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自古以來都讓人頭疼又無奈,尤其是基于一些事實發散的流言,況且,自己還有些理虧。
雖然林家在村子里是外姓,但到底在村子這么多年了,且林征還是個軍官,村子里沒人敢直接去當事人面前嚼舌根。
林家想要解釋也不好解釋,也不能直接上去說,更顯得心虛,坐實流言。
劉素蕓著實待不下去了,林家人也有些受不住了,林母立馬收拾東西。
林父去找村支書提前將自己工分算了算,因為去的地方太遠,都換成了錢好帶。
在一個寧靜的早上,林家悄無聲息的走了。
蘇青禾聽說后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有些高興。
書中男主事業轉型的導火索便是這次回村,間接害死她,導致林家在村子里的名聲不好,很快帶著一家人去隨軍了。
這一次劇情雖然同樣發生了。
但,她活著啊,還是不一樣的。
“苗苗,你今天看著這么開心啊,是不是知道今天我給你帶好東西回來了。”
突然聽到陸宴安的聲音,蘇青禾看過去,
只見一個灰白參雜的兔子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兩只耳朵被陸宴安拽著,不停的在空中撲騰著。
“野兔!”
“陸哥,你怎么抓住的,它跑的可快了。”
她們村子臨山,山上有好多這樣灰兔子,但是非常的機敏,偶然看見的,一般是追不上的。
一般村子里都是專門在山上放些套圈來套。
蘇青禾看兔子非常的有活力,四條腿都非常有勁兒,看不出受傷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抓的。
陸宴安晃了晃兔子,
“一只野兔而已,小問題。”
“怎么樣,喜歡嗎?”
蘇青禾點點頭,
“嗯嗯,看它這么肥,這么有活力,麻辣的肯定很好吃。”
陸宴安聞言,頓了一下,不由有些失笑。
他抓到兔子還特意在河里洗了洗,然后讓太陽曬干才過來的,他看一般的小姑娘都喜歡兔子,特意送給她解悶的。
不過……
他視線落到手上的兔子上,確實挺肥,小腿蹬的也還怪有勁的,肯定滋味不錯,苗苗說的對。
“好,我馬上做麻辣兔。”
陸宴安立馬決定。
這幾天為了給蘇青禾補身子,陸宴安一直都做了硬菜,配料夠,做出來的味道自然非常的好。
但畢竟是給病人的,口味淡。
現在蘇青禾看起來好多了,陸宴安想給她做個重口味的菜嘗嘗。
等到午飯吃完后,陸宴安欲言又止的看向蘇青禾。
“陸哥,怎么了?”
像是等蘇青禾這句話一樣,陸宴安立馬坐直身體,快速從塞的鼓鼓囊囊的口袋中掏出被手帕包著的東西,然后打開放到蘇青禾眼前。
蘇青禾視線隨著陸宴安的手移動,看到一個存折、一沓各種類型的票、以及上到10元的大團結下到1分的硬幣,很明顯這是陸宴安這幾天花費后剩的。
“苗苗,我們的結婚申請已經下來了,我們得去領證了。
我沒想到來這里會和你看對眼,所以沒有準備那么多東西,買的也不方便,只有手表還行,這些都給你拿著,到地方了再買其他的。
你看行嗎?”
