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說自己生意失敗,虞清取了兩根肋骨賣了兩百萬助他東山再起。
直到看到他坐在邁巴赫里摟著一個女人。
車是他說抵債賣掉的那輛舊車,身邊的人卻是新人。
肋骨隱隱作痛,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時,教授打來電話:
“清清,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進科研組……”
“我同意。”虞清深吸一口氣,答應。
電話那頭教授的聲音難掩激動:
“清清你放心,這邊一定都幫你安排妥當。我知道你在擔心你丈夫破產的事和你小姑子的身體,我們這邊可以投資你先生的項目,還會派最優秀的醫療團隊照料你的小姑子……”
“教授。”虞清輕聲打斷,“我已經決定離婚。他們和我再無瓜葛。”
第一章
掛斷電話,黑色的邁巴赫里,半開的車窗透出兩道纏綿在一起的身影,嬌媚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風哥好強,人家好喜歡~”
“還是柔柔乖,不像虞清那個女人,碰一下這痛那痛的。”
肋骨的地方疼得更厲害了,虞清差點喘不過起來。
她認識車里的女人。
白婉柔……小時候在孤兒院霸凌她,將她扔在廁所潑糞的那個人!
而白婉柔似乎察覺到她的窺探,抬眼透過窗縫一瞥,挑釁般朝她揚了揚眉,更加主動用兩條手臂將秦風的頭抱住,手腕上的玉鐲隨著動作輕輕晃蕩,也刺痛虞清的眼。
那是媽媽給她留下的唯一一樣遺物,半個月前秦風說公司資金出現問題急需用錢,她將玉鐲給了秦風,沒想到出現在白婉柔手上。
巨大的痛苦沖擊著虞清的心神,沒來得及細想,又聽到車里傳來聲音:
“你們兩個收斂些,快到嫂嫂來送飯的時間了,小心被她看到。”
聞言秦風終于有所收斂坐正身子理了理衣服,看向白婉柔的眼中依然有未散去的情欲,低柔著嗓音輕哄,
“柔柔你先回去,虞清快來了,你出現在這里不好解釋,今晚我再去找你。”
“我等你~”
白婉柔滿意地下了車,耀武揚威般朝虞清的方向丟了個眼色,這才扭著腰離去。
虞清下意識將自己藏在了陰影里,仿佛她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車里繼續傳來交談聲,
“哥,我們裝破產騙嫂嫂會不會太過分了?”
“我只是想試探清清是不是為了錢才嫁入我們秦家,這一年來她表現不錯,再等一段時間吧,等她通過考驗,我一定和她好好過日子。”
和秦風說話的人是秦風的妹妹秦雨,虞清會認識秦風就是因為秦雨。
三年前大學剛畢業的虞清在醫院實習,秦雨是她的病人。
借此虞清也和秦風相識,秦風對她一見鐘情展開猛烈追求,她也被幽默風趣出手闊綽的秦風吸引,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沒過兩年就步入婚姻殿堂。
直到一年前秦風突然說公司破產,虞清毫不猶豫將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變賣,支持他再創業。
可沒過多久秦風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哭得無助,
“清清,公司好不容易做起來的項目現在資金鏈斷裂,大概率要黃了,我們錢已經全都投進去,一旦失敗不僅血本無歸還會負債累累,我真沒用,沒讓你過上好日子就算了,現在連小雨的藥都買不起……”
秦雨也哭得傷神,“嫂嫂,我好害怕,我不想死,你以前在醫院工作,聽說醫院有很多掙錢的門道,你一定也有辦法的對不對?”
虞清看過秦風輝煌時意氣風發的樣子,看到他說自己沒用心疼不已,也知道秦雨的身體有多脆弱。
媽媽死后她在福利院長大,直到遇到秦風秦雨才知道什么叫被愛。
所以毫不猶豫應下,傾自己所能終于聯系上醫院的人脈,用自己兩根肋骨換了兩百萬給秦風填補窟窿。
“可是我們聯合醫院騙嫂嫂取走兩根肋骨,我總覺得過意不去。”
秦雨的聲音將虞清從回憶中拉回,肋骨處疼得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的心也徹底墜入了冰窟。
第二章
“少兩根肋骨也不會要她的命,為了我們如果她連這點都做不到,還算什么真心?”
