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陶嘉珩死死咬住唇,他看了眼日歷,距離他和陸清漪解除婚約,另娶她人的日子,不足兩天。
忍著滿身疲倦,他一個人辦理了出院。
他拿出手機,想讓陸清漪陪他吃飯。
可電話打了上百個,信息發(fā)了上千條。
她一個沒接,一個沒回。
直到陶嘉珩再次提起最后一件事。
許是不堪其擾,又或許是太想和他解除婚約,不出三分鐘,陸清漪就親自打來了電話。
“沒空,我這邊有急事,吃飯改天再說。”
“你有手有腳,總不至于吃飯也要人陪吧。”
其實陶嘉珩早就猜到了答案,只是心里還尚存一絲奢望。
“好。”他按下心口的鈍痛,掛斷電話,想去超市買些速食,隨便對付兩口。
可剛走到貨架旁,將幾包毫無食欲的掛面放進購物車,就看到一對熟悉的身影。
“想吃什么,我親自下廚?!?/p>
陶嘉珩挪動腳步,就看到了一臉崇拜的陶舒陽,和有急事的陸清漪。
手挽著手,就像一對幸福甜蜜的新婚夫婦。
陸清漪伸手接過陶舒陽手中的澳龍,放進車中:“難度有點高,不過我可以為你學(xué)。”
她一副求夸獎的模樣,像只搖著尾巴的金毛。
陶舒陽也格外配合,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自然而然地與她十指相扣。
“清漪對我這么好,我這輩子都忘不了?!?/p>
陶嘉珩心頭一酸,想起自己逐漸缺失的記憶。
要是陸清漪知道自己的病,恐怕會第一個笑出聲來。
這時,陶舒陽突然朝著他揮手:“弟弟,你怎么在這?”
他故意摸上他的額頭,關(guān)心道:“聽說你高燒,可摸起來是涼的,好得很快啊。”
話里話外都在說他裝病。
陶嘉珩懶得陪他演戲,蹙了蹙眉拍開他。
明明沒用力,陶舒陽卻差點跌倒了。
陸清漪連忙上前扶住陶舒陽,厲聲質(zhì)問:“只是沒答應(yīng)陪你吃飯,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陶嘉珩身形一晃,看向她的目光只剩失望。
再低端不過的陷害,陶舒陽用幾次,她就不厭其煩地相信幾次。
許下承諾的是她,出爾反爾的還是她。
陶嘉珩咬牙:“最后一件事,讓陶舒陽滾蛋。”
陸清漪臉色陡然突變,眸中郁色更深:“簡直不可理喻。”
陶嘉珩諷刺地笑了笑,平靜中透著落寞:“不想解除婚約?那就隨便你。”
而后轉(zhuǎn)身離開。
渾渾噩噩間,他不知走到了哪里。
環(huán)顧四周,像是超市冷庫,門虛掩著。
寒氣四處流竄,陶嘉珩下意識想抬腳離開。
就在這時,視線中突然闖入一抹黑影。
他剛想靠近提醒危險,后背卻被猛地一推。
身體失衡,重重摔在地上。
門被反鎖的前一刻,他對上了陶舒陽陰狠毒辣的眼神。
陶嘉珩來不及震驚。
他瘋狂拍打大門,卻毫無回應(yīng)。
隨著冷庫溫度驟降,他蜷縮在門口,瑟瑟發(fā)抖。
許是老天保佑,手機好不容易有了信號。
第一時間,他想撥通陸清漪的電話。
可鍵盤彈出,陶嘉珩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牢牢印在腦海中的號碼早已模糊。
怔愣間,手機因為低溫直接關(guān)機。
陶嘉珩四肢百骸都透著寒意。
十指沁血的手在墻面上不斷寫著陸清漪的名字。
可寫著寫著,他連哪三個字都對不上號。
就在他以為要凍死之際,他好像看到了陸清漪。
可她怎么可能救自己,只會恨自己沒有早點死吧。
突然,他又聽到了陶舒陽的聲音。
“弟弟,你故意把自己鎖進冷庫,不打清漪的電話,還在跟她賭氣!”
“不滿足你最后一件事,你就用血寫她的名字,詛咒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