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后,醫生去忙別的事情了,離開了房間,只剩下沈南梔和霍司衍兩個人。
房間里安靜得有些詭異,沈南梔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是敲在鼓面上。
霍司衍那清朗悅耳的聲音打破了平靜,說出一句讓沈南梔膽戰心驚的話:
“你就這么討厭我嗎?在酒吧那晚你可不是這樣。”
沈南梔心里一震,那晚的香艷畫面不自覺浮現在腦海,她的手揪著衣角 。
“咳咳……咳……”沈南梔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想掩飾現在房間里的尷尬。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秦經緯對她說過的那些話,趕緊岔開話題,說道:
“霍總,您好,今天很感謝您救了我,但是我想問不知道秦家究竟何時得罪了您,為何翠微苑的項目不給秦家做呢?而且還說和我有關,可我……和您并不熟啊。”
霍司衍聽了,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有些人根本不懂得珍惜,我不可能與這樣的人合作。”
沈南梔沒想到霍司衍竟然這么說,抬眸正巧對上霍司衍的眼睛。
那雙眼又黑又亮,深邃得讓人看不到底,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
霍司衍說的不懂珍惜,是說不懂珍惜她嗎?
沈南梔盯著霍司衍的眼睛看了好幾秒,竟有些失神,直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才慌忙移開視線。
“我……我沒事了,我要出去看看小白。"沈南梔說著,快步朝外走去。
她的心跳得厲害,不知是因為剛才的驚魂未定,還是因為霍司衍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兩人來到外面,只見小白已經平靜下來。
它一看到沈南梔,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瞬間垂了下去,腦袋也耷拉著,像是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滿心愧疚。
沈南梔心疼地快步上前,輕輕撫摸著它的頭,溫柔地說:
“沒關系的,我沒事,別擔心。”
小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用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這時,工作人員走上前,遞過來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珍珠抓夾,上面還沾著暗紅的血跡。
工作人員解釋道:“這個東西是在馬鞍里面發現的,您騎上去的時候,抓夾上面的刺會刺到馬背,所以它才會發狂。”
沈南梔瞅了一眼那個珍珠抓夾,不禁皺了皺眉,這個抓夾她很眼熟——是柳若青的。
沈南梔對工作人員說:“請你把這個抓夾保存好,這是重要的證據,我會告訴彭老的。”
沈南梔又仔細查看小白的傷口,只見它的背上紅紫一片,上面被扎了六七個小洞,每個洞都還在往外滲血。
沈南梔心疼得眼眶泛紅,輕輕拍了拍小白的背,堅定地說:“小白,我一定給你報仇。”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宴。
沈南梔身著一襲香檳色鑲鉆晚禮服,貼身的剪裁將她曼妙的身姿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如同夜空中最閃亮的北極星,瞬間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無人能及她的優雅與美麗。
沈南梔四下看了一下,柳如青正端著酒杯,和幾個名媛說笑。
沈南梔徑直朝著她走過去,柳如青還在裝模作樣地準備和她打招呼,卻不料沈南梔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柳如清手里的酒杯瞬間被打翻在地,“砰” 的一聲摔得粉碎,清脆的響聲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柳如清驚恐地看著沈南梔,崩潰地喊道:“你瘋了嗎?”
沈南梔冷冷地看著她,說道:
“你想要秦經緯那個破爛兒,沒人和你搶,你那么心急干什么?!一匹馬你都要戕害,你還是不是個人?!”
柳如青還在強裝鎮定:
“你在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
沈南梔怒極反笑:
“我真是可憐你。秦經緯那個男人有什么好爭的,你想要,馬上就可以美夢成真。我已經和他提了離婚,你不會不知道吧?還裝聽不懂,你頭上的珍珠抓夾呢,你該不會以為這么大的馬場連一個監控都沒有吧?”
一聽提到珍珠抓夾,柳若青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像見了鬼一樣,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柳若青心里清楚,小白可是從國外引進的名貴馬種,要是追究起來,她可賠不起,賣了她都不夠。
哎當時怎么就鬼迷心竅了呢?!她心里極其看不上的沈南梔,卻受到那么多人的歡迎和喜愛,她真是被嫉妒沖昏了頭。
柳如青慌亂地向四周看去,周圍的人都投來鄙夷的目光。
白天草場上那驚險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沒有人不鄙視傷害動物的人。
柳若青四下張望,想要向秦經緯求救,而秦經緯根本就沒在這個晚宴現場,他花了幾百萬買的馬場會員,還是沒有資格來參加晚宴。
也幸虧沒在,不然當場被自己的妻子提離婚,他真是一點臉面都沒有了。
柳若青又看向那個帶她來的禿頭肥胖男人,他站得不遠,卻裝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柳如清又窘又怕,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只好灰溜溜地低著頭,匆匆逃離了現場。
周圍的人們議論了一會兒,便也漸漸散去,整個晚宴的會場又恢復了之前的喧囂和熱鬧。
霍司衍慵懶地走過來,遞給沈南梔一杯酒,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小白的仇這就報了啊,還不知道你原來這么厲害。”
沈南梔接過酒杯,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心情復雜: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不過……以前瞎了眼。”
沈南梔望著杯中搖曳的酒液,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從前。
當年的她,意氣風發,是墨城傳媒大學播音系的優等生。
記得畢業典禮那天,她穿著學士服站在禮堂中央,接過校長親手頒發的優秀畢業生證書。臺下掌聲雷動,閃光燈此起彼伏。她拿到了墨城電視臺的offer,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南梔,你真的要去電視臺工作嗎?”記憶中,秦經緯只不過說了句“你知道的,我爸媽希望我們能早點結婚。電視臺的工作整天拋頭露面,而且很辛苦……”,她就鬼迷心竅了,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了長久以來的夢想。
此后的日子里,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圍著秦經緯打轉,精心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將自己困在了秦家那看似華麗實則壓抑的別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