說完,秦風頓了頓,表情染上些許的動容。
“不過這一年來她表現確實很好,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媽媽的遺物,上次卻能毫不猶豫把手鐲給我們,看來是真的很在乎我們,或許可以提前結束考驗告訴她真相。”
虞清身子忍不住發顫,原來秦風知道她最在乎的是媽媽的手鐲,但為了莫須有的考驗還是將手鐲騙走,并戴在其他女人手上!
車里的秦風和秦雨還在侃侃而談,
“如果你決定跟嫂嫂好好過日子,那柔柔怎么辦?她也很可憐啊!”
秦風停頓了更久,“柔柔確實可憐,我愛柔柔,也離不開清清,就保持這樣的關系吧。”
“如果嫂嫂發現怎么辦?”
“發現又能怎樣?”
這次秦風的回答很快,同樣的話仿佛在心里已經排演過無數遍,語氣透著涼薄,
“她沒有家人,嫁給我這么多年也沒有工作,早就跟社會脫節,除了繼續留在秦家還能去哪?”
“也是,這些年她吃我們的穿我們的,現在又沒了兩根肋骨,早就成廢人,離開我們恐怕連三天都活不了。”
虞清身子晃了晃,沒嫁給秦風之前她其實也有光明的未來,連實習都是跟著最厲害的醫療團隊。
可嫁給秦風之后,因為秦雨身體弱,秦風便讓她辭職在家照顧秦雨,處理家中瑣事。
沒想到她的這些付出非但沒得到理解,反而成他們口中白吃白喝的人。
“別說了,清清該來了,讓她聽到我們的話不好。”
虞清苦笑,如今混到今天的地步,算她咎由自取,愛錯了人。
不過無所謂了,秦風喜歡誰以后要和誰過,虞清都覺得無所謂了。
她是很想要一個家不錯。
但秦風和秦雨這樣的家人,她不要了
虞清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拿出來一看是秦風發來的信息:
“老婆今天怎么還沒來送飯?吃不到親親老婆做的飯,上班都沒動力了。”
如今看到這樣的信息虞清只會覺得虛偽,惡心到忍不住反胃。
她看了眼手里親手做的盒飯,即使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為這樣的人傷心,可手還是止不住顫抖,艱難地回復:“不舒服,今天不送。”
“好吧,我今晚加班不回去,老婆注意休息~”
虞清看著加班兩個字表情愈發凄然,這一年來秦風經常說加班留在公司過夜,她原本還以為他是真的努力上進想讓生活回到以前。
現在終于后知后覺,他的每次夜不歸宿,恐怕都是宿在白婉柔身邊!
手機再次震了震,是李教授發來的:
“清清,我們這邊差不多都安排好,一個星期后你就能過來。”
“好的教授,我會按時抵達。”
虞清摁滅手機,將盒飯丟進垃圾桶。
那就再等一個星期,她做事不喜歡無頭無尾,就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徹底和秦風劃清界限。
第三章
沒想到秦風半夜竟然回了家,一身酒氣倒在沙發上,鞋子外套丟得滿地都是。
虞清有潔癖,還是忍不住將東西收拾好。。
撿起西裝外套時,看到西裝口袋露出一抹紅色,是被撕爛的紅色蕾絲,還帶著腥膻的氣味。
惡心的感覺再次翻涌,虞清將外套丟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秦風身上,轉身回屋。
第二天虞清被敲門聲吵醒,秦風站在門口一臉不悅,語氣滿是責備:
“怎么沒做早餐?”
“不想做。”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秦風將眉頭皺得更緊,
“知道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嗎?為了能讓你恢復以前的生活水準,我每天在外面應酬加班到天亮,而你只是在家里掃地做飯,現在連早起做頓早餐都做不到?”
看他佯裝出來的心痛,虞清越發覺得嘲諷,破產演得太久,秦風已經入戲太深。
“啊!”
隔壁房間傳來尖叫,秦雨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跑到虞清面前,劈頭蓋臉就是質問:
“為什么沒有喊我起床?我等下還有一場考試,要是錯過了會影響我大學畢業,嫂嫂你現在是越來越沒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為了演好破產這場戲,秦風秦雨帶著虞清搬到老破小。
即使生活水平下降,虞清也想盡辦法將他們的生活起居照顧好。
為了省錢又能讓他們吃上新鮮健康的菜,她每天天沒亮就走路去五六公里遠的菜市場買菜,就為了省幾塊錢,回來又趕緊做好早餐才將兄妹兩叫起床。
等他們一個去上班一個去上學,開始打掃家里衛生,洗他們兩人的衣服,接著又開始準備午餐,打包好給他們送去。
下午終于有點空閑,還去做兼職補貼家用。
明明忙得沒有一刻空閑,到了兄妹兩口中只有輕飄飄一句“只是在家掃地做飯”。
虞清現在才意識到,他們想要的哪里是一個家人,不過是一個免費的保姆!
