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情便是因為蘇瑤。”
葉念薇看著關肆月被太陽曬得泛紅的臉頰,語氣微頓,這才繼續說道,
“蘇瑤與五殿下有私情,他們二人合力騙我入局,只是為了貪圖我葉府的財力。”
葉念薇語氣平穩,關肆月聽得似乎比她還要氣憤。
“早就跟你說過,蘇瑤不是什么好東西,蕭逸塵也不是個玩意兒,你偏不聽,現在好了,皇上都賜婚了,你還能和離了嗎?”
“縣主可曾聽過,以身入局,勝天半子?”
葉念薇不答反問,說完,似乎也覺察出不太對,說不定宸安縣主真的不太明白。
連忙又解釋道,“面對他們苦心做的局,理論推演或外部指導終有其局限,唯有深入一線、感知真實矛盾,方能找到破局關鍵。”
“況且此局,正是要葉府入局,他們才能接著往下走的。”
關肆月其實能夠明白葉念薇所說的道理,畢竟帶兵打仗也是需要帶著腦子的,兵法常識也是要知道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關肆月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
“哎,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給我說,不用客氣。不過,既然你將這樣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爹其實非常不喜蕭逸塵,說他野心太大。”
果然,自己選擇用真心對待關肆月,她也能夠真切的感受到。
午時一刻,葉念薇這才帶著關夫人給自己準備的回禮回了葉府。
祖母已經休息完,看到葉念薇進來,便從貴妃榻上起身,笑著說道,
“薇兒,快,嶺南的荔枝剛剛入京,你父親給府里留了一筐,來嘗嘗。”
說著就將她拉著坐到小幾旁,上面一盤鮮嫩的荔枝已經剝好了殼用冰塊鎮著。
“大姐姐不知道,剛才祖母可是一個都不允許我們吃,說是等你回來了一起用,你說祖母是不是最偏心?”
一個調笑的聲音響起來,卻是三叔的嫡女葉婉茹。
雖然三叔比父親小了四歲,但是因為父母成婚晚,所以葉婉如年齡只比葉念薇小幾個月,平日里走的不近,卻也是個乖順的。
祖母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就你小饞貓一個,是不是早就流口水了?”
葉念薇也笑著說道,“是了算算日子,正是到了荔枝下來的時候,父親這次提前過去安排,除了送進宮的,應是還留有不少商用的。”
“一會兒讓二妹妹給二嬸也帶些回去。”
她用勺舀起一個瑩白如玉的荔枝,就遞到了老夫人的嘴邊。
等到了用午飯的時候,父親和二叔三叔也都過來了,一家人又是其樂融融的用飯。
葉念薇除了感受到父母有一絲的擔憂之情外,并未感覺到其他的異常。
等她回到五皇子府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蕭逸塵等在他的棲梧院,看到她回來,這才說道,“今日可還順利嗎?”
他的目光卻是瞟向了葉念薇帶回來的兩大箱回禮上。
葉家果然出手不凡,就連回禮都是這樣用紫檀木箱子盛的。
“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好。”葉念薇客氣的敷衍。
“我今日過來找你,就是為了跟你商量皇祖母生辰宴的事情。”蕭逸塵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
“殿下請講。”
蕭逸塵總感覺到雖然自己跟葉念薇成婚了,但是她對待自己似乎不像以前那般熱絡,反而越發的客套起來。
不過想到自己大婚當晚的事情,終歸是自己的不對,她生自己的氣也是應該的。
“十日后便是蘇丞相的生辰,你就按照以往的慣例準備禮物即可,只是皇祖母的壽禮,還是要用些心準備的。”
“殿下可是已經有了合適的禮物?”
葉念薇沒有過多猶豫,直接便問了出來,她可不想如上一世一般,自己準備了好幾件讓他選,結果他說出白玉觀音更合適的話,算是白忙活一場。
“聽說西域商人手中有一尊半人高的純白玉觀音,皇祖母最是信佛,應是極為喜歡的。”
果然,還是上一世的選擇。
葉念薇點頭,這才說道,“父親與西域商人倒是還算熟悉,妾身這就給父親送個消息去。”
“好,天色也不早了,薇兒就早些休息吧。”
蕭逸塵看目的達到,一點兒也不想再多耽擱,抬腳便欲往門外走。
“殿下且慢,”葉念薇出聲叫住,看到蕭逸塵難看的臉色,連忙解釋道,
“府里的賬本我一已經看了,明日殿下還是要跟管家說一聲,妾身想要將府里的人都見一見。”
蕭逸塵聽說是這種事,松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下來。
第二日一早,葉念薇吃過早飯,芳若便稟告道,“管家已經在前廳候著了。”
等幾人都到了前廳的時候,就看到府里的丫鬟小廝、婆子馬夫的站了一院子。
管家名叫李忠,四十多歲年紀,是個深藏不露的。
此時他正站在一眾下人的前面,帶著眾人跟葉念薇行禮。
葉念薇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見李忠,但是自前世而來的那種恨意卻怎么也無法壓住。
上一世的最后半年,自己被蕭逸塵砍掉雙手雙腳后,就是這位李管家每日里找了那些低賤到泥土里的人,日日來折磨自己。
他那平靜的臉龐下,隱藏的是一顆極致陰暗的內心。
“李管家,你先到垂花門處跪夠兩個時辰吧。”
葉念薇讓大家平身后,沒頭沒尾的便吩咐道。
眾人錯愕,李忠更是難以置信,這是什么情況?
自己還什么都沒說,怎么就讓自己跪著了?
還是在這么多下人面前?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一般,疑惑地抬起頭,這才看到葉念薇如同無事人一般,吩咐完這句話已經坐在了準備好的椅子上。
仿佛剛才那句話,很是平常一般。
“夫人,老奴在府里做管家已經多年,不知做錯了何事,讓您要如此懲罰老奴?”
他有些氣憤,卻努力的壓抑著怒火,語氣還算平靜的問道。
“那便跪夠四個時辰,好好的想明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