狀跟王璐兒子打石膏的右腿一模一樣。
「叮——宿主觸發『災禍回溯延遲』,獲得特殊積分×10~」系統提示音響起時,
劇痛消失了,疤痕也隨之淡化,只剩道淡淡的印子。我蹲在地上喘粗氣,冷汗浸透了襯衫。
原來災禍不會消失,只是暫時寄存,等時機成熟,還是會以另一種形式落在我身上。
這他媽的哪是替罪羊,分明是個移動災禍儲蓄罐。但我停不下來。第三個月,
我搬進了江景房。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手里攥著父親的體檢報告——他的胃癌居然「奇跡般」痊愈了。上次回家吃飯,
他拍著我肩膀說「兒子有出息」,我盯著他頭頂的壽命倒計時:45年2個月7天,
突然想起他出軌那年,也是這樣摸著小三的肩膀說「寶貝真乖」。「宿主真是天才呢~」
系統小替的聲音里帶著諂媚,「主動替罪效率比被動高十倍!現在只差兩道印記,
就能解鎖『終極兌換』了哦~」我摸了摸腹部的疤痕,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縫合狀的印記,
像條丑陋的蜈蚣。手機彈出新任務時,我正在健身房舉杠鈴,
肌肉線條流暢得讓我有些陌生:網紅主播將在直播中遭遇爆炸,
替罪成功可獲得50積分+目標壽命10年。照片里的女人化著濃妝,對著鏡頭比心,
胸前的吊墜晃得人眼暈。我想起上周在便利店看見她的直播,屏幕上飄著「姐姐好美」
的彈幕,她卻在鏡頭外對著助理破口大罵:「這破燈打出來我臉像發面饅頭!」「接受。」
我點擊確認,杠鈴「咣當」落地,驚得旁邊的小哥急忙躲開。直播現場在郊區的倉庫,
我混進去時,工作人員正在調試設備。網紅主播——叫什么「桃桃醬」——坐在化妝間里,
對著鏡子補口紅,腳邊堆著十幾個空的能量飲料瓶。「桃桃姐,該上場了。」
助理怯生生地說。「急什么?」她翻了個白眼,「等會兒爆炸效果一定要逼真,
要是嚇不到觀眾,老娘跟你們沒完。」我皺起眉頭。系統提示里說這是「意外爆炸」,
可聽她的意思,分明是故意為之。難道災禍也分「主動」和「被動」?如果我替她承受的,
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孽,那這積分還算「干凈」嗎?沒等我細想,倒計時跳到了0。
倉庫中央的道具車突然爆炸,火光沖天,熱浪裹著碎玻璃撲面而來。我撲向桃桃醬,
替她擋住了最猛烈的沖擊。灼熱的氣浪掀翻屋頂,我聽見她的尖叫,
卻感覺不到疼——皮膚下有層詭異的屏障,像氣泡膜似的緩沖了所有傷害。
「叮——替罪成功!獲得50積分+目標壽命10年~」系統音響起時,
我看見桃桃醬的頭發被燎焦了,可她顧不上疼,抓起麥克風大喊:「家人們!
剛才真的好危險!感謝榜一大哥的火箭!」我躺在地上,
看著她頭頂的壽命倒計時從「60年」掉到「50年」,突然覺得惡心。右肩傳來刺痛,
低頭一看,那里多了塊焦黑的印記,形狀跟她直播間的logo一模一樣。「先生,
您沒事吧?」醫護人員把我抬上擔架時,我聽見桃桃醬在跟導演吵架:「這效果不夠震撼,
下次得加真炸藥!」那天晚上,我在醫院走廊里看見張建軍——就是上次被搶劫的律師。
他正跟個小女孩說話,女孩戴著帽子,露出尖尖的下巴,跟他長得很像。「小雨,
這是陳默叔叔,上次就是他幫了爸爸。」張建軍看見我,眼里閃過驚喜,「小陳,
這是我女兒小雨。」「叔叔好。」小雨聲音很輕,卻很清亮。
我注意到她帽子邊緣露出的皮膚,白得不正常,像紙一樣薄。「手術順利嗎?」我問。
張建軍點點頭,眼眶有些紅:「多虧了您上次幫忙,湊夠了手術費。醫生說,
小雨的治愈率有百分之八十。」我想說「不是我的功勞」,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檢測到高壽命目標:張小雨,剩余壽命87年2個月15天。
是否開啟替罪程序?我猛地抬頭,盯著小雨頭頂的倒計時。87年,
比我現在偷來的壽命加起來還長。張建軍還在說著感謝的話,可他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像戰鼓一樣響。「陳默?陳默!」張建軍的手在我眼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