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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說什么胡話?昭昭,你的性子最是溫和,善良,是逆子負了你!”
“況且剛才,朕已經(jīng)許諾讓你嫁給朕的愛子雁時了,他性子謙良,與你最是相配,感情嘛,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
皇上說著,我便聽著。
十年前我初來乍到,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
我的心里不免自嘲,十年,不愛你的人如何能培養(yǎng)感情?
“下旨。”
一句話便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眾人烏泱泱跪了一地。
“年家女德行有失,口無遮攔,待生下皇孫,施以掌刑一年,期滿出宮,此生不得再入皇宮。”
要不是屏風遮著,只怕是眾人都要被年婉婉聞言驚醒又錯愕的表情笑死。
“太子結黨營私,品行不端,屢教不改,驕奢成風,不恤國事,自即日起,禁足東宮,非詔不得出,以示懲戒。”
顧焱聞言癱坐在地,本以為他要為自己辯解一番,可沒想到開口還是為了年婉婉。
“父皇,父皇你不可以這么對婉婉,她生育有功啊父皇!你這么做會寒了年家的心的!”
我嘆了一口氣,他還是想要靠著年家東山再起,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皇后聞言,便立刻撲到了皇上身前,扯開了求情的顧焱。
皇上見到滿臉愁容的皇后有些不忍心,別過臉去。
“皇后,你不必勸朕,朕已經(jīng)很縱容這個逆子了......”
皇上的話還沒說完,皇后娘娘便開口打斷。
“不,臣妾不敢!臣妾是來想皇上請罪的!”
她知道,如果此時再不管,那他的命可能都保不住了!
為了一個女人,為了眼前的利益,實在是愚蠢!
她一直都不出聲,是因為她知道皇上一直都在給她面子。
她不能以愛相挾。
一直以來顧焱的無能她都看在眼里。
治洪治旱,他常與皇上發(fā)生爭執(zhí)。
軟弱無能,放在尋常人家便是一個心軟的好處。
可放在帝王之家,這便是原罪。
她顫顫巍巍的摘下了鳳冠,想要代子受過。
“臣妾性格軟弱無能,教子無方,害得陛下憂心忡忡,如今太子又犯下如此大錯,實在無言再居于太子之位......”
她將鳳冠捧在手心,舉過頭頂,遞到了皇上眼前。
“臣妾懇求皇上......廢黜太子,另立儲君!”顧焱見狀魂不附體,心膽俱裂,眼神空洞的看著痛心疾首的母親,一言不發(fā)。
皇上聞言更是無奈,扶著額頭不知所措。
夫妻二人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孩子被教養(yǎng)成了這個模樣。
思慮再三,沉默良久,皇后遲遲不肯起身,皇上最終是應下了。
他下了三道圣旨。
和親公主依然是和太子聯(lián)姻,只不過,太子不再是顧焱了。
顧琰本就深得皇上喜愛,經(jīng)此一事更是直接被抬為了太子。
而我的大婚,也依舊在三月之后完成。
眾人散去,屬于他們的報應,終于來了。
9
大雪紛飛,宮里忙著準備我的婚儀,從前我最愛坐在東宮的梅花樹下賞雪。
十年,這里常常有女孩堆雪人逗男孩開心的場景。
可是男孩的臉上沒有笑容,女孩的臉上也沒有。
我獨自一人來到了宗人府,看在皇后和年文忠的份上,顧焱和年婉婉被囚禁于此一年以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