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死一般安靜。我習慣性地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手機貼在耳邊，和客戶低聲交談。
生意場上，很多話只能在夜里說得出口——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
我總覺得門外有一道目光，無聲地落在我身上，像是冬夜里一盆涼水，澆得我渾身發緊。
“你那邊還有什么新情況嗎？”電話那頭的老趙壓低聲音。“明天再談，我家里不方便。
”我咬著牙，語氣莫名煩躁。掛斷電話，我突然收住了呼吸，耳朵豎得筆直。
門縫下方那一道淺淺的光，被一道黑影遮住了半寸。只一瞬，黑影消失，
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我嗅到空氣里藏著的火藥味。走到門口，我猛地拉開門，
外面是長長的走廊，安靜得出奇。蘇晴倚在墻邊，假裝在看手機，手指僵硬，
屏幕上什么都沒亮。“你怎么還不睡？”我試探性地問。蘇晴淡淡地掃我一眼，
聲音毫無起伏：“失眠。”她的臉在燈光下蒼白得嚇人，像一張褪色的白紙。
我不動聲色地關上門，回到書房，卻再也無法靜下心來。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客戶發來的一個加密文件。我剛點開，門外又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柔軟、克制，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經上。我咬緊牙關，把文件調成靜音，悄悄走到門邊。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屏住呼吸，門內外安靜得只剩下心跳聲。
我突然有種荒唐的想法：我是不是活在監獄里？我的“獄卒”，
就是我那位一向溫順、此刻神色冷淡的妻子。自從結婚以來，
蘇晴一直是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女人。溫柔，體貼，懂事，做飯的手藝一流。
可自從我事業遇到點波折后，她的脾氣變得古怪。現在，她甚至連夜里都要管我的一舉一動？
我腦子里開始浮現各種畫面：她趁我不注意偷看我的手機，暗中翻查我的通話記錄，
甚至會不會在我的手機里裝了監控軟件？第二天清晨，蘇晴依舊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做早餐。
她手里拿著鍋鏟，神情專注得像個廚師。“你昨晚睡得怎么樣？”她淡淡地問。“還行。
”我回她。她沒再說什么。我們之間的氣氛，比前幾個月還要尷尬。我低頭扒著碗里的粥，
嘴里卻像嚼著沙子。“最近工作很忙？”蘇晴忽然問。“還好。”我不想多說，
心里全是警惕。她沒追問下去。可我看得出來，她的目光總在我和手機之間來回掃。
她到底在查什么？是懷疑我有外遇，還是——她自己背著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手機又響，是李揚發來的消息：【兄弟，最近還好嗎？公司那邊我幫你頂著，
你自己別太拼了。】李揚，辦公室里最信得過的哥們。只有他知道我最近的壓力有多大。
可現在，我甚至連“信得過”這三個字都開始懷疑。
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他一條：【家里最近有點奇怪，老婆天天查崗。你說她是不是有點問題？
】李揚很快發來一個笑臉：【你老婆那么漂亮，會不會是你自己做了虧心事，心虛啦？
】我盯著屏幕愣了半天。做虧心事？我最虧心的事情，
就是三個月前那次和客戶去KTV喝多了，結果被人偷拍到照片。可那張照片，除了李揚，
沒人知道。蘇晴不會知道吧？我越想越不安。晚上吃飯時，
我試探性地問她：“最近怎么老是失眠？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她手里的筷子頓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沒什么，就是晚上睡不著。
”“那你就別老在門口轉啊，半夜看著挺嚇人的。”蘇晴忽然抬頭，眼神幽深：“你怕什么？
”我心頭一跳。她盯著我，像要看穿我的靈魂。我強作鎮定，扯開話題：“沒，
昨晚我以為家里進賊。”“你覺得我像賊？”她突然冷笑，聲音低到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見。