“算了小雨。”秦風頭疼地捏了捏眉心,“趕緊去洗漱,我們去外面吃,哥送你去考場。”
“至于你。”他瞥了虞清一眼,“在家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晚上回來想好怎么給小雨道歉!清清,你太讓我傷心了!”
離去時門被摔得震天響,虞清徹底沒了跟秦風好好談的心思,開始收拾東西為進團隊做準備。
家里屬于她的東西其實不多,秦風開始破產這場戲后,她就過得極為節儉,已經一年沒買過新衣服。
最后收拾出來的,竟然只有一個行李箱的東西。
反觀屋里處處都是秦風秦雨的東西,也處處都是她和秦風的回憶。
墻上的結婚照,床頭的自拍合影、碗柜里的情侶碗筷,冰箱上互相叮囑的便利貼……
過往的美好一一劃過虞清的腦海,也引起心底的一片刺痛,她反手將床頭柜上的合影掃進垃圾桶。
就這樣吧,一個星期后她會徹底消失在秦風的世界。
中午時虞清突然收到秦風的信息,讓她送一套禮服到公司,他晚上要參加晚宴。
虞清本來不想理,可畢竟是愛了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毫無波動。
也想看看當初深愛的人,到底還能爛成什么樣,便找套西裝禮服送去。
一進辦公室隔著半透明的玻璃門,又看到反胃的一幕。
第四章
白婉柔正坐在秦風的腿上衣衫半褪,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全然不顧辦公室外還有其他員工。
員工們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甚至沒人好奇往里看。
虞清就站在辦公室門口,辦公室里的兩人忘我到絲毫沒注意到多了個人。
長吻過后白婉柔癱軟在秦風懷里,一張臉因為缺氧微微泛紅,媚眼如絲嬌嗔著:
“風哥真壞,人家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秦風捏了捏她的鼻頭,“這是給你的懲罰,誰讓你半夜跟我鬧脾氣把我趕走,你去看看還有誰比你大膽,敢將我趕出家門。”
白婉柔嬌哼一聲,“人家只是太愛你了,想做你的妻子有什么錯?你什么時候跟家里的黃臉婆離婚?”
秦風眼中閃過一絲閃躲,“再等等,再等等。”
原來秦風半夜會突然回家,是因為外面的情人在鬧脾氣。
虞清忍不住冷笑,秦風怎么可能會離婚,他想要的不是妻子,而是一個24小時待命的免費保姆。
如今家里已經有一個,外面又有可人的解語花,怎么會舍得打破這種平衡,給白婉柔一個承諾。
“清、清姐,你怎么來了?”
從洗手間回來的助理看到站在門口的虞清,語氣慌亂。
虞清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為難他。
她假裝沒看到剛才那幕,問道:“給秦風送禮服,秦風呢?”
聽虞清的語氣助理以為他剛到,松了口氣,“秦總在辦公室,我去告訴他你來了。”
助理進入辦公室,等到秦風和白婉柔慌忙將衣服穿整齊,才喊虞清進來。
偷腥后的男人懷著愧疚總是特別柔情,再看到虞清秦風的語氣放柔許多,
“清清,你怎么來了?”
“不是你給我發信息讓我送禮服到公司。”虞清語氣淡淡。
秦風瞬間了然看了白婉柔一眼,對方調皮地朝他眨眨眼睛,他無奈又寵溺一笑,
“公司事太多,差點忙忘了。”
看到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眉來眼去,虞清一顆心愈發冰冷。
指向白婉柔質問:“她是誰?”
