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哼哧哼哧的,好不容易將車推到了停車場里,兩個人差點脫一層皮。
楚染棲臉上的妝都已經花了。
她用婚紗裙擺擦臉,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那件破爛不堪的裙子一弄,反倒是漂亮了許多。
張添看了她一眼,看著她像鬼一樣的妝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趕忙提醒
“要不然你去化個妝,你這樣好像不太得行啊,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豈不是得笑話我們傅家,況且你一個小姑娘,也應該要臉的吧,不能因此而隨隨便便的就出席你的婚禮吧,畢竟這可是人生中的最大的事兒,如果你非要如此出席,到時候其他人可是會笑話你們楚家的。”
楚染棲直接用手從上到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一臉的大義凜然。
“我看誰敢笑話我,我看誰敢笑話我,你敢笑話我嗎?啊,你家少爺敢笑話我嗎?你家少爺敢笑話我,那就是畜生不如的行徑,你會笑話我嗎?我這一路跟你風塵仆仆的走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推著車到處亂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女的是大力士呢,你會笑話我嗎?你要敢笑話我,你是不是得掉牙呀?凈說那沒有用的話,趕緊的進去吧。”
傅南辰本來還在那里等待著呢,突然看見一個穿著破爛服的人,手邊跟著一個同樣穿著破爛兒,好像剛從垃圾場里出來的女鬼的清潔工,嚇得差點從凳子上站起來。
真的,說句實在話,要不是因為傅南辰現在還扮演著殘疾人的角色,搞不好,他原地一蹦三尺高,直接上房頂。
傅南辰無語,盯著那遠處而來的人,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人還是鬼。
遠處而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那所謂的,即將結婚的新娘,以及自己今天早上剛派出去的助理兼司機兼特助兼自己的兄弟——張添。
傅南辰咽了咽口水,周圍的人都對著那兩個破爛人指指點點,聲音里帶著些許的奇怪。
“不是,這是哪兒來逃難的呀?不知道這婚禮現場不接待瘋子和神經病嗎?今天早上,這酒店不是剛剛趕出去兩個想要蹭吃蹭喝的神經病嗎?這怎么又來兩個?”
“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玩意兒長得有點眼熟啊,是不是楚家那個?”
“不能吧?不能吧,雖說有點子不可思議,但是她也不是楚家的那人吧。”
一席話,直接把楚染棲定在了原地,差點洗個澡。
楚染棲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著遠處而來的輪椅上的人,一時之間倒是有點不好意思。
楚染棲想找張添求救,剛回頭,就發現張添朝著輪椅去了。
輪椅之上的人,遠遠的定在那里,臉色非常冷靜,真的非常冷靜。
傅南辰并沒有哪一個瞬間,比現在更加冷靜了,真的。
張添看不出來他家少爺的心里所想。
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著自己家的少爺,差點哭出來。
終于,傅南辰哼唧出了一句話:“不是,你們兩個人逃荒去了,還是給我挖垃圾場去了,怎么造成這個德行?早上的時候,我不是告訴你,要早點兒過來的嗎?省的讓我小媽和我爸挑理,你怎么現在才過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張添,你給我解釋清楚,否則的話,你5000塊錢的獎金只能被砍一半。”
“我告訴你,一天5000和一天2500,可是差的太多了。”
張添的心酸勁憋了回去,只好把自己遭遇的事情全說了。
“我,我也不想啊,少爺,但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玩意兒,把我那剛買的勞斯萊斯的車胎給我扎爆了,前后左右4個車輪,無一幸免,好在少夫人從胡同口里騎著自行車竄了出來,拯救了我,不然的話,我就得露宿街頭了。”
