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從自己的屋里走出來之后,就蹲在角落里沒有出聲,他的腦海里一直在搜尋著到底是誰干的。
張老頭子把家里的仇人都想了一遍, 都想不出到底是誰干的出來,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能夠在短短的幾個小時的時間,把他們的家都搬空了。
最重要的是,他能夠確定家里的鎖都沒有被人撬過的痕跡,那他們是怎么進入到屋里搬東西的?
現在家里除了他們身上穿的,還有床,什么都沒了,接下來他們一家人該怎么辦呢?
張老爺子看了一眼院子里棗樹下方的位置,想到了里面埋藏著的東西,心中有了底氣。
這一個時候,張老婆子已經出現在路口,遠遠的就看到了自家門口聚集了不少的人,臉色驟變。
腦海里回想著剛才別人和她說的那一番話,家里被盜了,便邁開腳步,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門口的社員們在大隊長進去后都伸長了脖子,踮著腳,朝著院子內看去,聽著事態的發展。
畢竟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非常的關注,不停的擠壓著。
“讓一讓!”
張老婆子知道自己的年紀,不敢去擠,便站到了人群外喊道。
可沒有人搭理她,她說話的聲音也被周圍的吵鬧聲淹沒。
張老婆子迫切的想要進到自己家里了解情況,可正聽得認真的人哪里管得了身后的是誰。
張老婆子見此,咬了咬牙,發了狠地朝里撞了進去。
大隊長剛看完了現場,朝著張老爺子走過去,想要和他聊聊。
“誰踩我?”
“我的腳。”
“我的腰?!?/p>
“哎呦~”
“別擠~”
……
這個時候,院門外的人群中發出了尖叫聲,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以院門為邊界,院外一片尖叫,院內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接著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只見那人一身的狼狽,身上的棉襖破了幾個口子,鞋少了一只,頭發都披散了開來,整一個瘋婆子形象。
大隊長及張家人在想著面前這人是誰時,對方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哎呦喂,我這把老骨頭就快要散咯?!睆埨掀抛诱f著,抬手揉搓著她的腰。
然后轉過身來,朝著門口圍著的人怒斥起來:“你們這群人,沒事在我家門口干啥,讓我這個主人想要進家里都要費一番勁,要是我……”
張老婆子說著自己老了,可她的聲音中氣十足。
大家聽了張老婆子的聲音,也認出來了來人是誰?
張文鳳也嚎累了,從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來,要加入到親人們的行列之中,坐地上傷心,就聽到了張老婆子的聲音,她連忙朝張老婆子沖了過去。
“媽~”
“嗚嗚嗚~”
“怎么辦,咱家的東西都被偷了,接下來咱們怎么活啊……”
“啥~”
張老婆聽著女兒說的話,嚎叫聲嘎然而止,用力的推開了朝自己撲過來的女兒,一個箭步的朝著自己的房內沖了進去。
又是一番倒騰之后,張老婆子從屋內沖了出來。
她拍著大腿,張開嘴嚎了起來:“天殺的,是誰?到底是誰?攢了一輩子的家財都沒有了?!?/p>
張老婆的眼睛濕潤了,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誰這么喪良心,偷東西,竟然把人的家里偷了個底朝天……”
“我都這一把年紀了,為什么要這么對我?辛苦了一輩子的東西,全都沒了,我以后還怎么活呀?還不如死了算了?!?/p>
張老婆子已經癱坐在地面上,手捂著胸口悲傷不已。
門外社員們的混亂都停了下來,他們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了對張家人的同情之色。
大隊長的臉色也不好看,這畢竟是他管轄之下的生產大隊,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弟妹,你先別哭了,你們想一想,你們最近得罪了誰?”
“我剛剛瞧了瞧,你們家里的門鎖,都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那他們是怎么進來把東西搬走的?”
“你們中午回來休息的時候,家里的東西還在吧?那就是下午上工的這幾個小時之內東西不見了的,家里這么多的東西要搬走,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大隊長把自己的問題一點一點的問了出來,見張家人都沉默了下來,便扭頭在人群里面喊了三個人出來。
大隊長朝著他們說了幾句,讓他們帶著手電筒,結隊到公社上去報公安。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村子里處理不了,要讓公安來調查。
他們村子里還沒有自行車哦,不對,有一戶人家里有。
大隊長看了一眼張老頭子,他們家的老二張愛國有一輛自行車,張愛國騎著到公社鋼鐵廠了。
村里面要出行的話,也只能靠兩條腿,或者是依靠村里的那頭老黃牛出行了。
下午的時候,牛拉著板車,載著田書瑤他們去了公社還沒有回來。
所以現在要去公社的話,只能靠兩條腿走去了。
以大隊到公社的距離,走路起碼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天色也逐漸的暗了下來,他也想過等明天再讓人去公社報公安,可張家這一起盜竊案可不小,越早報公安越好。
三人聽了大隊長的吩咐,便回去拿東西朝公社走去。
“隊長,你要給我做主啊,一定是,一定是田書瑤那個賤人干的?!?/p>
大隊長看著三人離去,想要安慰張家人幾句,便回去吃晚飯,等公安的同志到了再過來。
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張老婆子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弟妹,弟妹,快放手,有話好好說?!?/p>
“嘶~”太痛了。
大隊長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張老婆子扯得生疼,連忙把自己的手從張老婆子的扯扯之中掙脫開來。
張老婆子的那話一出,張家的其他人都把頭抬了起來,看向了張老婆子,腦海里也在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