秦風眼神閃躲,“是新招的秘書。”
白婉柔戲謔地看了虞清一眼,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
“清清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婉柔呀,小的時候我們在一個福利院,我們還很要好呢,沒想到你連我都能忘。”
她特意咬重“要好”兩個字,嘴上熱情眼底卻藏著怨毒。
那種如附骨之疽的恐懼感再次朝虞清襲來,是的,小時候她就和白婉柔相識。
她和白婉柔曾生活在同一個福利院,也遭受白婉柔的霸凌長達九年。
在福利院時白婉柔就曾因為院長多關心她,而帶人將她孤立。
有領養人來時,因為越過白婉柔和她多說兩句話,白婉柔就將她關入廁所生生拔掉她的牙齒,警告她不要在領養人面前搶她風頭。
上學時只是因為有人給她寫情書,白婉柔就將她堵在體育室扒光衣服拍下照片,給全校傳閱。
虞清一直生活在白婉柔的陰影中,直到成年考上遠方的大學,這才擺脫白婉柔這個噩夢。
“我還以為你是感恩我小時候對你的照顧,才同意秦總的提議,配型取肋骨給我當整容材料呢。”
白婉柔的聲音將虞清從夢魘般的回憶拉回。
她瞪大了眼睛,攥著禮服的手指被掐得發白。
第五章
“你什么意思?”
虞清聲音發顫。
秦風怎么可以將她的肋骨取了給白婉柔整容?
要知道,她寧可將肋骨喂狗也不愿意給一個從小霸凌她的人!
更何況,白婉柔只是整容,秦風卻要騙她兩根肋骨!
白婉柔故作驚訝狀,
“你不知道嗎?如果不是秦總安排怎么會有人用兩百萬買兩根沒用的肋骨,拿去煲湯嗎?秦總還怕我后續還需要修復,所以多取了一根備用呢,秦總真是大好人,對自己的員工都這么好~”
虞清幾乎要站不穩,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風。
秦風慌了慌,想到虞清不可能離開自己又立馬穩住心神,
“我只是覺得柔柔可憐,她從小就是孤兒,被領養幾次都被領養人虐待重新送回福利院,最后這個領養人家里的兒子還對她圖謀不軌,柔柔反抗他才沒有得逞,惱羞成怒后竟然將柔柔打毀容趕出家門,我不過是順手幫個忙。”
“順手幫忙你用我的肋骨?”虞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你花兩百萬替她整容,不是說破產?”
秦風見事情已經瞞不住,干脆攤牌,
“清清,有件事情我最近一直在考慮告訴你,我們家沒有破產,所有的事情只是一場考驗,我想看看你在我落魄之后會不會離開,你愿意為了我取肋骨和賣媽媽的手鐲,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以后不演了,我們搬回原來的房子,好好過日子。”
“再說了,你只不過失去了兩條肋骨,柔柔卻差點毀容了,你也知道容貌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
虞清只覺得兩眼一黑,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曾經看上的是怎樣的人渣。
她不死心,又拽起白婉柔的手,“媽媽的手鐲為什么會在她手上!”
“柔柔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見過好東西,她很喜歡你的玉鐲,反正你們小時候就認識,讓給她也沒什么,不要鬧脾氣。至于肋骨的事也沒什么大不了,少了肋骨反而能讓你腰更細,你看你結婚后不做身材管理,跟黃臉婆有什么區別。”
“不就兩百萬的事,等你恢復秦太太的身份,我會給你補償。”
聽秦風輕松的語氣,虞清恨,恨自己當初怎么瞎了眼看上這樣一個無恥的人。
秦風從辦公椅上站起身,
“既然話已經說開,今晚奶奶的生日宴你和柔柔都跟我去參加吧,打扮得好看些,別讓人看我們的笑話。”
“你和柔柔好歹是舊識,柔柔以前過得不好,你以后好好照顧她。”
虞清覺得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話,毫無保留的付出讓秦風有恃無恐,這么大的謊言被戳穿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理所當然覺得她會原諒。
甚至照顧他們一家還不夠,現在秦風還想讓她來照顧他的情人。
沒有給虞清任何拒絕的機會,秦風讓助理去接上考完試的秦雨,就要去老宅祝壽。
先前秦風還說破產把老人送去了鄉下,今天要不是謊言被戳破,恐怕他也不會帶上虞清一起。
路上助理開著車,虞清坐在副駕。
秦雨在后座和白婉柔相談甚歡,從最新款的首飾包包聊到網紅店,約定一起去探店,儼然一副好閨蜜的樣子。
秦風時不時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兩人,偶爾跟白婉柔目光相碰都會會心一笑。
虞清的心已經接近麻木,悉心照料秦雨身體多年,她不求秦雨感激,只當她是自己的家人,照顧都是分內的事。
原以為秦雨能知道她的付出和真心,能把她也當做家人。
事實卻是這一家子狼心狗肺,秦雨不僅知道她哥哥出軌,還和哥哥的情人處成朋友。
只有她蠢得對他們掏心掏肺。
“轟”的一聲,車子突然傳來劇烈的撞擊感。
第六章
過路口時一輛闖紅燈的轎車側撞到副駕駛上,好在助理反應迅速打方向盤避開了些,才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后果。
虞清坐在副駕駛受到的沖擊最大,小腹忽然傳來劇烈的疼痛。
“秦風,我的肚子……”
“啊啊啊啊,我的臉!”