我徹底語塞。屋子里空氣凝固，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夜深了，我在書房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門縫下那一道光，又一次被黑影遮住。我終于受不了了，
猛地拉開門——蘇晴背對著我站在門口，肩膀微微發抖。她回頭，
眼里滿是冷意和警覺：“你不該看這個。”“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要偷聽我到什么時候？
”蘇晴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她關上門，轉身離開，
腳步干脆利落。我愣在原地，心里像被貓爪撓過，一團亂麻。她在防什么？我，
還是某個我不知道的秘密？夜風吹進來，帶著窗外的涼意。我突然明白，這場婚姻，
早就變了味道——而真正的危險，可能才剛剛開始。2蘇晴那句“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像根刺扎進我腦子里，一夜未眠。天一亮，我睜開眼，第一反應不是看時間，
而是去找我的手機。它還靜靜地躺在床頭柜上，一切如常。可現在的“如常”，
在我眼里就像是一層偽裝。我刷著手機，故意把通話記錄翻到最上面，
假裝無意中念叨：“怎么多了個陌生號碼？”說完，我用余光瞥她。蘇晴正在換衣服，
動作沒一點慌亂。“你說什么？”她頭也不抬。“沒什么，最近詐騙電話太多。
”我把手機合上，心里卻更發涼。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還是……演得比我還像？
我故意沒等她出門就離開家，給李揚打電話。“你是不是認識什么靠譜的私家偵探？”我問。
“哎？你玩真的啊？不會是抓老婆出軌吧？”李揚一邊笑一邊八卦。“別開玩笑。”我皺眉，
心煩氣躁，“最近她晚上老偷聽我電話，問她什么都不說。我懷疑她背著我搞事，真不放心。
”“行行行，我幫你問問，但兄弟你也別太上頭，現在女人都敏感。萬一是你自己想多了呢？
”我悶聲答應，掛斷電話。可是我的心，像一把攪碎的刀，安不下來了。
那天我故意下班早回家，想看看蘇晴會不會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沒想到她比我還早回，
正低頭給陽臺的花澆水。“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她淡淡地問。“項目結束了，
想早點陪陪你。”我強行堆出笑容，眼里卻一直在掃她的手提包、手機和客廳角落，
什么都沒發現。“哦。”她低頭不語，繼續澆花。氣氛又是一灘死水。晚上，
我在衛生間洗漱，突然想到什么，裝作隨意地把手機落在客廳茶幾上。走進浴室前，
我故意用沾了水的手指擦了擦屏幕，指紋印得特別清楚。我洗漱時，心跳得厲害，
耳朵緊貼著浴室門，捕捉外面一丁點動靜。一分鐘、兩分鐘……茶幾上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李揚發來消息：【兄弟，查老婆要留心點，別把自己弄進溝里。】我憋著笑，
把牙膏擠得全是泡沫，心里在盤算：如果蘇晴真的翻我的手機，屏幕一定會留新指紋。
要是她沒碰——那我就是瘋了。洗完出來，我第一時間去看手機。指紋還在原來的地方，
沒有新的痕跡。我盯著手機，突然覺得滑稽——難道是我太敏感了？“在找什么？
”蘇晴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語氣淡淡。“沒事，”我下意識往后退一步，
“剛才李揚發信息。”“你跟李揚最近是不是走得特別近？”她忽然問。我一愣，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幫我一點小忙，沒什么。”“是嗎？”她抬眼看我，
目光冷靜得讓我心里發毛。她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了？晚上臨睡前，
我忍不住再次試探：“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大？要不要找心理咨詢？”蘇晴側躺在床上，
眼神空洞，“你才需要吧。”她聲音很輕，但我卻像被人當頭一棒。我再也忍不住，
把心里的疑慮都丟了出來：“你天天半夜偷聽我電話，到底想干什么？要懷疑我直接說啊，
別搞得像搞特務一樣！”蘇晴一動不動，背對著我，沉默良久。“你說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忽然冷冷開口。我心臟緊了一下：“你知道什么？”“你和李揚，每天都在聯系。
”“那是工作！他幫我擋事！”我本能地大聲解釋，可她依然背對著我。“是嗎？
