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新娘1 燒掉的請柬火苗從打火機口竄出的瞬間，我的手腕抖得像風中的枯葉。
燙金喜帖在火光中蜷曲變形， "林薇&周臨"兩個名字被火焰吞噬 ，
化作幾片帶著火星的黑灰飄落在洗手池里。"真他媽諷刺。"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冷笑，
眼眶紅得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我的丈夫和我 的閨蜜 。"水龍頭嘩地沖走那些灰燼時 ，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未知號碼" ，
彩信里 只有一張照片——停尸房冰冷的金屬臺上，周臨閉著眼睛，
臉色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青 灰 。
照片右下角的時間戳清晰顯示：2024 年 3 ? 14 日 ， 14:23。昨天。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不可能 。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
那張燙金請柬還帶著余溫躺 在垃圾桶里 。我放大照片 ，
尋找任何可能時 PS 的痕跡 ，
但每一個細節都真實得令人窒 息——他左耳后那顆芝麻大小的黑痣 ，
鼻梁上那道幾乎看不見的舊傷疤 ，還有...無名指的戒指。照片中，
周臨的左手無名指缺了半截。這個細節像一把冰錐刺進我的太陽穴，
三個月前 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手機又震動起來 ，同個號碼發來一條文字：「恭喜你 ，
替身?！圭R子里的我臉色慘白如鬼，我什么時候成替身了？？？
2 葬禮上的口紅印三個月前·周臨葬禮殯儀館的冷氣鉆進我的骨髓 。
法醫拉開裹尸袋拉鏈的聲音在寂靜的停尸間里格外刺耳。"溺水超過 72 小時，
面部腫脹嚴重，但西裝內襯口袋里有您丈夫的身份證。
"法醫的聲音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您需要確認一下嗎？"我機械地搖頭。
不需要確認，那具被水泡得變形的尸體穿著周臨失蹤當天穿的深藍色西 裝，
左胸口袋別著我送他的鋼筆 ，口袋里裝著他的錢包和警官證。
法醫說尸體是在城東 水庫被發現的 ，那里水流湍急 ，打撈隊花了三天才找到。
"晚晚..."林薇從身后抱住我 ，她的眼淚打濕了我的喪服 ，
"你要堅強..."我僵硬地站著 ，任由她抱著 。
林薇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合著眼淚的咸澀鉆進我的鼻腔。
我的視線落在她環抱著我的手上——精心修剪的指甲涂著鮮艷的車厘子色，
有一處蹭花 了 ，在我黑色的喪服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紅痕。周臨最討厭這個顏色。
"你涂口紅了 。"我聽見自己說 ，聲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林薇觸電般縮回手 ，
在裙子上擦了擦："昨天拍廣告試的色 ，忘了卸干凈..."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林薇是平面模特，化妝是工作需求，這很合理。但周臨曾經說過，
車厘子色讓他聯想到凝固的血 ，所以他從不讓這個顏色出現在家里。葬禮結束后 ，
林薇搬進了我家 。她說不能讓我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子 。我默許了，
因 為房子里到處都是周臨的影子——他隨手放在玄關的鑰匙 ，冰箱上他寫的購物清單，
浴 室里他用了一半的須后水...我需要有人幫我面對這些。"晚晚 ，你得走出來 。
"某個深夜 ，林薇端著紅酒坐在我床邊 ，"周臨已經走了三個月了。"我盯著天花板，
沒有說話。警局給周臨辦了殉職追悼會，說他是在調查一樁毒品案時遭 遇不測。
但我知道不是這樣 。周臨失蹤前一周就開始不對勁 ，總是半夜驚醒 ，
把家里的 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一遍 ，甚至在臥室門后放了一把警用手槍。"有人跟蹤我 。
"他曾這樣對我說 ，眼睛布滿血絲 ，"他們發現我了 。" "誰？"我問。
周臨搖搖頭 ，拒絕多說 。第二天他就失蹤了 ，三天后警方找到了那具戴著婚戒的尸體。
"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林薇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咬著下唇，眼神閃爍，
"我和周臨... 其實...""你們在一起了？"我平靜地問。