她下意識求助,卻被后座傳來的慘叫聲打斷。
白婉柔捂著自己的臉,有鮮血從指縫溢出,后座的車窗玻璃被撞碎,飛濺的碎片將她的臉頰劃出一道傷口。
“柔柔你沒事吧?”
秦風對虞清的呼救充耳不聞,緊張地湊上前觀察白婉柔的臉。
“嗚嗚嗚,我的臉被玻璃劃傷,風哥你好不容易花錢給我整好的臉,以后我再也沒臉見人了,風哥你也會嫌棄我的!”
“不會的,不管怎么樣你在我心中都很美,沒關系,我們有錢,臉傷了可以再整,材料不夠就再取!”
白婉柔凄慘地哭訴,惹得秦風憐愛,他沖著破碎的車窗朝肇事司機怒吼,“你們怎么開車的,沒看到紅燈嗎?”
“哥,先別管這些,柔柔的傷要緊,我們趕緊送她去醫院。”
秦雨的表情比白婉柔還焦急,仿佛傷的是她自己。
虞清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一張臉因為疼痛變得慘白,冷汗順著額頭滑落,疼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完全是憑著意志才沒有暈過去。
她艱難地從喉嚨擠出聲音,發出微弱的呼叫,
“秦、秦風、我肚子疼,幫我叫救護車……”
先前還殷勤關心白婉婷的秦風,語氣突然就變得不耐煩,
“撞的是車,你為什么會肚子疼?早上沒給我們做飯,原來是自己跑去吃獨食吃壞肚子,你就是活該!”
“哥,我叫了車停在馬路對面,我們先送柔柔去醫院。嫂子你也別矯情,肚子疼而已叫什么救護車,看你這樣子估計走路也不快,你自己再打一輛車吧,省得耽誤柔柔治療。”
“嫁到秦家之后她一分錢沒掙,打什么車浪費錢,這里離醫院也不遠,肚子疼又不是走不了路,再不濟還可以騎共享。”
秦風冷冷接話,說完兄妹兩攙扶著白婉柔下車,從始至終沒看虞清一眼。
虞清已經疼得說不出話,忽然聽到助理慌張的聲音:
“血、清姐,你流了好多血!”
虞清低頭,身下的座椅被鮮血染紅一大片。
醫院里,白婉柔的臉沒有什么大礙,護士給她傷口消毒包扎就沒多管,白婉柔卻哭得停不下來,一直說這個樣子丑,秦風會不愛她。
秦風只能哄著,秦雨又是給她倒水又是削水果。
走廊突然傳來擔架床急促碾過地板的聲音,伴隨著急救醫生的大喊,
“病人流產大出血需要搶救,病人家屬呢?家屬在哪里,快來簽字手術!”
秦雨皺了皺眉,“這人好可憐,懷孕也沒人陪在身邊,流產連個簽字的人都沒有。”
“嗚嗚嗚……”白婉柔又哭了起來,“我從小就是孤兒,如果有一天發生什么意外,會不會也……”
“別瞎想!”秦風立即打斷她的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和小雨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有我們在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在你身上。”
正說著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助理,當即煩躁地掛斷。
想來是虞清因為剛才丟下她的事情生氣,拐彎抹角讓助理打電話興師問罪來了。
第七章
還沒到醫院虞清就已經疼暈過去,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到耳邊有人談話的聲音。
“沒想到那個流產的人是嫂嫂,哥,我們對嫂嫂是不是太過分了?”
“關我們什么事,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懷孕了還出來四處亂逛,要是她老實本分在家里做家務,孩子能沒有嗎,這可是我的骨肉!現在好了,大出血醫生只能切除子宮保住她的命。要是孩子月份再大些,我寧愿保住孩子。”
“不過這樣也好,她現在連生孩子這個價值都沒有,出去更加沒人要,這下不管我們做什么她都不會再離開。”
淚水順著虞清眼角滑落沒入鬢間,她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肚子,原來在她未曾發覺的時候,那里曾孕育著一條小生命,是她最渴望的、真正的家人。
而且她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么?