”她輕聲反問。臥室陷入死寂。我的心跳在黑暗里被無限放大，像是要把胸腔撕裂。
我意識到，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懷疑，而是夫妻間那種最致命的互不信任。第二天一早，
我在公司廁所刷牙，李揚悄悄遞過來一張名片：“你要的偵探，靠譜得很。
他能查出你老婆三代以內的隱私。要不要試試？”我機械地接過名片，
忽然覺得諷刺：我到頭來，居然真的要去查自己的妻子。走出廁所，我打開微信，
看到蘇晴給我發了條消息：【晚上早點回家，別喝酒。】看著這條信息，
我忽然覺得無比陌生。下班回家的路上，天灰蒙蒙的。車開到樓下，
我遠遠看到蘇晴站在單元門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她低頭看手機，眉頭緊皺。我剛想過去，
就見一個陌生男人走到她面前，兩人低聲說了幾句。男人遞給她一個黑色文件袋，蘇晴接過，
四下張望一眼，然后迅速走進樓道。我心跳幾乎停了。那個男人是誰？他們在交換什么？！
我沒敢直接過去，只能遠遠盯著她消失的背影，心里一團亂麻。晚上進家門，
蘇晴正在廚房做飯，桌上放著那個黑色文件袋。我走過去，試探性地問：“今天有人找你？
”她頭也不回：“快遞員，送錯了，里面是別人的資料，我打算明天還回去。”“是嗎？
”我聲音僵硬，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袋子。“你要看就看啊。”蘇晴突然回頭，眼神無比坦然。
我一時語塞。她的反應和冷靜，反而讓我更不安。吃完飯后，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她和陌生男人交換文件袋的畫面。夜深，書房的門又傳來一陣輕微響動。
我剛要開門，卻聽到門外傳來蘇晴低低的一句話：“你……到底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那一瞬間，我的血液仿佛都凍結了。3蘇晴的那句話，在門外輕輕落下，
像一道刀鋒割進了我的心里。“你……到底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我貼著門，屏住呼吸，
哪怕只隔一層薄薄的木板，都能感覺到她的疲憊和冰冷。她已經不是那個溫柔細膩的女人了，
變成了一個讓人完全摸不透的謎。夜深了，我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晨的陽光斜斜灑進臥室，
我勉強撐起精神，像往常一樣下樓買早餐。樓道里空無一人，
可我總覺得身后有無形的視線盯著我，連呼吸都帶著壓抑。我買了她喜歡吃的豆漿油條，
特意加了一根咸蛋。回到家時，蘇晴還坐在餐桌旁，盯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
桌上的黑色文件袋已經不見了。“早上好。”我假裝輕松地把早餐放下。“嗯。
”她淡淡應了一句。我把咸蛋剝好遞過去，她卻連看都沒看一眼。氣氛又降到了冰點。
“你今天有安排嗎？”我努力找話題，裝作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什么都沒有，只是靜靜地停留在桌面，反而顯得更假。“沒事，在家休息。
”她回答得依舊冷淡。我低頭扒著碗里的粥，心里憋著一口氣。她從什么時候開始，
對我什么都不說了？哪怕我主動示好，她也只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以前我們吵架，
她會主動認錯，會跟我撒嬌，會哭。現在的她，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吃過早飯，
我裝作出門上班，實際上只是坐在樓下的車里發呆。我的思緒一團亂：是她變了，
還是我自己想多了？為什么她明明無數次深夜偷聽我的電話，面對我的質問卻能波瀾不驚？
為什么她跟陌生男人見面，面對我的懷疑卻又異常坦然？她，到底在隱瞞什么？
手機忽然響起，是李揚的電話。“兄弟，怎么樣，偵探那邊有消息了嗎？”我嘆了口氣，
“還沒。其實……我都快崩潰了，感覺家里每個人都在演戲。”“你老婆還沒爆發？
我跟你說，有問題女人一般都喜歡用冷暴力。你千萬別心軟。
”我苦笑：“她現在每天對我都像冰山一樣，冷暴力是有，爆發還沒見著。
”李揚在電話那頭故作神秘地笑：“其實你也別太在意，她要是真出事，偵探遲早能查出來。
對了，前幾天你跟客戶喝酒的照片，我幫你刪掉了，放心吧。”我心頭一緊。“什么照片？
”“就是三個月前你喝多的那次啊，手機里不是被人拍了嗎？不是你讓我處理的嗎？”“哦，
對。”我敷衍了一句，掛了電話。其實，那次喝酒的照片，我根本沒讓李揚刪。
