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姐姐可滿意?”
慕容婉點頭,“曉曉親自給我選的人我自然是滿意的。”
覃曉聞言更高興了,“姐姐滿意就好。不過姐姐為何要自己找人來訓(xùn)練。”
慕容婉歪頭看她,“何出此言?”
覃曉是個直性子,“上次你和我說要找?guī)讉€人訓(xùn)練出來做護衛(wèi),我還以為是定北王對你不好,可是他不是給姐姐派親兵了,怎么姐姐還要自己訓(xùn)練?”
慕容婉搖頭一笑,“你啊,無論何時女子在世上立足都需要有自己的資本。”
“什么意思?”
慕容婉一笑,“你想想,你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獨女,強有力的家世背景和疼愛你的親人便是你的資本之一,你一身好功夫是你的資本之二。”
說到這里慕容婉露出一個調(diào)侃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這張人見人愛的小臉蛋便是你的資本之三。”
覃曉被慕容婉夸的紅了臉蛋,“姐姐才是長的真好看。”
慕容婉接著說:“那你覺得我有什么?”
覃曉張嘴想說她也有家人,話到嘴邊想到既然他父親能為了攀高枝讓她守寡哪里算的上家人。
“可是姐姐如今貴為一品親王妃,已經(jīng)是很大的榮耀了,而且姐姐長的貌若天仙。”最后覃曉說。
慕容婉搖了搖頭,“我為王妃是因為他是王爺,我有沒有王妃的尊榮取決于他愿不愿意給,我們自幼在深宅大院里長大,后宅那些不得夫君喜愛又沒有人撐腰的女子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曉曉難道不知道嗎?”
覃曉張了張嘴,慕容婉卻笑瞇瞇道:“姐姐我確實是長的美,但是這世上又如何是長的美便能得到一切的,我的娘親長的也很美,但是她之前卻過的很不好。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慕容婉莞爾一笑,“因為她傻。”
覃曉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當(dāng)著別人的面這樣說自己娘親的,頓時有些尷尬。
“姐姐這么聰明,那姐姐的母親怎么會傻呢?”
“因為她不懂錢和人要握在自己手上的道理。”
李媚娘嫁到慕容家的時候陪嫁里田莊鋪子和金銀無數(shù)。
可是她卻被慕容義的甜言蜜語哄騙,她當(dāng)初陪嫁的老人被王老太太尋由頭都打發(fā)走了,后來身邊的人都是他們?nèi)o她的。
至于陪嫁的那些產(chǎn)業(yè),慢慢地被慕容義的人接手,一個個賬本送到李媚娘案前的時候都是虧空,她要拿錢出來補窟窿,慢慢的手里現(xiàn)銀也花光了。
而真真的賬本上卻寫滿了盈利,一張張銀票,一個個銀錠子被放到了慕容義的庫房。
等她沒有了價值,徹底被掌控之后慕容義的真面目便露了出來。
扯開他的虛情假意的外表,露出的不過是一個骯臟貪婪虛偽的靈魂。
覃曉自己父母恩愛,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無恥之人。
不由道:“他怎么能這樣?”
慕容婉嗤笑一聲:“他為什么不能?”
覃曉一噎,竟不知該說什么。
慕容婉緩了緩語氣,喃喃道:“自古都是誰掌握了足夠的資源誰便有話語權(quán),傻丫頭。”
覃曉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
“那姐姐出嫁了,姐姐的母親豈不是更要生活的水深火熱了?”
慕容婉勾唇一笑,“不會,母親已經(jīng)和離了。”
覃曉一驚,盡管她被家人保護的好但又不傻。
“那慕容將軍怎么會愿意和離?”
慕容婉想到慕容義那個死出樣,冷笑一聲,“由不得他不同意。”
這熟悉的表情讓覃曉又想起來在明華公主府那個把昭華公主氣個半死的慕容婉。
像是平日里總是懶洋洋曬太陽的貍奴在不經(jīng)意間露出猛虎般的利爪。
這讓天生慕強的覃曉心跳有些加快。
突然覃曉問:“婉兒姐姐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你不怕我告訴定北王嗎?”
慕容婉這下是真的笑了,這姑娘單純的可愛,可見家里是極寵愛她的。
“婉兒姐姐笑什么?”
“因為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長的好看的人呀,尤其是漂亮可愛的女孩子。”
覃曉:……
“難怪你那么喜歡明華公主。”
“女孩子只要不壞不蠢的我都喜歡。”慕容婉笑瞇瞇道。
“婉兒姐姐你真的太有趣了,我都后悔沒有早點認(rèn)識你了。”
慕容婉:“現(xiàn)在也不晚。”
本來是應(yīng)該要拜見鎮(zhèn)國府夫人的,但是剛好她今日出門參加聚會去了。
慕容婉便道下次再來拜見。
和覃曉告別之后慕容婉領(lǐng)著五個瘦瘦小小的孩子便離開了。
出去之后看到四個親兵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馬車旁,慕容婉也沒說什么。
回程的路上碰上賣糖葫蘆的,鮮紅色的山楂裹著糖霜,讓人光是看上一眼便吞口水。
“停車!”
“小姐怎么了?”夜含問。
“去把那個老伯的糖葫蘆都買了,給我挑一只最大最紅的,剩下的你們分了吧。”
夜含從荷包里拿出錢交給跟在馬車旁的親兵,交代了幾句。
那親兵便拿著錢向插滿糖葫蘆的稻草人走去。
賣糖葫蘆的老人一張溝壑縱橫的臉露出驚喜的笑容,佝僂著腰連連沖著馬車這點鞠躬,起身時慕容婉看到他長滿凍瘡的手。
慕容婉將車簾放下隔絕了里外兩個世界。
堂堂定北王親兵扛著一個插滿糖葫蘆的稻草人,一張黝黑的臉泛著暗色的紅。
那個親兵站到車邊遵從吩咐掃視一圈果然將最大最紅的那一串拿出來遞給慕容婉。
慕容婉伸手接過,笑了笑:“剩下的大家分了吧。”
每人一串,五個剛買的孩子也有,剩下多的便帶回王府分給其他人。
夜含咬著酸甜的糖葫蘆,突然聽到了什么,掀開簾子去看。
“小姐,他們哭什么?難道是糖葫蘆太難吃了?”
慕容婉說:“大約是太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