察覺到虞清的動作,秦風意識到她醒過來,連忙用眼神示意秦雨別說話。
換上心疼的樣子湊上前,
“清清你醒了?你流產大出血,子宮被醫生摘除,不過你放心,就算以后你不能生孩子,我也絕對不會拋棄你,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虞清心如死灰,空洞著一雙眼睛始終都無法聚焦在秦風臉上,麻木地從喉間擠出聲音:
“秦風,我要跟你離婚。”
秦風卻只是笑笑,目光柔和替她將頭發順到耳后,“我知道你還在氣頭上,因為我帶柔柔上醫院沒顧上你的事。可當時我不知道你懷孕,你也真是,怎么這么粗心,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
“要是細心些,我們的孩子就能保住,你一直想要個孩子,這會可惜了。”
虞清再次見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冷血,孩子也是他的,他嘴上說著可惜,眼底卻沒有一絲悔過和心疼。
也是,他有什么好心疼的,外面有多的是白婉柔、紅婉柔給他生孩子。
秦風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摘除子宮只是一個小手術,你失血過多有些虛弱,再住院一天就出院,我們搬回原來的房子,我的生活起居、小雨的身體一天沒你照顧都不行。”
“嫂嫂,你趕緊好起來,昨天沒吃到你做的補湯,這兩天我感覺都沒什么精神。”秦雨也在一旁附和。
秦風和秦雨說幾句話就走,沒留下任何人照顧。
正如秦風說的,虞清如今連生育的價值都失去,他們更不怕她離開,也更暴露出只把她當保姆的本性。
虞清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發現自己已經昏迷兩天,她緩緩握緊拳頭,快了,再有四天她就能擺脫這種生活。
嫁給秦風這么多年虞清都沒有掌握家里財政大權,秦風假裝破產后,她更是把自己的家當都給了秦風。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沒有好,但沒錢繼續住院,第二天秦風接她出院的時候只能跟著出院,也無處可去,還是跟著秦風回家。
沒想到回到家又看到白婉柔。
白婉柔一身清涼的睡衣坐在沙發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曖昧的紅痕,挑釁朝她一笑。
第八章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虞清顫著聲音問。
秦風不以為意,“你照顧一個是照顧,照顧兩個也是照顧,柔柔無父無母臉上有傷又柔弱不能自理,不是說福利院長大的孩子親如一家嗎,你也算是柔柔的親人,往后就辛苦些,多照顧她一個。”
白婉柔玩味一笑,“以后就拜托你啦,姐姐~”
姐姐兩字被她說得諷刺十足。
之后的兩天虞清將自己關在房里,盡量不去見那些讓她心煩的人。
可秦風和白婉柔白日宣淫的聲音還是傳入她耳中。
白婉柔就住隔壁的客房,秦風借口虞清身體沒好住另一間客房,可每到夜里,有時甚至是大白天她都能聽到隔壁放蕩的聲響。
就剩最后一天了,再忍忍,虞清這樣安慰自己。
她本想安靜度過這一天,家里無人時卻被白婉柔堵在客廳。
白婉柔臉上全然沒了面對秦風時的乖巧柔媚,刻薄的眼神似要將虞清千刀萬剮。
“秦風偷人都偷到你眼皮子底下,沒想到你竟然這么能忍。”
虞清目光落在她滿脖子的紅痕上,她更是得意仰起頭,像是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真臟!”虞清冷冷道。
白婉柔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你說誰臟?是不是忘了被堵在廁所淋糞的事,也別忘了你這具身體早就被全校的人都看過,要我幫你記起來嗎,我手機里可還有存照。”
“你到底想干什么,以前欺負我還不夠,現在還追到這來嗎?”
白婉柔“嗤”了聲,“誰對你感興趣,我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張長期飯票,你男人也是蠢,我不過是隨便編個故事裝裝可憐,他就信了,被我釣得死死的。”
她的目光落在虞清臉上,像一只陰狠的毒蛇,眼中滿滿都是嫉妒,
“可是憑什么,你以前明明是只能被我欺負的存在,憑什么你成績好考上好大學,又能嫁給有錢長得帥的男人?就算你現在連孩子都生不了,他也不肯和你離婚,我不信,我偏要將一切都搶過來!”