那張照片一直都只存在他的手機里，別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忽然意識到，
從李揚嘴里聽到這句話，心里莫名有點不舒服。信任，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疑心？
下班回家，我有意無意問蘇晴：“中午有沒有出門？”她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沒，
一直在家。”“哦，今天樓下快遞員問起你，我說你在家，他還挺熱情的。”蘇晴動作一頓，
但馬上恢復正常。“最近小區丟快遞多，大家都防著點吧。”“你最近壓力大嗎？
要不要我請假陪你出去玩幾天？”她輕輕搖頭，“不用。”我盯著她的眼睛，
試圖看出點什么。但她的眼神里只剩下一潭死水，看不到任何波瀾。晚上睡覺前，
我翻開手機，看著那張客戶喝酒的照片，腦子里全是問號。照片只有我和客戶兩個人，
怎么會有人偷拍？又是誰，真的想害我？一夜無話。早上起床，蘇晴還在廚房忙碌。
手機上忽然彈出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你太大意了，你身邊最信的人，不見得真的可靠。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到底是誰在暗中盯著我？我想了想，把短信截圖發給李揚，
問他怎么看。李揚很快回消息：【誰敢威脅你？要不要我查查？兄弟，別怕，有我在。
】他回復得很快，語氣也很正，但我看著那行字，心里卻像吞進了一根刺。中午吃飯時，
我故意把手機丟在餐桌上，自己去廚房添飯。我站在門口，
透過反光看到蘇晴目光不經意地在我手機上掃了一眼，但只是掃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她到底在怕什么？還是，她知道得比我多？晚上我跟李揚喝酒，他拍著我肩膀說：“兄弟，
你信我，別瞎想了。實在受不了，早離早解脫。”我看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
“要是有一天，最信的人背叛了你，你會怎么辦？”李揚一愣，然后笑得意味深長，
“那就先下手為強唄。”我握緊酒杯，酒液在燈下晃出一片冷光。誰才是最先下手的人？
回到家，夜已經很深。蘇晴沒睡，坐在客廳燈下，手里翻著一本我很久沒動過的小說。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說。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家，從未像現在這樣陌生。
我們之間，隔著無數不能說的話，無數無法證明的猜忌——誰也不相信誰，誰也不敢先示弱。
夜色里，我獨自坐在沙發上，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一場更大的風暴，正悄悄逼近。
4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條困在水缸里的魚，明明空氣和陽光就在頭頂，
卻總有種無形的壓力把我往下按。蘇晴這幾天幾乎不怎么和我說話，哪怕我主動找話題，
她也只是淡淡應付。那種溫柔體貼的氣息，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那天晚上，下班回家，
我一推開門，鼻子里就鉆進一股淡淡的陌生香水味。不是蘇晴用的那種清新檸檬味，
而是有些刺鼻的木質調。我心里頓時升起警覺，裝作若無其事地換鞋，
把自己的感受全都壓了下去。洗手間門半掩著，我順手推開，
忽然發現洗漱臺上多了一只男士剃須刀。那東西明顯不是我的——我向來只用電動剃須刀，
而這把手動的，包裝還很新，放在水杯旁邊格外顯眼。“蘇晴！”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你什么時候買的這個？”蘇晴剛從廚房出來，神情毫無波瀾：“什么？”“剃須刀。
”我抬了抬下巴，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你給我買的？
可我用不慣手動的啊。”她瞥了一眼，居然笑了笑：“前兩天小區做活動，買牙膏送的，
我忘記扔了。”“哦？”我盯著她，“可這牌子不是國貨嗎？小區送進口貨了？
”她神色如常，只是隨手把剃須刀扔進垃圾桶，輕描淡寫地說：“要不你自己問問物業？
”她的鎮定讓我心頭更慌。我沒再說話，心卻開始狂跳。晚上睡覺時，我輾轉反側，
總覺得身邊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可疑。半夜醒來，我又聽見門外傳來輕微響動。