陸宴安有些小心的看著蘇青禾的表情詢問。
蘇青禾驚了一下,沒想到陸哥要說的是這個,不過想想也該要領證了。
軍人假期是有數的,按理說他早該回部隊了,能留這幾天,肯定是因為請了婚假。
即便是婚假也要考慮路上的時間。
她心里早決定了,現在陸宴安提出來了,也沒什么好拒絕的。
但看蘇青禾沒有回答他,陸宴安有些著急,
“苗苗,要是你覺得太突然的話,我們可以帶你先去島上領原本要為你哥哥準備的新軍裝。”
還有撫恤金,不過他沒有說出口,這個時候他不想說出來讓她難過。
他雖然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苗苗,但是青山經常給他炫耀他妹妹,他大概也是知道苗苗的性子,肯定不會接受他給的東西。
所以這次來,他沒有帶青山的撫恤金,沒有帶青山的舊物。
他想要讓苗苗跟他去海島一趟收拾舊物,然后告訴她青山的撫恤金加上戰友們給的,還有他給的,讓他用了,給她京市買個房子,找個工作,讓苗苗安心接受。
之后再找機會將撫恤金都給苗苗。
只是沒想到苗苗哪里都合他心意,他空閑時間不多,難得遇到這么一個人,他不愿意錯過。
被催婚多了,他也想過結婚的事情,但是在別的事情都果斷的他,到這里總有些優柔寡斷,以至于他最后都想各種借口推脫了相親。
他的爺奶,父母都有自己忙碌的工作要做,姐姐更是在他剛出生便參軍了,常年不回家,更別說如今已經結婚了。
他從小到大沒有和父母,姐姐相處過多長時間,姐姐他沒有多少印象,而父母他感受最多的還是匆匆的擁抱,和他們匆忙的背影。
他心疼他們,但是他也曾埋怨他們,真的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嗎。
他也想要為他們做一些事情,他主動要接替警衛員的工作,想要為他們打晚飯,因為和爺奶不住在一起,跑上跑下好不容易忙完了,但是等到他們回來飯已經涼了。
無論是爺奶還是父母都是簡樸節儉的人,即便涼了他們也吃的干干凈凈。
父母還好,爺奶到底是年紀大了,差一點被他害的進了醫院,他被嚇住了。
累急了的他們懶的麻煩,但是他能做。
他便學會了做飯。
同樣也是推己及人,他向往爺奶父母真摯的革命友誼,他也想要,但是他不想他的伴侶辛苦,不想要他的孩子只能看到父母的背影,不想他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因為意外不在了。
他想要一個合他眼緣的革命伴侶,又覺得對不起她,他只能將孩子留給她照顧,不想要耽誤這個好姑娘。
但是愿意做軍嫂,愿意與他相親的,經過深思熟慮能接受他工作的姑娘,真被人介紹的時候他又有些猶豫了。
但忽然看到合眼緣的,他才知道之前所有的想法只是太矯情。
真的放到了心中,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
而且,他是有機會的,他看的出來苗苗對他很特別,很有好感,他知道肯定是青山沒少在苗苗跟前說他好話。
都這樣了,他還不抓緊時間定下來,還等什么。
考慮?有什么好考慮的,他就是稀罕苗苗。
他在海島上,苗苗在京市,等他考慮好了,再準備找苗苗的時候,苗苗都要嫁給別人了,他一點不懷疑苗苗的好,肯定有好多人眼睛不瞎。
到時候他哭瞎眼都沒用,還得咬著牙給苗苗嫁妝,祝他幸福。
不行,不能想,陸宴安咬了咬牙,呼吸都亂了一下,苗苗是他的,誰都搶不走。
“苗苗,去京市吧,房子還是要過戶給你的,還有工作,你這身子不好,我放心不下,地里都是體力活,太累了。”
蘇青禾聞言,愣了一下,張嘴想要說什么,陸宴安又開口了,
“苗苗,我知道你的性子,但是你不要拒絕,這房子和工作……”
陸宴安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
“抱歉,我真的當青山是兄弟的,我沒有想要拿錢買斷的意思,青山最是在乎你這個妹妹,他必定希望你好的。”
蘇青禾明白陸宴安的意思,看陸宴安低頭難受,渾身不安的樣子,蘇青禾起身輕輕抱住他。
她沒有辦法說哥哥沒有死,即便是真的,哥哥也是因為當他是好兄弟好戰友,才愿意在危機時候什么也不考慮的幫他。
這個年代就是如此,他們都是為了我們負重前行,她可以難受,但不能怨懟。
陸宴安忽然聞到友誼雪花膏的香味,額頭感受一抹柔軟,身體僵硬的好似生銹的機器,臉上、耳尖好似在毒辣的陽光下暴曬了一樣。
蘇青禾感受到陸宴安脊背的僵硬,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后退幾步,坐到自己位子是,拿起搪瓷缸喝水,臉色不由帶出一點緋紅。
蘇青禾雖然表情淡然,但心里尷尬死了,不由想到她曾經看到的一句話,果然不能心疼男人。
好一會兒,陸宴安摩挲著手指,出聲打破空氣中的尷尬,
“苗苗,你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