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慘白的粘稠液體如同惡心的蛛絲，帶著驚人的射速和附著力，

“啪”地一聲糊在我剛剛站立位置后方幾步遠的電線桿上！瞬間展開，粘稠如膠！

是強力粘捕網！沾上就別想再動！人群驚叫著四散奔逃。混亂是最好的掩護。

我拉著魂飛魄散的劉杰，像被滾水燙傷的貓一樣鉆入旁邊一個擁擠混亂的夜市地攤區。

廉價的服裝攤、油膩的小吃車、擁擠的人流……人造的混亂迷宮。腎上腺素瘋狂燃燒。

我們必須成為“幽靈”！甩掉標記，切斷一切被追蹤的可能！

我們在夜市邊緣陰暗處找到一輛無人的破舊共享單車，

手動撬開鎖（感謝混亂帶來的監管松懈）。劉杰坐在后座，我奮力蹬踏，

老舊鏈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車流與霓虹在身后褪去。

我們一頭扎向城市更陳舊、更混亂、信息密度更低的邊緣。燈光越來越稀疏，道路坑洼不平。

空氣中機油味、垃圾味混雜，

還有某種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味在某個區域突然變濃——空氣里的指引。最終，

在一片被巨大廣告牌遮擋、近乎廢棄的工業區深處，借著殘月的一點微光，我們看見了它。

城北康復中心。一座巨大的、如同荒墳般死寂的蘇聯式龐然大物。主樓像個巨大的水泥墓碑，

幾扇沒有玻璃的破窗如同空洞的眼眶，墻壁上剝落的墻皮露出骯臟的磚體。

四周是一人多高的荒草，在夜風里搖曳出窸窣的鬼影。李博宇說的“硬件”在這里？

一個已經停止運行幾十年的溫控核心？沒有門衛。沒有燈光。

只有風穿過破損窗洞發出的嗚咽。空氣里的消毒水味在這里濃烈得刺鼻，

混合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類似廢棄醫院垃圾區放置過久的化學試劑和腐敗物質的怪異氣味。

我和劉杰沿著布滿裂縫的水泥路摸到主樓側面一個半塌的小附樓。

銹得不成樣子的鐵皮門被撬開過，留下新鮮的斷茬。進入。絕對的黑暗！ 濃得化不開的墨，

冰冷刺骨，瞬間淹沒了所有感官。空氣中漂浮著濃重的塵埃，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食粉筆灰，

帶著濃烈的鐵銹、機油...