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我猛地掀開被子，赤腳走到書房門口，
猛地把門拉開——蘇晴正站在門口，穿著一身家居服，手里拎著那只被丟進垃圾桶的剃須刀，
像是在琢磨什么。“你還沒睡？”我咬著牙問。“睡不著，忘了處理這個。
”她低頭隨手把剃須刀丟進旁邊的雜物箱。“你真的只是睡不著？蘇晴，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要查我就直說，不用天天演戲！”我終于爆發，聲音幾乎嘶啞。
蘇晴靜靜地站著，良久才開口：“你在怕什么？”我愣住了。
她又問了一句：“你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么怕我查？”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
把我的偽裝一下子剝光了。我愣在原地，嘴唇蠕動，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蘇晴嘆了口氣，把剃須刀丟進垃圾桶，轉身回了臥室，留下我一個人在門口僵著。
我的手摳進門板里，指尖發白。那一刻，我恨自己為什么不敢直接問她真相，
也恨她為什么要用這種冷漠和疏離把我推得越來越遠。第二天上班，我心神恍惚。
中午李揚喊我出去吃飯，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故意開玩笑：“你老婆最近還對你冷暴力？
”“別提了。”我低頭喝酒，語氣苦澀。“你要真查不下去，就找我啊。
我手里還有你家樓下保安的聯系方式，要不讓他幫你盯著點？”我心里“咯噔”一下。
李揚怎么會知道我住哪一棟，連保安的聯系方式都有？以前，他好像從來沒提過這些。
我沒敢多問，含糊應付幾句，匆匆回了公司。傍晚回家，我發現書桌上多了一份快遞單，
收件人是蘇晴。寄件人寫著“老同學”，內容卻只是一個空白的文件夾。“你同學寄你什么？
”我裝作不經意問。蘇晴淡淡說：“說是寄錯了。”“你要不要回寄給他？
”她搖頭：“不用。”我越發覺得不對勁。這一天，家里處處都是陌生的痕跡，
卻沒有一絲解釋。晚上，我趁蘇晴洗澡時，悄悄翻了翻她的衣柜和抽屜，除了日常用品外，
沒發現什么異常。可我還是不死心，在書房角落找到一個小盒子。
里面放著幾張紙——全是我和客戶的合影，還有一張我和李揚的照片。那些照片，
我從沒見過。我心跳如鼓，腦子一片空白。蘇晴洗完出來，見我呆站在書房門口，
冷冷問：“找什么？”“你這些照片哪來的？”我終于忍不住，把照片攤在桌上。
她神情一動，聲音低下去：“你覺得我為什么會有這些？”“你一直在查我？”我怒火上涌，
“還是你和李揚早就合謀？”蘇晴搖搖頭，眼里滿是疲憊，“你自己問問良心，
你身邊的人真的值得你信嗎？”我呼吸急促，氣氛一觸即發。夜深了，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照片散落一地。家里安靜得只剩下鐘表的滴答聲，
我卻覺得自己正被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動彈不得。那一夜，我徹底失眠了。5這一夜，
我幾乎沒有閉眼。照片還散落在茶幾上，每一張都像在嘲笑我的軟弱和遲鈍。我盯著天花板，
里反復回放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蘇晴的冷漠、陌生的剃須刀、照片、那份無由而來的快遞，
還有李揚那些越來越“貼心”的建議。天微微亮，我掙扎著起身，臉上胡茬扎手。
看著鏡子里自己憔悴的臉，我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家是我的，卻仿佛一切都不受我掌控。
蘇晴依舊在廚房做早餐。她身影纖瘦，手里翻著鍋鏟，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空氣里彌漫著蛋花湯的香氣，可我的胃卻像被鋼絲勒著，一點食欲都沒有。“早飯做好了。
”她頭也不回。“你要是不想說實話，咱們就別再裝下去了。”我走到餐桌前，
聲音比我想象得還要冷。蘇晴沉默了片刻，放下鍋鏟，背對著我：“你想知道什么？
”“這些照片怎么來的？你為什么天天半夜偷聽我電話？家里那些陌生的東西，
又是怎么回事？”我的語氣越說越急，手指在桌上敲得咚咚響。她慢慢轉過身，臉色蒼白，
眼神卻很堅定：“你真的信不過我？”“我能信誰？”我譏諷地笑，“你不說，
我只能自己查。你和李揚是不是有什么？他為什么什么都知道？”蘇晴深吸一口氣，
眼里閃過一絲疲憊，“你自己想清楚，李揚真的值得你這么信任嗎？”我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