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鴿子在樹枝上等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有什么機會,偶爾能聽到的只言片語,都是些正常的對話。
看來他們還是很謹慎的,但是過度的謹慎反而暴露出這些人不同尋常。
沒法偷聽他們的談話,這讓張霄頗為無奈,有心想要跟蹤進出的人員順藤摸瓜,但是這可是個貿易公司,進出的人員可不少,張霄一人一鴿又哪里跟得過來!
現在張霄又兩個選擇,一個是自己去附近蹲點,利用自己超常的五感去偷聽他們在說啥。
另一個選擇是再馴化一只御獸,讓御獸進入小洋樓中蹲點。
不過這事不著急,想要潛入小洋樓最好是晚上,那現在就繼續(xù)開地圖好了。
灰鴿子振翅高飛,向著東南方向飛去。
最近這些天,張霄在城里亂轉,將整個城市都裝進了自己的大腦中,以超常的記憶力和思維能力,張霄在自己的記憶中構建了一張精準詳細的城市地圖。
而現在,張霄要做的就是盡量完善這個地圖,為地圖中的每一個建筑標上相關的說明信息,這個工作當然要從最重要的建筑開始。
比如憲兵司令部的位置以及內部建筑格局和功能區(qū),比如華中派遣軍駐滬指揮部,比如外務省辦公樓以及其特務機關的位置…
于是一只勤奮的鴿子在城市上空自由的飛翔,并不時落在城中重要的部門建筑上,將無數的信息匯總到張霄腦海中的地圖上。
時間匆匆就到了中午,靈應堂又是沒有開張的一天,張霄一臉淡定的往家里走去,不過經過出租屋時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xù)向前,走到那家劉記小鋪子。
經過出租屋門口時,包租婆正招呼放學回家的兩個女兒吃飯,張霄耳中傳來了她們母女的對話。
“阿姐,是那個神棍哎。”
“嘻嘻,我聽小田哥說今天他敲了神棍一塊大洋呢!”
“真的!那神棍真有錢,也不見他有客人,哪里來的那多銀錢!”
“怕不是騙來的吧。”
“閉嘴!死囡囡,怎么說話呢!”
包租婆往外看了一眼,給大丫頭的腦門上來了一下。
“哎呦,姆媽怎么打人呢!我哪有說錯嘛,本來那神…道長就沒生意嘛,誰知道他那多銀錢從哪里來的。”
“你這笨囡囡,人家道長租的是咱家房子,錢是給咱家的,你管人家錢從哪里來,笨死了!”
說完又是啪地一聲拍在大女兒的腦門上。小女兒見狀捂著嘴嗤嗤偷笑,大女兒不滿的撅起了嘴。
“快點吃飯,堵不住你們一張破嘴!”
張霄對這些閑言碎語自然不會在意,相反,他要從這些閑言碎語中看看自己有沒露出什么破綻,也好及時堵上漏洞,讓自己的身份更加真實。
現在看來,鄰居們對他的來錢路數比較存疑,這點看來要想想辦法解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張霄每天都只能去吃實惠的蒼蠅館子,而不敢放開來消費。
夕陽西下,燈火闌珊。
一天的時間又平和的過去了,當然平和是對張霄來說的,這種風雨飄搖血雨腥風的日子里,又怎么可能平和?
吃了晚飯回到自己家里,張霄不緊不慢的洗漱收拾,二層樓的樓板單薄,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叮叮當當的碰撞聲,嘩啦啦的倒水聲,鄰里相聞不絕于耳。
這也是張霄想要租個獨門獨戶的原因,這種環(huán)境里想做點什么太難了。
等到周圍鄰居都熄燈安靜下來,盤坐在床上的張霄才睜開眼睛,悄無聲息的走到另一側書房里,打開一扇尺寸大一些的窗戶,這邊窗戶向南,背對著弄堂通道。
南邊對面是另一個弄堂房屋的后墻,距離不到三尺,也不知道當時這個距離是誰定的,用來做防火隔離帶太窄,用來做巷道寬度也不足,結果成了垃圾堆。
朝著巷道這一面的窗戶都不敢開,味道太大,蚊蟲又多。
一身黑衣的張霄張望了一下,伸手扒著窗框上面,輕輕一用力,身子就上了房頂,然后貓著身子上了屋脊,蹲在屋脊上觀察了好一會,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這才悄悄遠去。
張霄來到弄堂里的一處垃圾站,原本這里是取水的地方,后來水井被填了,做成一個水站,這大概是自來水公司干的,不過現在水站也只剩下一個水閥,最后成了垃圾站。
張霄無聲的站立在墻邊,原本這里有個路燈,現在壞了,只有旁邊人家窗縫里露出來的一點光線。
不過這對于五感超強的張霄已經足夠了,他盯著正在垃圾站里面活動的老鼠,這個年頭垃圾站里恐怕也找不出什么吃的,連老鼠都瘦的皮包骨。
等了好一會,張霄才看到一個比較肥大的,張霄自然不是想吃老鼠所以才挑肥揀瘦,而是御獸大一點才容易控制,太小的恐怕承受不住御魂符的壓力。
張霄身子陡然加速,伸手一捏,就精準的掐住了大老鼠的后脖梗子,大老鼠頓時四肢下垂,一動不動的像是死了一樣。
張霄沒急著畫符,而是一閃身又無聲無息的回到了陰暗處,悄無聲息的又返回自己租的房子里,將痕跡消除,窗戶關好。
張霄也不開燈,摸黑無聲的走到書桌后面,先掏出一張除塵符,抬手就丟在大老鼠身上。
除塵符不會除塵,除的是外物,大老鼠身上臟的很,細菌太多,張霄怕臟所以才先清理一下,其實更多的是心理安慰,因為等大老鼠成了御獸,還不是一樣會往垃圾堆跑。
除塵符化作一團光,將大老鼠連著張霄的手一起包裹起來,兩秒之后,光團消失,一只皮光毛亮的大老鼠出現在張霄手里,這一刻,大概是大老鼠的鼠生中最靚的時刻。
張霄滿意的翹起嘴角,然后抬手虛空畫符,很快,一個扭曲詭異的符文在空中亮了一下,然后投向大老鼠的腦袋并無聲無息的隱沒不見。
大老鼠抖了一下,看向張霄眼神立刻靈動了起來,似乎有點孺慕高興的意思。
應該是成功了,張霄又虛空畫了一個附身符,瞬間他就多出了一個視野,自己看著自己,又不是照鏡子,感覺很有趣。
張霄隨即撤銷附身狀態(tài),然后在心中呼喚自己的另一個御獸,一只夜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