林薇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猜的。"我扯了扯嘴角，"他失蹤前經常半夜接電話，
一聊就是半小時。有一次我聽到他 叫你'薇薇' 。
"林薇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晚晚 ，對不起 ，
我們本來打算等案子結束就告訴你...""沒關系 。"我聽見自己說 ，"都過去了 。
"那天晚上 ，我等林薇睡著后 ，悄悄打開她的手機 。密碼還是老樣子——我的生日 。
我翻看她和周臨的聊天記錄 ，最后一條信息停留在周臨失蹤前一天： "明天老地方見 ，
有重要發現 。別告訴晚晚 。"我盯著屏幕 ，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 。
周臨的"老地方"只有一個——城東水庫旁的廢棄觀 測站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3 婚紗店的監控電腦屏幕的藍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
我登錄了周臨生前留給我的警局內網備用賬號，輸 入密碼時手指抖得幾乎按不準鍵盤。
統跳出警告：賬號最后一次登錄時間為 2023 年 12 ? 25 ? 23:59。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點開案件查詢界面 ，輸入"水庫浮尸 " ，
幕上立刻跳出一條三個月前的案件記錄：" 12·25 水庫浮尸案：死者面部嚴重損毀，
DNA 檢測顯示與周臨警官不匹配。死者左手無 名指殘缺 ，
佩戴婚戒與周臨警官相同 。案件暫停調查 ，檔案加密 。"我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那具尸體不是周臨？但法醫明明確認了身份，警局還開了追悼會...鼠標繼續向下滾動，
一張照片突然彈出——停尸臺上，尸體的左手特寫。無名指第二 節 缺失，
切口平整得像被專業工具截斷的。而戴在殘缺手指上的婚戒 ，
內側刻著我和周臨 的名字縮寫：JW&ZL。我的婚戒內圈也刻著同樣的字母。
手機突然響起 ，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是林薇。"晚晚 ，
婚紗店剛通知我明天可以取禮服了 。"她的聲音甜得發膩 ，"你能陪我去嗎？""明天？
"我強迫自己聲音平穩 ，"不是后天婚禮嗎？""是明天哦 ，請柬上印錯了 。
"林薇輕笑 ，"你不會忘了吧？"掛斷電話后 ，我立刻黑進了那家婚紗店的監控系統 。
周臨教過我這些 ，他總說"技多不 壓身" 。系統比想象中容易入侵 ，
我調出最近一周的監控記錄 ，快進到林薇預約的試紗 時間。畫面中 ，
林薇穿著一襲魚尾婚紗站在鏡前 ，店員正在為她調整腰線 。突然 ，
我的心臟猛 地收縮——鏡子里映出一個男人的背影 ，穿著周臨常穿的那件灰色風衣。
男人走近林薇 ，伸手為她拉上背后的拉鏈 。就在這一刻 ，
監控清晰地拍到了他的左 ?——無名指缺了半截。和停尸房照片里一模一樣。
我死死盯著屏幕 ，男人始終沒有轉身 。
監控時間點顯示：2023 年 12 ? 25 ? 15:30。
一年前的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的手機突然自動播放起一段錄音 ，
周臨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晚晚 ，如果你聽到這段錄音 ，說明他們已經開始了 。
記住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日期。時 間對我們來說不是線性的..."錄音戛然而止 。
我低頭看手機 ，屏幕上什么播放記錄都沒有。
4 婚禮前夜林薇公寓的門鎖在我手里不到十秒就彈開了。
周臨教我的開鎖技巧在這種老式門鎖面前 簡直大材小用 。屋內一片漆黑 ，
只有窗外路燈投進慘白的光 。我戴上手套 ，
輕車熟路地摸向她的梳妝 臺——三年來我每周都來這喝酒聊天 ，對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
梳妝臺抽屜里整齊碼著十管車厘子色口紅 ，同一個色號 ，同一個品牌。
最底下壓著一個 警官證，我顫抖著翻開——是周臨的 ，照片上的他眼神銳利如鷹。
但內頁本該印著個人 信息的地方 ，被人用暗紅色的液體寫著："他們發現我了"。
字跡已經干涸發黑 ，但那股鐵銹味依然刺鼻 。是血 。 "早知道你會來 。
"我猛地轉身 ，林薇倚在門框上 ，手里舉著一支針管 ，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畢竟你才是他的原配..."她歪著頭微笑 ，"替身 。" 針尖在黑暗中閃爍 。
我后退一步 ，后背抵上梳妝臺。"什么意思？"我強迫自己冷靜 ，
"那具尸體不是周臨 ，你們在玩什么把戲？"林薇咯咯笑起來 ，
聲音像是玻璃碎裂："你還沒明白嗎？從來就沒有什么'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