“不用搶,我明天就會離開,秦風是你的了。”虞清平靜道。
白婉柔撩了撩頭發,“我可不信你會放棄這么好的男人,我得親自送你離開才能放心!”
說著她拿出手機撥通秦風的電話,撕心裂肺大喊:
“風哥救我,有人闖到家里來找清清,他們……”
話音戛然而止,白婉柔從容掛斷電話,又將手機關機。
虞清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你想干什么?”
“進來,把她綁走。”
話音落下幾個蒙面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沖進家里,虞清想逃,可手術后的傷還沒痊愈,她怎么可能逃得掉,被抓住打暈。
秦風趕到家時,家里一片狼藉,地上是白婉柔被砸碎的手機。
他焦急地在家里尋找,沒有見到白婉柔或者虞清的身影。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接聽后傳來明顯用了變聲器的聲音。
“秦先生是嗎,你的妻子在我們手上,想讓她平安回去立刻給我們準備兩千萬的贖金!”
第九章
“你們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家的地址?”秦風冷聲質問。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妻子在我們手上,立馬準備兩千萬贖金,送到這個地方,別報警,否則我們撕票!”
“別動她!”
秦風朝著手機怒吼,可電話已經掛斷傳來陣陣忙音,下一秒收到一條寫著地址的短信。
秦風沒有辦法,只能讓助理準備贖金。
在贖金籌備的過程,忽然又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白婉柔驚慌失措的聲音,
“風哥!清姐被他們帶走了,我找到機會逃了出來,你快去救她吧!”
一個小時后,秦風在路邊找到瑟瑟發抖的白婉柔。
一見到他白婉柔就撲進他懷里,“風哥你快救救清姐,清姐被他們抓走了,他們要兩千萬的贖金!”
不知道為什么,見到白婉柔秦風并沒有想象中失而復得的高興。
在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里,他想到最多的是和虞清的點點滴滴,虞清的無微不至。
如今看到白婉柔眼前卻全是虞清的臉,以及害怕失去虞清的恐懼。
“你別著急,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大力捏住白婉柔的肩膀焦急質問,全然沒了往日的柔情。
為了計劃白婉柔忍著痛回答:
“我們本來在家里好好的,突然有幾個黑衣人沖進家里,不由分說就把我清姐打暈抓走,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廢棄倉庫里。
“其中一個劫匪問我們誰才是秦太太,我見他們來者不善,想著清姐這么照顧我,我不能讓清姐受到傷害,就想替清姐承認,沒想到清姐居然為了討好綁匪開始脫衣服……嗚嗚嗚,風哥,清姐她怎么可以背叛你。還幫著綁匪要贖金!”
“他們開始群體快樂后,對我的看守也松懈些,我找準機會逃了出來,這才和你聯系上,風哥,你別管我了,快去救清姐吧!”
秦風先前還很著急,聽白婉柔的話后,臉色越來越冷,甚至咬得牙癢癢。
“好你個虞清,難怪說要和我離婚,原來是在外面已經有了相好,還打算從我這里詐騙一大筆錢,呵呵,我會讓她乖乖回來跟我認錯的!”
秦風的反應正中白婉柔下懷,但她沒想到,虞清居然被輪了,秦風還讓她回來。
她順著秦風的話繼續道:“清姐就是靠著風哥你沒吃過苦頭,這幾天肯定是心里對我也有氣,這才劍走偏鋒的,風哥你消消氣……”
秦風冷笑一聲:“她就是想用這種事情來吸引我的關注,反正她已經不能生了,玩玩也死不了,就讓她自作自受多吃些苦頭,綁匪等不到贖金她拿不到錢自然就會回來!”
虞清在廢棄倉庫等了很久,她聽到白婉柔找來的綁匪給秦風打電話催贖金。
秦風卻說讓他們撕票,絕對不可能給兩千萬贖金,綁匪之后再打電話就都是關機。
就連綁匪看虞清的眼神都帶著同情。
最終她也沒等到秦風的贖金,等到的是研究組的救援。
在別墅那些人闖進來時,她就偷偷撥通研究組的電話。
研究組背后的勢力雄厚,找到她并解決了綁匪。
獲救后教授心疼地看著她,“清清,一切都準備妥當,你要去見家人一面交代事情嗎?”
虞清搖了搖頭,“教授,再幫我一個忙吧,永遠不要讓秦風找到我,我被綁匪撕票了。”
從此,她不會和秦風有什么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