“少爺,真的要不是,我心里強大,我現在巴不得都得已經嚇出尿了,你不知道,少爺,少夫人英勇無比,那騎著自行車,一邊蹬腳蹬子,一邊罵罵咧咧的樣子,差點迷倒我。”
他家少爺傅南辰瞪了張添一眼,差點氣的直接創造醫學奇跡。
傅南辰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兄弟居然如此的神經病。
從前他只覺得,自己的兄弟可能比較跳脫,甚至可能比較會開玩笑。
但是,今天這件事情,卻讓傅南辰無語至極,突然間悟出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神經病要遠離。
周圍的小聲議論,夾雜著指指點點,傅南辰全在看在眼里,聽在耳旁。
傅南辰假意生氣,手上青筋暴起,差點打死那個嘴賤的人。
好在,傅南辰還記得自己的事情,趕緊催促張添。
“趕緊的,把我推過去,趕緊結婚,還有,去找老爺和小夫人,跟他們說少夫人過來了,得讓他們看成好戲呢。”
張添只好點了點頭,去了后臺。
楚染棲站在臺上,看著被人推著,緩緩走來的電動輪椅上的男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長得如此好看,如果換做平常,她大抵都是要撲上去了。
但是,好在楚染棲想起,這是自己的姐夫,而自己今天要參加的是自己姐姐的婚禮。
哦不,是自己的婚禮。
所以她一副嬌羞的模樣,忙不迭的迎上前去,就想推人家。
但是,傅南辰卻一副看鬼的模樣,歪了一下身體,一臉奇怪的看著楚染棲。
傅南辰看著她漸漸伸過來的手,以及滿是灰塵的婚紗,趕緊咽口水,順便嫌棄的催促。
“快走,快走,快走,你趕緊把我推走。你怎么造成這個德行?你跟張添你們兩個人一定是去翻垃圾桶的,是不是?”
“楚染棲,我是你丈夫,雖然我們兩個人沒有感情,但是你不至于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我,真的,我說真的,咱沒必要的事情,你又何必穿成這般破爛兒,如果你不想嫁給我,你可以提前跟我說,我沒有逼著你,我也沒有攔著你,咱們兩個人橋歸橋,路歸路,你說對吧?”
雖然楚染棲推了一路車,但并不臟。
所以,楚染棲用那手一把捂住了喋喋不休的傅南辰的嘴,在他厭惡的,震驚的,惶恐的,想要破口大罵之,宛若調色盤一般的臉色與眼神中,警告他。
“不,你想娶我,你從來都想娶我,你一直都想娶我,你恨不得早點把我娶回家。”
“行了,閉嘴,不要再說了,我們兩個人現在就舉辦婚禮,舉辦完婚禮之后,你趕緊把我送進洞房,以后你的家產就是我的家產,你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你的公司就是我的公司,我的錢就依然是我的錢。”
傅南辰懵了,瞪著這貪得無厭的女人,一時半會兒分不出來她話里的真假。
也不明白這人是單純的喜歡錢,還是喜歡他了。
而更離譜的是,他那個小媽,也順著戲文出來了。
這一下,家族倫理戰與火葬場就這樣開始了。
傅南辰的父親一副瞪大眼珠子的模樣,看著站在遠處,穿著一身破爛婚紗,臉上妝也花了的女孩兒,懵了。
但是依然忍不住他,盯著楚染棲傲人的身材,以及滿身膠原蛋白的臉咽口水。
傅南辰的小媽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幕,抬起手,一把掐在了傅遠的腰上,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就那么好看,就那么好看,是不是有個女人你就想多看一眼,傅遠,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已經跟你結婚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我現在是沒孩子,你可以拋棄我,但是如果你敢的話,就別怪老娘對你不客氣,你再多看你兒媳婦兒一眼,你再多看點兒兒媳婦兒一眼,現在我就殺了你,信不信?”
傅遠齜牙咧嘴的,一聲不敢吭,像是被拔了爪子的鷹,任人宰割。
而楚染棲似乎也感覺到了那股子有點子煩人的視線,瞪了一眼遠處的人,眼神里帶著諸多的不開心
然后,楚染棲在傅南辰厭惡的眼神里,突然開口,興奮的說了一句:“所以,這就是你那畜生父親嗎,簡直倒反天罡,等著,等老娘來收拾他,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